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宇智波带子的“勇于扛雷”, 宇智波斑归族时可谓是顺利逃过一劫,没再接受到来自自家弟弟的怨念。
然而即便如此,他也依旧遭受了“当头棒击”——
“……小猫双勾玉了?”
他很是惊愕。
宇智波田岛也暗自心惊, 为这份令人惊讶的天赋。但是,也没人比他更清楚——
“泉奈,你让族内大夫帮小猫检查过身体吗?”
小小年纪瞳力进步太快,是会给身体带来巨大负担的,一不小心, 就可能成为血继病。
譬如他的小儿子……
族内大夫的诊断结果就是, 天赋太强, 身体又太弱,身体与力量无法无法和谐共处, 所以最终……
而现在, 他并不希望这件事发生在自己捡回家的这个女孩身上。虽说……她身上最大的问题,远不在这里。
“有进行定期体检。”宇智波泉奈回答说道, “结果还是一切正常, 身体也很健康,就是……”他顿了顿,轻声说道,“小猫现在的骨龄确实是九岁了。”
宇智波田岛:“……”
宇智波斑:“……”
宇智波带子看着两人不说话的样子, 连忙活跃气氛, 她笑着说道:“这么说来, 今年冬天的时候, 我就和泉奈哥一样大了。然后泉奈哥到明年二月是十一岁, 我到春天也十一岁了,再等到明年夏天,我好像就会比泉奈哥大了也~”
“哈哈哈哈……到时候, 泉奈哥就该喊我‘姐姐’了。”
“斑哥明年是十四岁吧?那等到明年冬天的时候,我也十四岁了。到后年,斑哥也要喊我‘姐姐’了也!”
“哈哈哈……”
然后……
气氛变得更加沉重了。
宇智波带子:“……哈哈……哈……”她脸上的笑容僵住,笑声戛然而止,而后低垂下头,说了句“对不起”。
“……八嘎,”宇智波斑抬起手,胡乱揉了下女孩的脑袋,“你别说十四岁了,你就算到四十岁,也都还是我的妹妹。”
“……哪有这样的。”
“我说有,就有。”
“……”
之后,宇智波田岛很是不放心地又带着宇智波带子去做了一番检查,结果还是一样,身体除开那异常的成长外,其余一切都很健康。
而后,他又稍微加固了下她眼睛的封印,并且同样嘱咐了她别将这件事告诉别人。否则,有些人恐怕难免再度浮起将她送上战场的念头。
作为一个长辈,他绝不允许这种发生。
他已经先后将五个孩子送上了战场,其中三个还已经小小年纪就不幸夭折。眼下,就算想留下这最后一个,任何人也都不该有意见。
而做完这一切后……
他方才想起有件事忘记告诉留在家中的两个孩子了——
“对了,斑开眼了。”
“……啊?”
“哎???”
“在这次战斗中,”宇智波田岛笑着拍了拍长子的肩头,“不错,不愧是我的儿子,我就知道你肯定能开。”这开眼时间在族内不算早,不过斑的身体素质已然很好,开眼基本不会带来任何负面影响。
可怜天下父母心。
不是不希望孩子成才,但同时也希望健康平安。
宇智波泉奈对此很是欣喜。
宇智波带子同样如此。
不过两个人都同时看出,一直想开眼的自家哥哥/族兄对于这件事似乎兴致并不高。
于是乎……
在宇智波田岛离开后,二人便很是自觉地一左一右将宇智波斑夹住了。
宇智波泉奈抬起手按住了自家哥哥的肩头,宇智波带子则索性张开双臂抱住了族兄的手,两人同时问道——
“哥哥,你是如何开眼的?”
“斑哥,你开眼的契机是什么?”
宇智波斑:“……”说句实话,他不是很想回答,但左看看,是弟弟担心的双眸,右看看,是族妹好奇的眼眸。现在不回答,真实答案在未来也迟早会被扒出来,想到此,他抿了抿唇,到底还是开口说道,
“这次突袭战……我们与千手一族碰上了。”
宇智波泉奈:“……”他立即露出了明悟之色。
宇智波带子难言讶色地说道:“难道说……斑哥,你在战场上遇到柱间哥了?”
宇智波泉奈:“???”桥豆麻袋!柱间……哥?呵……你喊那个千手家的家伙“哥”?看来不仅见过还挺熟啊,呵!
嗯,他想翻旧账了。
但是,毫无疑问,此时的重点不在这里。
宇智波斑低低地“嗯”了声,如若说在战场和在父亲面前时他还会努力遮掩的话,那么此刻,在重要亲近的家人面前,他放弃了伪装,露出了最真实的自我。
也是巧了……
那一天。
宇智波一族和千手一族对峙的地点,刚好就是他们之前经常偷偷见面的地方。
两族隔着那条河流冷冷对峙。
在千手一族族长的身边,他看到了柱间;而他,也正站在父亲的身边。
那一刻。
他清楚明白地看到了柱间的面色变幻,从惊讶到喜悦再到挣扎再到痛苦……就算什么也没说,他觉得自己也完全明白对方的心路历程,因为……他也是一样的。
惊讶于会在这里相见,
喜悦于会在这里相见,
但紧接着立即想起了现在的情形……
最后,他明白了,今天,就在这里,他必须与曾经的朋友刀剑相向。
如他向弟弟泉奈所承诺的那样,认真而残酷地,向好友挥舞起屠刀。
他是宇智波一族,柱间是千手一族,既然战场相遇,注定你死我活。
事实上,他们二人也早已有了这样的觉悟,只是谁都没想到,这一天居然来得这样快这样早也这样猝不及防。
最终,他实践了对弟弟的承诺,柱间虽然眼中痛苦,却也同样拼尽全力。他能够看得出,柱间想与他说些什么,所以,努力地想要将二人的战斗往边角处引,大约是想要得到一个再谈一谈的机会。
可是……
又有什么好谈的呢?
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呢?
从一开始,不就预料到了这结果吗?
难道说他们能够手牵着手藏在一旁,捂住眼睛捂住耳朵假装什么也看不见假装什么也听不见,任由自己的亲人和族人继续在战场上火拼吗?
……没有意义。
所以,他的回应是——
高高地举起手中的刀剑,
发出更加大声的嘶吼,
以此来告诉好友自己的决定——
柱间,我们之间,就到此为止吧!!!!!
那激烈的打斗和强烈的痛苦……
让他开启了写轮眼。
在这场不分胜负最后各自撤退的战斗后,知晓了这件事的、包括父亲在内的所有族人,大家全部都在笑。
他们一边笑一边夸赞他——
“做得好,斑少爷!”
“太好了,终于开眼了!”
“我就知道斑少爷你肯定可以。”
“宇智波一族后继有人!”
“斑少爷刚刚也分外有气势呢,可惜没能杀掉那个千手一族的小崽子,我看他之前站在千手佛间的身边,不会就是千手佛间的长子吧?”
“啧,可惜了,下次见到,一定要做掉!”
“是啊,杀死了他,千手佛间那家伙肯定会出现破绽的。到那时,族长说不定能顺理成章杀了他!”
“斑,做得好!”
……
束着马尾的英俊少年在众人的笑声和夸赞声中,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看起来似乎在笑。
但是,没人知道他心中当时到底是怎样的想法。
也许……
这也并不重要。
但是,在重要的家人眼里,宇智波斑的想法无疑是很重要很重要的。
“斑哥……”宇智波带子直起身,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自家族兄,一手勾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就像他总是对自己做的那样——一下下抚摸着他的发丝,“没事了,别难过,都过去了……”
“……我没难过。”天性倔强的少年坚持说道,“一点也没有。”他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就不会后悔,自然也不会难过。
他和柱间的相遇本就一个意外,眼下也不过是……
让一切回归正轨。
“嗯嗯,好,你没难过。”
“……”这话可真敷衍得让人生气。然而比起生气,他更想做的,却是回抱住对方,低垂下头,深深地汲取着族妹身上那熟悉而温暖的气息。每次这样做,都会让他觉得心中安稳舒适。
而一旁的宇智波泉奈,心情可就没这么好了。他确实能够感觉得到哥哥对于这个朋友很是在意,但是,他可真没想到,断绝这份友情居然会让哥哥痛苦到这个地步……
明明才只认识了那么短的时间……
至于吗?
说句实话,哪怕哥哥是为小猫开眼,他心里也没这样酸涩难受。
只是,看着眼前这神色失落的自家哥哥,饶是他心中又再多的负面情绪,也无法表露出分毫,最后,他只能安慰自己,是哥哥本来就快开眼了,只差那临门一脚的情绪,然后,那家伙就刚好撞上了。
啧,瞎猫碰上死耗子!
而且,从今以后,哥哥和对方也只是敌人而已了。时间一长,这份友情自然而然就会淡去甚至遗忘。他和喵酱,才是哥哥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哦,对了,还有父亲。
啧,说不定未来某天,那家伙就会死在哥哥或者他的手里。
所以,没必要和那种迟早要死的家伙计较。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他也张开双臂抱住了自家哥哥,轻声告诉他:“好了,哥哥,无论如何,开眼就是好事。现在你开眼了,喵酱的写轮眼也更上一层了,只有我还没开眼。”他故意半开玩笑半自嘲地说道,“你们不会嫌弃我吧?”
宇智波斑闻言,顿时被吸引了注意力,他连忙说道:“怎么会!”他捧住弟弟的脸,轻轻抚摸了下后者的眼睛,神色认真而肯定地说道,“泉奈你肯定能开眼的。没必要着急,你看我现在都十三岁了,你才只有十岁而已。”
“嗯。”宇智波泉奈笑着点了点头。
“就是就是。”宇智波带子用力点头,“而且,看我开了眼却让你们这么担心就知道,过早开眼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泉奈哥,别着急啦,你的写轮眼超喜欢你的,只是想选在最好的时机来见你而已。”
“……噗。”宇智波泉奈被逗笑了,“说得好像写轮眼有意识似的。”
“没有吗?”歪头。
“……”会有才叫怪事吧?
不过……
虽然哥哥的写轮眼不是为他开的,但是,小猫的双勾玉却是因他而生的呢。诚然,这件事本身让他有些愧疚,但也不可否认……
宇智波泉奈因此感觉到了某种隐秘的欢喜。
毕竟……
这是她很在意很在意他的证明,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