用“抓耳挠腮”来形容上午时千手柱间的状态, 是完全不为过的。
但这也不能怪他吧？
可可爱爱的小姑娘就站在身边，督促着他办公，帮忙整理文件，顺带给他端茶递水……一切都是那样美好, 除了, 她拒绝聊私事这点。
但是, 没关系，她尊重他。
而且, 她都站在这里了, 无疑也跑不了。
于是, 他耐心地熬到了中午, 然而——
“老板, 定时吃午餐，是对身体的最基本礼节。”
“……”
行……
那咱们去吃午餐……
于是, 大金毛耷拉着耳朵和尾巴，跟随在小黑猫身后，垂头丧气地去了用餐层吃午饭。
中午十二点半。
两人一同回到了千手柱间的办公室，就在后者怀疑对方还用点别的什么理由来搪塞自己时, 就见她看了眼自己的手表，严肃脸说道：“好了，柱间大哥, 按照公司规定，现在是我们的休息时间。我们……聊聊？”
她也很努力地做了一上午的心理建设了, 所以……应该……没问题吧？
“……哦。”千手柱间深吸了口气, 站起身来，突然就有点紧张，不过还是体贴地问, “需要重新走一次流程吗？”
“哎？”宇智波带子一脸懵逼地问，“什么流程？”然后她就后悔自己问这个问题了，因为她家老板再次在她面前躬下身来伸出了一只手，大喊道——
“小带子，请和我交往！”
……不要走这个流程了啊喂！
她觉得自己宛若回到了初高中时光，被同学约到校舍角落里告白什么的……
当然，通常情况下，第二天，同学们看到她就选择绕路走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流程，她确实也比较熟，所以宇智波带子几乎可以说是“背诵”出了自己的经典台词——
“谢谢你的这份喜爱，非常感谢。但是很抱歉，我不能答应。”
千手柱间：“……”
宇智波带子：“……”
千手柱间缓缓直起身体，抬起手挠了挠头发，苦笑着说：“嘛……虽然多少抱着点期望，但果然还是被拒绝了么……”
“……抱歉。”宇智波带子不知道说点什么才好，只能又重复了一边，“抱歉。”
“啊，不用这样。”千手柱间摆了摆手，示意眼前的小姑娘不要太紧张，“拒绝别人并不是错啊，星酱。拒绝是每个人生来就有的权利，你只是正当且顺从心意地行使了属于自己的权利而已，没有任何问题。”被拒绝虽然让他失落，却绝对不至于恼羞成怒。
“……嗯。”宇智波带子不知道此时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保持着沉默。
片刻的沉寂后——
“那个……”
“我想……”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顿住。
千手柱间笑了，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女士优先。”
“那个……”宇智波带子抿了抿唇，低下头小声说，“也许这么说有点厚颜无耻，但是……我还能继续在这里工作吗？”毕竟和哥哥们约定好的时间是一年，而且这份工作也的确做的很愉快。但是，拒绝了柱间大哥还这样说，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当然。”千手柱间爽快而肯定地回答说道，“求之不得。”他本来就担心人跑了怎么办，结果她居然暂时不想跑，这可真是太棒了，求之不得。
“……抱歉。”宇智波带子低垂着头，再次道歉。
“这次又是为什么道歉呢？”千手柱间很有耐心地问道。
“就……明明拒绝了柱间大哥你，还厚着脸皮地想要留下来，这算是传说中的……”小姑娘歪了下头，从记忆中调出了一个听过的词语，“养备胎……吗？”
千手柱间：“……”哇哦，小姑娘，你可真敢说呀。全天下敢拿我当备胎的，恐怕也只有你了吧？那，给甜头吗？给甜头吃的话，倒是不介意被你养一养，反正，迟早能转正。而且过程中，你也不可能有其他备胎或者什么正主。
想到此，他面露无奈地说道：“小带子啊，正常来说，故意这么做的人，可不会说得这样直白。”
“抱歉……”宇智波带子再次低下头。
“从刚才开始，你好像一直在道歉呢。”千手柱间轻笑着说道，“都说了，没什么好道歉的。虽说我告白的确是抱着被答应的期望，但是，如若这世上的每一次告白都会被答应，那么也许会少很多悲剧？”
不被喜欢的人所喜爱，也许才是概率最高的。
“……不，也许会多很多悲剧也说不定。”宇智波带子下意识发散思维，“比如你今天向A子小姐告白，对方答应了；接下来向B子小姐告白，她也答应了；然后C君向A子小姐告白，她也答应了；然后……”
“好了。”千手柱间满头黑线，“不要再手动创造修罗场了，小带子。”听起来就关系混乱到让人毛骨悚然，这是什么深夜剧的情节吗？还有就是，“我不要什么A子小姐和B子小姐，只要你。”
“……对不起。”宇智波带子很想捂脸，嗨呀，脑洞太大的缺点，这不就暴露出来了？所以，柱间大哥到底喜欢她什么呀……啊、啊咧？她是不是一不小心又在道歉了？
“比起这些，”千手柱间意识到，不能继续让这个小姑娘将话题带偏，否则他们大概就回不到重点了，于是他果断说道，“我更想知道的是，小带子，你拒绝我的理由是什么呢？”
“额……”宇智波带子眨了眨眼，“理由……”
“你并不讨厌我，对吧？”千手柱间肯定地说道，这点自觉和直觉他还是有的。
“……是。”宇智波带子点了点头。
“那么，是为了什么呢？唔，对恋爱这种事一点兴趣也没有？”
“额……也不能这么说……”
其实敷衍过去也是完全可以的，但是，面对着眼前人诚恳而专注的目光，宇智波带子觉得如若不实话实说的话，多少有点良心痛。她挺喜欢柱间大哥的，虽然不是爱情意义上的那种，但是，如若可以，她的确想一直一直和他保持着良好关系，为此，说明清楚也是必要的——
“其实看动漫电视的时候……还是会稍微有点憧憬的……”她吞吞吐吐却诚实地说道，“其实，过去被人告白时，虽然第一时间都会拒绝，不过也会想，会不会有人能越过哥哥们的阻碍，第二次向我告白。如若这样的话，稍微相处一下了解对方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至今为止，一个都没有呢。
没有责怪哥哥的意思，倒不如说，哥哥们就像是过于强力的防火墙。也没有责怪对方的意思，因为趋利避害是人类的本能。
“就这个意义而言，柱间大哥你很了不起。”
这个人，越过了一切障碍，站在了她面前。
“但是，我也不可能只因为这个就……”
千手柱间忍俊不禁：“了不起的是你的哥哥们。让我们回到话题本身，”就算被拒绝了，他也并没有太多失落或者急躁，只是认真地与眼前人沟通着，寻找着接下来的突破口，“也就是说，你对恋爱这种事并不是完全拒绝，也并不讨厌我，但是，现阶段你对我的感情基础，并不足以让你接受我的告白。可以这样理解吗？”
宇智波带子认真地思考了下，然后轻轻点了下头：“嗯。”不可以太草率的，否则，是对眼前这个人的不尊重。不想浪费时间想把更多时间给哥哥们什么的……说到底，说不定都是借口。最根本的原因，也许就像是此刻柱间大哥所说的这样——
不够喜欢。
……柱间大哥，真的是一个相当敏锐的人啊。
敏锐到可怕的地步。
“那么，要试着多了解我一下吗？”千手柱间一边如此说着，一边微笑着朝眼前人伸出了一只手，“也就是说，我接下来可以追求你吗？小带子。”
“……哎？”
“我喜欢你，想要和你交往。同时，我也尊重你此刻的想法。但是，我并不想放弃，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我想追求你。”千手柱间坦然地说道，“可以吗？小带子。”
“……我可以拒绝吗？”
“不行。”
这一次，千手柱间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他已经退了一大步了，礼尚往来，小带子也多少应该退一退哦~
“喂！”
“就像拒绝是人生而拥有的权利一样，追逐也是每个人的天性哦。”千手柱间一本正经地说道。
“……突然想辞职了。”宇智波带子侧过头，嘀咕着说道——不然，还是跑吧？
“你这是逃避哦，小带子。”千手柱间上前一步，微笑着说道，“一边说不是对恋爱毫无想法，一边又下意识地断绝所有可能性。犹犹豫豫，裹足不前，这样的话，什么时候都不会有结果的。”这就像是大龄宅男口口声声说“我想恋爱”却一步都不肯踏出门甚至在网上和人聊天都觉得烦，这样，永远都不可能恋爱的吧？
感受到了强烈压迫感的小姑娘，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与对方保持着距离。
然而千手柱间又上前了一步。
宇智波带子连忙后退。
一步，一步，又一步……
最终，宇智波带子的背靠在了办公室闭紧的门上。
千手柱间抬起一只手，拍在了她的头侧，俯下身来，微笑着问：“小带子，你想说什么？”
“壁、壁咚！”小姑娘头顶亮起一盏电灯泡，双眸闪闪发光地说道，“好厉害啊这个！居然真能在现实中看到啊！”
“……”千手柱间无语凝噎了下，纠正了她的说法，“你背靠着的不是墙壁，是门。”
“哦哦，门咚！”握拳。
“那按照动漫的说法，我接下来该怎么做才是攻略的正确方式？”千手柱间略带几分坏心眼地问，“强吻你吗？”
“……那个，我会报警的。”宇智波带子吐槽说道，“二次元和三次元完全是两码事啦，有些在书里看起来觉得萌的举动，放在现实中可是犯罪。”
“……你看起来完全不害怕呢。”
“因为我一拳下去你会哭很久。”再次握拳！
千手柱间看着笑出了虎牙的小姑娘和她举起来的跃跃欲试的小拳头，无语凝噎之余，只觉得——
啊，怎么就能这样可爱。
这让人怎么可能放弃？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就算真被送进局子……没事，还可以保释。
“那，要约定规则吗？”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