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谁会上赶着送死

“不用白费那个劲了!那祭坛你等只要是沾了边,就走不脱的!”那人语含讥讽地说道,接着伸手虚空指了指祭台下首那几个动弹不得的人。

“若是你们不怕死,可以继续试,我给你这个机会,也算是念着旧情了!”

娄管事眼见那几个怕是拖不回来了,也不想再试了,心中萌生了退意。事事不能求全,放弃一部分也是个办法。

至于那人虽然面上不显,但手上也是做好了准备,紧按着腕口,只是被衣褂遮盖着,旁人瞧不见罢了。他一直盘腿坐在正中央,并不曾起身,也不曾移动半寸,似乎是底下压着什么关键之物。

娄管事见事已不可为,就唤来侍卫头头,对他耳语几句,便准备后撤了再说。

那人见他们有后退的举动,不由得心中暗暗窃喜,他这出空城计算是唱成功了。

娄管事他们一行人后退着向来时路走去,压后的几人视线一直不敢离开那祭台,就怕会出什么幺蛾子!

已渐渐看不出光亮了,众人才舒出了一口气,轻轻扭了扭手脚。刚才是又惊又怕,走的姿势别扭了些,现在才感觉到发麻。

“你,还有你,给我退回去看看!若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速过来告知。”

娄管事指了指他身旁那个胆怯的,以及那个耳朵不灵光的小侍卫,吩咐道。

“娄管事,就我们二人,这不还是上赶子送菜吗!小的怕办砸了,要不……”那胆小的侍卫嘴皮子颇为灵光,就想着安稳求全。

娄管事亮了亮手上的短匕,微弱的火光之下发出点点寒光,阻了他未完之言。

“这里面就数你胆子最小,正该好好练练,这差事是指派的,你不做也得做,不然你就不用回去了,留在此地也挺好的。”

“娄管事,小的这就去,这就去,不就是蹲守吗!能干的,能干的,必是办得妥妥的!”那怯懦的侍卫推着另一人就往那祭台方向去了,不过这家伙还不忘了将身上的衣褂撒成几片布条,缠在鞋底上行走。

“娄管事,派这二人去,你真能放得了心?而且现下还有必要再盯着吗?”侍卫头头在旁问道。

“这两人一聋一小胆,都是惜命之人,自会小心再小心。那人似才放我等出来放得太快了,口气转得急了些。以我往日对他的了解,若不是另有蹊跷,就是他也无万全的把握留下我等。虽我不知他的举动于赵氏皇脉有什么危害,但我毕竟是南朝之人。国若不为国,我等又何以为继,兵荒马乱的日子不论何人都是不想经历一遍的!”娄管家眼直直地望着那头,轻声低语道。

“乱世人如草芥,命不如命啊!适才那人言及他非我朝之人,可是为真?他不是一直负责暗线的吗?难道他也叛了不成!”侍卫头头猛然想起那人所言,追问道。

“人心又岂能个个剖开来看,细细辨个忠诚黑白,怕是我以前识错人罢了!万幸以往在他手下所掌的路头不多!不然真是羊入狼口,娄相爷在北地的布置怕要漏了风了!”

娄管事咬牙道,这么多年交友不慎,甚至识人不清。这些年与此人的书信来往过多,也不知他有否泄露过只言片语,现在回想已是记不清了。而且这事不能由旁人传入娄相爷耳中,他回去得面禀,讨上一顿责罚。

“娄管事,那我等是出洞等,还是留在此处?”那侍卫头头继续问道,“这里面空气太过压抑,味道也不好闻,埋伏在这等待可不是个好选择!要不还是去外面,开阔也施展得开手脚。”

“不管是哪,既已经挑了明头,他也是能猜到的,里外又有什么区别呢!而且以我对此人的了解,怎会单单留一条出路,必是另有道径出入的。还是待在此地,有事也来得及!”娄管事一边摸着洞壁,一边抠下来几片,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旁的几位都瞧见了,惊惧地看着。他们手上虽曾沾过人命,但上手闻上一闻这血味,却是真不想的。

“娄管事,这东西污秽,谁知道上面还被什么泡过,还是不要碰触为好。”有人开了话头。

“是啊!这地方也委实怪异!我等走在这,都觉得浑身发凉,这可不是天冷所致,而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另一人忽然压低声音说着,说完话还环顾了下四周,似乎是觉得四周围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

“你们且说说,这泥土需要泡过多少的血,才能从那头渗到这里来?”娄管事用微弱的火折子照了照他适才抠过的地方,底下的土质仍是一片暗红色,且湿湿溚溚的,大概这地底上都是这般吧。

“这血得流成河才能吧!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人想不开,就算再活不下去,也不会死在一个地方。除非是被人强迫着,压着来的才有可能。”

“……”

“不是有那杀神白起吗!那埋尸的谷地也是就着地势,才能坑杀这么多赵人。这里光秃秃的,无险可据,真没那么多傻人!”

“对啊!还得一个个放血,这得多少人力物力才能办成事啊!这么多年怎会不透点风声出来!”

“确实如那般,那也太渗人了吧!就算是古战场,也不会如这般模样。”有人小声咕喃道。

众人等议论纷纷,不敢相信面前的一切。这得是多狠的人,才能主持得了这桩事。

“看看吧!现在也只能等着。这桩桩事情也只知点旁支末节,对我们娄相爷的影响还未可知。不过这里有没有什么岔口暗道是得好好探探,不然人人捉不到,物物又佐不了证,就不太妙了。”娄管事这般说道,现在的情况很尴尬,那家伙办的事对这次和谈之行影响有多大,尚未可知。看着是与皇族血脉承继有关,但又刚刚好阻了他们北行,希望只是他多想了。

火折子的光亮也渐渐熄了,可没人有那心情再给续上,有时看不清也是一种福气,四周重归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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