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弑王访殿何足道

四日后,苗芸悦接到了金燕阁在之江的联系,了解详情后,去转告了段煦龙。段煦龙皱眉道:“真的吗?”苗芸悦道:“是的,她们这么多天,找遍了整个之江,别说曲叶琦的人,便是她的消息,亦打听不到半点。”段煦龙素知恤心宫的威名,弟子精明强干,地位够和少林、武当旗鼓相当,纵是联贤魔教,亦不敢对其妄动,找人这件事可说是小事一桩、万分精确,连她们也找不到,看来曲叶琦真的已不在之江,却究竟去了哪里?

段煦龙疑惑道:“为什么她不在之江了?那叫关居钰的家伙,到底带她去哪了。”苗芸悦道:“钱塘小区那夜,我看出那姓关的男人,好像喜欢曲叶琦,不光如此,好像还喜欢之极。”段煦龙道:“对,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了,但我跟叶琦都没理他,随他闹去。只是没想到我那夜临危时,却是求他救走叶琦。”苗芸悦道:“这个男人身怀奇功,竟能在刹那之间吸干了魔教水坛坛主的毕生功力。他深爱曲叶琦,定会用此功拼命保护她,该是如此,索性带她离了之江,避得远些。”段煦龙叹道:“但愿这样吧。”

苗芸悦见他脸怀忧虑之色,显是仍牵挂曲叶琦,叹道:“毕竟你跟她在一起那么长时间,关心她的安全,情有可原。”段煦龙道:“是,如若她出了什么事,我可确是会难过,你别怨我。”苗芸悦微笑道:“没事,总之你肯答应跟我在一起,我已经够高兴了。”向段煦龙笑了几下,又道:“你过去在之江那片城市闯动时,有没有听过一个叫澹台无冢的人?”

段煦龙道:“没听过,这是谁啊?”苗芸悦道:“以前武林中传过这人的消息,据说此人神秘诡异,歹毒阴狠,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咱还是不招惹他为好。”段煦龙道:“武功很厉害吗?”苗芸悦沉思道:“若没点道行,他怎敢树大招风,到处杀人,到处行恶?他不光武功极高,还收过七个弟子,每人各有各的恶。既能收这么多徒弟,武学境界定然不低。金燕阁姐妹们几天前在之江找曲叶琦的时候,好像另打听到,有其中四个徒弟曾出现过之江。而她刚好又在那一带地方,要是和我们假想的相反,遭到澹台四徒的毒手,那可不妙。”

段煦龙心中一凛,沉吟不语,拳头微微攥紧。

不多时,忽有寒水阁弟子来报,躬身道:“苗姐姐,圣母请你和段君去灵风阁桃林相见。”苗芸悦道:“知道了。”那弟子退下了。苗芸悦对段煦龙道:“走吧。”段煦龙点了点头,拉着她的手,出得寒水阁。此时宫中已无几人,皆下峰去寻宝物,筹备易器演武会了,因此段、苗神态亲密,携手而行,无人观之,自是没什么。

二人一起去了灵风阁,穿过殿堂,进入桃林,在旷地老地方见着了圣母,于是行礼道:“悦儿拜见圣母。”“段煦龙参见圣母。”

圣母道:“免了。易器演武会的日子快到了,大家都下峰了吗?”苗芸悦道:“走得差不多了。”圣母道:“可知我为什么喊你俩过来吗?”段煦龙道:“正要请示。”圣母道:“我听到一个消息,魔教教主曹武怜世,现下似已重出江湖,但还暂未现于公众之面。”苗芸悦道:“曹武怜世?”圣母点头道:“不错,正是那罪大恶极,丧胆天下的魔头。这家伙当年跟我没少打架,可却难以占到上风,甚是麻烦,嘿嘿,算来该有一百岁出头了,是否老得不成样子,连路都走不动了呢?”段煦龙在瓯市公园时,曾和哥哥袁克忧一起联手对付过雷坛独臂长老和十数名联贤教徒,从他们的口中迫问到了一些情报,总的来说,他对联贤教的组织结构以及教主姓名也算是有些了解,说道:“此人隐秘行踪,十年没有消息,在此期间不知干了什么事,想什么坏主意,要是起了危害世人之念,为祸天下,那真的大大不好,须得今早铲除。”

圣母冷笑道:“以你现在的能耐,铲除老曹,尚没那么容易,别把小命送了,还不知是怎么死的。”段煦龙苦笑几声,心中却在哼道:“曹武怜世再怎么厉害,终究是个人,不是神鬼,人无完人,现在打不过,将来说不准。我倒是希望他能再长寿一点,有机会跟他讨教讨教。”

圣母道:“我本想叫你俩下峰,往南打听一下消息,只是刻下又有一件要紧事,且出于安全问题,你俩便不必跑去皖境了。”苗芸悦道:“什么事呀?”圣母道:“救一个人。”苗芸悦一怔,道:“救谁啊?谁有危险?”圣母道:“是个小女孩,务必将她救出魔爪。”段煦龙道:“去哪里救?对头是什么人?”圣母道:“这个你们不用管,只需留在恤心宫等着便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那人就会自己来了。记住,对头是个四五十岁的男人,武功诡异,且恶名昭着,比斗时切莫小心,到时应以救一个名为潘灀的小女孩为第一要任,这对头人暂不于铲除,都是可以的……好了,只这一件事,可以退下了。”说完,向旷地深处森林走去。段、苗应声答应,没作多问,不管对头人身份是谁,只求完成圣母的任务即可,不必理会其它,当即携手离开了当地。

段煦龙和苗芸悦齐宿寒水阁,直至深夜,其时宫中女弟已全然下峰,偌大一座险峰巅宫,只剩下他俩和圣母,以及宫中负责站岗、传话的弟子,武徒尽皆不在。段、苗共枕池板床上,双宿双飞之余,也谈论过将来之敌会是何人,但白天圣母告知此事消息时,脸上神色从容不迫,并无警慎,对来者毫不放在心上,自然更无忧虑。

第二天下晚,有人传报外客来访。访乾殿内,圣母坐在金椅之上,昂首挺胸,眉头微挺,哼道:“这个小子,果真来了。”侧头对段、苗道:“待会儿沉着应付,不可鲁莽行事。”段煦龙看了一眼苗芸悦,二人好奇心极盛,暗想:“圣母素来对外面城市之人冷漠如冰,绝情似雪,怎么今天来了一个对头,竟有些许认真之象,此人到底是谁?竟具如此气派。”脱口问道:“到底谁来了?”圣母道:“一会儿自知,何必多问?”

便在此时,但听殿外有传话弟子说道:“澹台先生,这边请。”另一个冷峻的声音笑道:“多谢小美女你带路,鄙人有礼。”随即向殿内高声道:“武林匹夫澹台无冢,今携一女,恭求拜见恤心宫主,娥峰圣母宗师!”

段煦龙和苗芸悦心头一震:“是澹台无冢?”

圣母哼了一声,朗声道:“故弄玄虚干什么?说话速进,在殿外婆婆妈妈的,是何道理?”

访乾殿的地面之上,本铺着一层极阔大的毛毯,由稀有飞禽走兽的羽毛、皮毛织制而成,圣母话音刚落,地毯表面上的毛材随风飘荡,空中仿佛有条长长的青影晃了一晃,身法如鬼如魅,迅捷快极,似具雷驰闪电之速。落地之后,往后连翻三个筋斗,才站定脚步,一动不动。只见此人四五十岁年纪,身材高得可怕,定有两米左右,脸容枯瘦,肤色焦黄,五官却很是英俊,眼白充满血丝,戾气甚重。他面带诡异邪魅的笑容,两只拳头微微一攥,骨骼摩擦的“咯吱”之声却令人清楚听见。

圣母冷冷地道:“你便是澹台无冢吗?最近你在武林中出名得很啊,老婆子隐居别尘峰,也总能听见你的消息。”那青衣人简单一笑,道:“不敢,不敢。”

圣母皱眉道:“携女见我,那个女孩呢?”澹台无冢转过头去,微笑道:“就在门外,只是她有点害羞,要不要鄙人请她进来?”圣母道:“这一路过来,你定然吓惨了她,我不想你再当着我面假好心。”说完离椅起身,向殿下走去,路过澹台无冢的肩旁时,只听他冷冷地道:“宗师,还是我自己出去请她进来的好,因为她只听我一个人的话。你去请,别不小心害死了她。”圣母一怔,瞪了他一眼,不知他此话何意。

澹台无冢移动脚步,极高的身形迈开大步,走出访乾殿外,过不多时,又见他回入殿里,这时他手中已提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这少女头上缠了一层白白的绷带,眼睛处殷红鲜艳,定是瞎了,头发散乱,浑身血污,还散发着些许臭味。澹台无冢轻轻一掷,将这少女扔在了地上,脸、前身朝下,又令人轻易看到,她双手已被一副木铐铐住,反缚背后,可怜之极。

圣母又惊又怒,喝道:“你如此虐待她?人性何在?”举起手掌,欲要劈去。澹台无冢神情悠哉,手一举,道:“若无鄙人,她性命早已不在。”圣母将那少女缓缓扶起,听她尚有呼吸,只是受伤太重,已昏晕了过去,当下召唤殿外弟子,准备将她安置宫内。

澹台无冢道:“宗师前辈,潘灀是我的人,你要留她,须得征得我的同意,不是吗?”圣母道:“你的人?哪个没脑的说是你的人了?”澹台无冢道:“要不是有我,他早已死在了旁人手下。她既被鄙人所救,那她的命就是我的,人自然也是我的。”

圣母冷冷地道:“潘灀虽是魔教中人,但生性纯良,爷爷为联贤教火坛坛主,却一直劝诫他不要杀人放火、危害大家,小小年纪,有这等爱世心为,实属难得。你杀了她唯一的亲人爷爷,她恨你如骨,而你又无非是想获取到一些魔教的秘密情报,这一切以为老婆子不知?嘿嘿,你越威逼折磨,她越是宁死不屈,于是一怒之下灼瞎了她的眼睛,对其百般凌辱……”澹台无冢并不插话争论,只闭上双眼,神情悠哉地听着。

圣母道:“你本无罪名,却不断肆恶;人家小女孩出身魔教,却菩萨心肠。瞧你年纪,应比我小好几轮,比潘灀可大得多了,连个十几岁的小女孩也不如,算什么男人丈夫?不仅如此,还对其残下毒手,拷打折磨,你如不是畜牲,那么世上便没有禽兽了。”澹台无冢道:“魔教一贯作恶多端,胡作非为,宗师不是不知道,鄙人若无丝毫慈悲心肠,此女早被斩草除根了。”圣母一怒,正要呼斥,澹台无冢又道:“不过宗师之言,也有可取之处,所谓白中黑,黑中白,依您的看法,潘灀便是那黑中之白,我澹台无冢就是白中之黑了。”

圣母哼哼一笑,道:“还不够对,黑暗中的一小片光亮,照明之效也大大有用;而一颗肮脏的老鼠屎,却能毁坏一锅好粥。”

段煦龙刚才听说澹台无冢灼瞎地上那少女的眼睛,百般凌辱等等,气愤这人心肠恶毒,手段令人发指,忿色已显露眉目之间,此刻听圣母驳词数落,义正辞严,忍不住就要喝彩。

澹台无冢微微一笑,道:“为了一个十几岁小丫头,何必争执不休?宗师想要的,不过是欲留潘灀于恤心宫中而已,未尝不可。至于魔教的线索情报,要不要无所谓,小丫头不肯说,鄙人多逼也没有办法,大不了自己去查便是。”圣母使了个眼色,访乾殿口外有两个紫衣少女走近过来,将潘灀小心翼翼地扶起,准备离殿退下。澹台无冢眯眼微笑,突然双手一摸,继而用力抓了一下那两个紫衣少女的屁股。那两个紫衣少女一惊之下,“啊”的一声尖叫,脚步不稳,脱手一松,潘灀重新跌到了地上,痛苦呻吟出声。

澹台无冢见那两个紫衣弟子瞪大了眼睛,惊惶望向自己,甚为得意,笑道:“胆儿小,胆儿小。简单碰你们一下,就怕成这样?长得挺不丑,但咱年龄不符,可以给我当个儿媳妇。可惜我那几个犬子不一定喜欢胆子小,不开放的。”言语之中,无礼已极。

圣母怒道:“澹台无冢!”左手一圈,横掌一劈,猛地向他头颈击去。

便在这时,段煦龙忽觉眼前似有一物闪过,手中什么东西抖了一下,跟着又听“啪啦”一声脆响,十几块木片掉在了前方毛毯地上。

原来澹台无冢行动速极,一步跃到段煦龙的面前,拔出了他手中剑鞘,剑却还留在他手里,回向原处,以剑鞘格挡了圣母那记掌击。圣母的掌力何等强大,一支由花梨木为材料制成的剑鞘哪经受得住?顿时被震碎成了十余块木片,纷纷洒落掉地。前后执行过程实在太快,澹台无冢跨越扑闪、夺鞘留剑、跳回格挡,三步一气呵成,无半点间隙可钻,如雷轰,似电闪,诡异无比,远远超过了段、苗二人的反应。

段煦龙紧抓着手中剑柄,脸色一白,心下凛然:“世间竟有这等怪速之人?他以此能耐闪至我面前,别说夺鞘夺剑,就是刺我双眼,攻我要害,取我性命,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冷汗自额头涔涔而下,万料不到天地间有这般厉害的对手。他自衬一周前寒水阁地牢中,抢刘莕手里的剑、欲要自杀之时,速度无以伦比,可谁知天外有天,面前这个叫澹台无冢的人,同样的招式,夺鞘不夺剑,还能快了数倍,委实可怖可畏,难以想象。

但见澹台无冢双手负背,昂然道:“两个小美人,还不把潘灀带下去?是不是不想要她了?”那两个紫衣弟子吓得呆了,支支吾吾,别说发言,连动一动也是不敢。苗芸悦皱起眉头,过去安慰了一番她俩,协助她们送潘灀出得殿外进行安置,过了一会儿,重新回入殿来,站在段煦龙的身旁。

澹台无冢侧头打量着苗芸悦,向她微笑点头,道:“这小姑娘也不错,扭一扭腰的话,肯定风骚可爱。当真便宜了她旁边的小伙子。”

苗芸悦自始至终,谨慎应对,目光未移开过澹台无冢半分,听他说话口气,不知为何,心中莫名涌起一阵惧意,此人身材高极,瞧人瞧物皆是俯看蔑视,仿佛世间任何之事,没他所不知道的,世上任何人的心思,没他所猜不透的。但她身为恤心宫的一分子,断不能见弱外敌,只能硬着头皮,过去撑住场面。段煦龙亦一直打量着澹台无冢,留心他说话之余,也在暗暗参查,希望能在言行举止之间,发现把柄弱处,好于接下来言怼、交战两方面有利,适才见识了他那如鬼如魅的身形速度,便立时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横剑将苗芸悦护在身后,只要他杀心稍起,四肢微动扑来,立即出剑迎击,自己死也不能令旁人受害。但听澹台无冢出言诋辱苗芸悦,便心头一火,不管厉害,要揉剑而上,却被苗芸悦伸手拦住。

澹台无冢侧目而视段煦龙,说道:“鄙人今日来此,是个例外,嘿嘿,却不知别尘峰不让俗男入宫的规矩,是何时废除的?”他见段煦龙和苗芸悦立在一旁,除了防备自己,另有亲密暧昧之象,只道恤心宫解除了原规,变得开放,开始招年轻小伙入宫做上门老公起来。而非苗芸悦所想,显得他似无事不知一般。

圣母并不理会,自管自地道:“你究竟怎么掳得潘灀小姑娘的?”澹台无冢道:“并非我所掳,乃犬子所抓。说到拷打折磨,还是犬子多而鄙人少,若无我适度阻止,她性命确已不在。”圣母淡淡地道:“听说你犬子多,却不知是哪个犬子?”澹台无冢道:“大儿和四儿。”圣母道:“你杀了火坛坛主,得罪了整个魔教,难道便不怕曹武怜世一怒之下带人伐你?”澹台无冢道:“他不会伐我,相反,应谢谢我才是,因为我派人送了他一样东西,身为魔教大教主,总该懂点人情世故。”圣母道:“曹武怜世一向没什么喜欢之物,亦没什么喜欢之事,他年轻时倒也讲点义气,你送他物事,就想抵掉他手下一条人命吗?”澹台无冢道:“不原谅我,也不强求,要是他当真派众捕剿我,反而正中下怀,鄙人自有办法叫伐来之人全军覆没。”他这话并非危言耸听,以往被澹台家杀掉的门派,武功不敌是一方面,全军覆没、死无全尸、斩草除根,也是一贯的作风写照。换成其它武林人士听闻此言,虽不知背后真实手段,但也必深信不疑、后脊发凉,圣母却不为所动,仅以为这人最多诡计多端,谲诈狡猾。

说到这里,忽有紫衫弟子进殿,绕过澹台无冢,向圣母跪下,颤声道:“不好了,圣母,出大事了!”圣母道:“什么事?”那紫衫弟子道:“西阳阁在皖境得到一个消息,她们说咱九宫阁主蓝媚琪,已……已经被联贤教抓去了。”只听“喀喇”一声响,访乾殿中的一根红柱,被人以无形气力割去了小块,正是圣母所为,她怒道:“琪儿便是喜欢到处瞎跑,怎么会突然落入了魔教手中?”那弟子道:“弟子……弟子不知,只晓得蓝阁主被囚于魔逐雷山上。”

圣母手一挥,道:“段煦龙,悦儿,即刻下峰,只求智取,不可力敌,务必救出九宫阁琪儿。”段、苗应了声,正准备出殿下峰,却听澹台无冢缓缓笑道:“夭亡兮,不复昔,离合兮,不聚今。可惜……可惜……”圣母怒道:“你什么意思?”澹台无冢冷冷地道:“魔教之中,也有好人,但愿那位头发染色、苗条性感的小美女能够留个全尸出来吧。”圣母斜睨着他,道:“你怎知道琪儿的形貌?”澹台无冢道:“怎么知道,当然是因为我见过她了。”圣母道:“你……什么时候见过她?”澹台无冢不答,只道:“先别扯远,敢问宗师,您刚才还说,魔教之中也有像潘灀那样的小光明,却为何听闻蓝小阁主被抓,如此担心忧虑不放心呢?您在害怕什么?”

圣母听说蓝媚琪被俘,已在格外担心,听澹台无冢冷言冷语地讽刺自己,登时气往上冲,喝道:“老婆子今日因潘灀而破例允许你这小贼上别尘峰来,还不取性命,祭奠死于你手下的亡灵,已是慈悲无量、法外开恩,何敢在我面前一本正经地说风凉话?”澹台无冢道:“误会了,鄙人其实和您一般想法,我也是十分担忧呢,因为那位被我派遣过去的老朋友,一样的往魔教之地而去了,很是凶多吉少。曹武怜世若不承情,将会杀了他,继而率领教众伐我,鄙人虑心过头,才胡言乱语,宗师不必见怪。”

圣母道:“你到底什么意思,直说好了。”

澹台无冢微一躬身,问道:“请问娥峰圣母,您想不想消灭联贤教,杀死曹武怜世,永绝武林的祸胎,造福天下?”圣母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澹台无冢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鄙人有一计策,可将联贤魔教一锅端,自此之后,大家再不用为魔教担惊受怕,诚惶诚恐,岂非大大的善事?”

圣母心想:“且听听他脑中是何鬼主意。”问道:“什么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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