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周亚夫绝食而亡

刘启罢黜太子刘荣时,宰相周亚夫竭力反对,不但徒劳无功,而且刘启逐渐对他疏远。

梁王刘武每次到长安朝见,跟窦太后又口径一致攻击他。窦太后告诉刘启“皇后王娡的哥哥王信,应该封侯爵。”

刘启推辞说“当初窦彭祖、窦广国,先帝都没有封他们,还是我登基后才封的,怎么也轮不到王信。”

窦太后说“人生,各有各的做法。窦长君在世时,一直没有封侯,死后儿子才封,我常觉得遗憾。你现在只管封王信就是了。”

刘启说“等我跟宰相商议,再作决定。”

刘启告诉周亚夫,周亚夫反对,说“高祖曾有约定,非刘姓皇族,不可以封王。非对国家有功劳,不可以封侯。王信虽是皇后的兄长,却对国家没有贡献,如果封他侯爵,岂不违背高祖的约定?”刘启无言以对,只好中止此事。

后来匈奴汗国重要酋长徐卢等六人投降,刘启打算封他们侯爵,作为政治号召。周亚夫又反对说“他们背叛祖国,向陛下投降。陛下却封他们侯爵,以后怎么责备臣僚不忠?”

刘启说“宰相的见解不能采用。”

把徐卢等六人,全封侯爵,于是周亚夫称病。

冬季,梁王刘武到首都长安朝见,请求延长居留时间,刘启拒绝。刘武知道兄长对他的耐性已减,回国后,若有所失,郁郁寡欢。

刘启曾经减轻鞭打的数目,可是受鞭刑的人,仍不能免于残废终身,或死在鞭下。于是再减,三百鞭减为二百鞭,二百鞭减为一百鞭。竹鞭长五尺,一端直径一寸,末梢则薄半寸,竹节全都削平。鞭打时应打屁股,鞭打时中途不准换人。从此受鞭刑的人,才能保全。然而,死刑太重,不常使用;鞭刑太轻,人民不太害怕,反而容易犯法。

六月,匈奴汗国攻入雁门郡,前锋自武泉,攻入上郡,掠夺战马,官兵战死的二千人。上郡郡长陇西人李广,曾经带着一百名骑兵出塞,突然跟匈奴汗国数千名骑兵相遇。匈奴看见李广人数过少,反而大为疑惧,认为在引诱他们深入,以便聚而歼之。越想越对,全军震惊,于是散开到附近山丘布阵,等待攻击。

李广随从骑兵,自知难以摆脱恶运,面如死灰,打算狂奔逃命,李广说“我们距基地有数十里之遥,才一百名骑兵。匈奴看我们逃跑,必定追赶,万箭齐发,会全部死尽。我们如果保持镇静,匈奴会认为故意诱敌,绝不敢发动。”并下令说“保持队形,继续前进。”

在距匈奴阵地两里时停止,下令说“下马解鞍。”

部下害怕说“敌人人数既多,相距又这么近,一旦紧急,如何应付?”

李广说“匈奴认为我们一定会撤退,现在就是告诉他,我们偏不撤退,使他们更加肯定我们是诱敌之计。”

匈奴兵团一位骑白马的将军向他们接近,意图窥探侦察。李广上马,率十余骑飞奔而上,用箭把他射杀,然后回来,仍下马解鞍,命士兵教战马卧地休息。这时,天已黄昏,匈奴兵团迟疑,不敢行动。一直僵持到半夜,匈奴兵团忽然警觉到附近可能埋伏大军,准备趁夜攻击。于是,立即撤退。天将亮时,李广才回到大军营地。

当初直不疑在宫廷当禁卫官,同住在一个宿舍的另一位禁卫官,请假返乡,探望父母,一时粗心,把第三位禁卫官的钱拿去。不久,第三位禁卫官发现失窃,认为一定是直不疑干的勾当,向他质问。直不疑承认有这回事,向他道歉,如数偿还。后来,返乡的那位禁卫官回来,物归原主。失主大为惭愧,于是尊称直不疑是忠厚的人。

后来直不疑升迁到中大夫,有人向皇帝检举直不疑跟他嫂嫂通奸,直不疑稍后听到说“我根本没有哥哥。”却始终不肯向皇帝辩白。

刘启决定铲除周亚夫,于是在皇宫召见他,跟他共同进餐,故意在他面前放了一大块肉,既没有切开,又不放筷子。周亚夫心里不是滋味,请身旁的人给他一双筷子。刘启凝视着他,笑说“阁下还不满意呀?”周亚夫这才知道他已面临杀星,急忙脱下官帽,叩头请罪。

刘启冷冷说“起来吧。”周亚夫不敢再坐,用碎步退出。刘启一直看着他退出御殿,才说“瞧他一肚子委屈,可不利于幼主。”

不久之后,周亚夫的儿子为了准备老爹死后陪葬的东西,向工官购买作废的盔甲、盾牌五百件,命工人搬运。役使劳苦,却不给工资,工人知道这些武器是从县政府暗中搬出偷卖,愤怒之余,径向朝廷状告周亚夫的儿子。于是事情爆发,牵连到周亚夫。呈报刘启,刘启下令审判。

判官去周亚夫家,询问口供,周亚夫愤怒已极,拒不回答。刘启得到报告,破口大骂说:“什么东西,用不着什么口供!”

下令周亚夫去廷尉报到。廷尉责问他“你为什么叛变?”

周亚夫说“我儿子买的物件,全是坟墓里用的葬器,怎么叫叛变?”

法官说“阁下纵然活着不在地上叛变,死后也会在地下叛变!”然后横加侮辱,而且还要苦刑拷打。逮捕周亚夫时,周亚夫势要自杀,周夫人劝阻他,认为事情终可大白,才到廷尉报到。既然身陷险境,无法摆脱,绝食五天,大口吐血,死在监狱。

正月二十七日,刘启在未央宫逝世。太子刘彻即位,年十六岁,尊祖母皇太后窦女士当太皇太后,娘亲皇后王娡当皇太后。

汉朝建立,紧接在秦王朝的种种暴政之后,百废待举,而财力缺乏。以皇帝之尊,御用的车辆,都不能找到毛色一样的四匹马。宰相跟上将,有时候不得不乘坐牛车。人民家徒四壁,没有隔宿之粮。无论家国,都十分贫困。等到天下平定,高祖刘邦下令,不准商人穿绸缎,不准乘车,再加重他们的赋税,增加他们的负担和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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