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孔伋谏卫侯

楚国王芈疑逝世,吴起雷厉风行的政治改革得不到支持,那些丧失既得利益的皇亲国戚,乘势暴动,追杀吴起。

吴起踉跄逃到灵堂,趴在芈疑尸体的旁边。暴徒们乱箭齐发,射死吴起,但同时也射中芈疑的尸体。下葬刚完成,子芈臧即位,是为楚肃王,下令宰相令尹逮捕作乱的暴徒,诛杀七十多家。

吴起祖国卫国,孔子嫡孙孔伋向卫国国君卫颓,推荐苟变,说“以苟变的才干可以指挥五百辆战车作战。”

卫颓说“我知道他的军事才能,但苟变当税务官时,有次平白吃了民家两个鸡蛋,品德上有瑕疵,不能重用。”

孔伋说“政府任用官吏,跟建筑师选择木材一样,取其所长,弃其所短。杞梓木高耸云际,几个人都抱不住,虽有几尺朽烂,优秀的建筑师不会放弃它。现在,我们正处在大乱斗时代,应该积极物色英雄豪杰,若为了区区两个鸡蛋,而丧失一员大将,这话可别让敌国听到。”

卫颓再三致谢说“我接受你的指教。”

卫颓作了一个明眼人都知的错误决定,可以云云百官,朝廷之上竟无一人提出异议,只是顺势附和。孔伋见此情此景便对公丘懿子说“你们卫国真是君不君,臣不臣!这样下去迟早要灭亡。”

公丘懿子说“我们卫国没有糟到那种程度吧。”

孔伋说“领导者整天自以为是,官员们自然不敢提出个人见解。做对了而自以为是,仍会排斥众人的智谋。何况做错了仍自以为是,还强逼大家赞扬,那简直是鼓励邪恶。不明察事情的是非,而只是一味喜欢听悦耳的建言,可以说糊涂透顶。不管是非曲直,只是努力露出忠贞嘴脸,满口和应奉承,那就是哈巴狗。君主昏庸无能、官员谄媚,而高高的坐在人民头上,人民绝对不会认同。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国家必亡。”公丘懿子恍然大悟。

孔伋告诉卫颓说“你的国家,恐怕将要灭亡了。”

卫颓惊讶地说“是什么原因?”

孔伋说“领导人一声令下,自以为是,官员们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指出他的错误;官员们也一声令下,自以为是,民众没有一个人敢指出他的错误。于是领导、官员,都自以为英明盖世,属下的小官小民也只能齐声赞扬,他们果真英明盖世。如此一来拍马屁的就有福了,而敢指出君王错误的人一定大祸临头,最后敢说真话的人要不死无全尸,要不弃暗投明。如此这般,国家的良政善治,又如何产生?都说自己是圣贤,又有谁能分辨乌鸦雌雄?听起来好像就是指你们的君臣。”

魏国、韩国、赵国,组成联合军队,罢黜晋国国君姬具酒,将他贬作平民,瓜分残留下来的一小块国土,晋国从此覆亡。

齐国国君田因齐把即墨城主召到首府临淄,对他说“自从命你前去即墨,我几乎每天都接到对你的控告。然而,我派人去即墨秘密调查,发现你开荒辟田,农作物遍野,人民生活富庶,百姓安居乐业,官员清廉,齐国东部繁荣又得安宁。你之所以口碑不好,只是你没有巴结我左右那些当权派罢了。”

于是,田因齐封他万户人家作封地,作为奖励。

再把阿邑城主召到首府临淄,恐目而视,对他说“自从命你前去阿邑,我几乎每天都听到对你的赞扬。可是,当我派人去阿邑秘密调查,发现简直是天渊之别,那里田野荒芜,农民贫困。不久之前,赵国攻击鄄城,你不率军救援。卫国占领薛陵,你又假装不知情。我听到的那些赞掦你的话,都是你用百姓赋税买来的。”

于是田因齐便下令把阿邑城主以及平常赞扬阿邑城主的一众党羽,全都用大锅烹杀。全国大为震动,官员悚然戒惧,不敢再故弄玄虚,大家改变态度,做事认真。齐国国君厉精图治,成为强国。

魏国国君魏击逝世,生前没有指定继承者,他的儿子魏罃跟魏缓为夺取宝座,斗争激烈,使国家陷于混乱,纷纷扰扰三年,国力日渐衰退,大官王错,为躲避纷争,逃到韩国。

韩国士大夫公孙颀,向国君韩若山建议说“魏国已经腐烂不堪,我们可以把它拿下。”

于是韩若山跟赵国国君赵成侯赵种结盟,联合夹击魏国,在浊泽会战,魏军大败,于是韩、赵联军包围魏国首府安邑。

赵种主张“杀掉魏罃,立魏缓为魏国国君,让他割一部分土地给我们,我们就退兵。”

韩若山说“杀掉魏罃,万万不可,这会使我们落得一个残暴的名声。割让土地,又会落得一个贪心的名声。倒不如把魏国一分为二,分成两个国家,使他们二人都当国君。魏国一分为二之后,就跟宋国、卫国一样,成了一个小国,对我们再也没有威胁。”

赵种并不同意,韩若山甚是失望,在深夜班师回朝。赵种势单力薄,无奈之下也只能撤军。

于是魏罃乘机袭击他的死对头魏缓,继任国君。

秦国国君秦献公嬴师隰逝世,子嬴渠梁继位,是为秦孝公。

嬴渠梁本年二十一岁。此时,黄河和华山以东,有六个强国、韩国、赵国、魏国、燕国、楚国。淮河、泗水之间的小封国还有十余国。楚王国、魏国都跟秦国接壤。魏国为了防御秦国,从郑县沿着洛河,直到上郡,修筑长城。楚王国自汉中,经巴城,南到黔中,分别拥有广大领土。

各诸侯国都把秦国看作落后地区的野蛮部族,中原各种国际会议,一律拒绝秦国参加。这种歧视使嬴渠梁深感羞辱,秦孝公发愤图强,决心整顿内政,提高民众文化水平,寻求强大。

秦国国君嬴渠梁颁布招贤令“先祖穆公,在岐山、雍县,励精图治。东方与晋国以黄河为界,协助他们,平定内乱。西方称霸夷狄,国土辽阔,天子封为盟主,封国国君们都来祝贺,开辟后世万年基业。却家门不幸出现一群不肖的国君,如厉公、躁公、简公、出公,国家动乱不断,对外事有心无力。于是,晋国侵我祖先河西领土,使我们洋相尽出。幸得先父献公即位,把首府迁至栎阳,准备东征,收复失地,复兴我大秦昔日光辉!可惜壮志未酬,天妒英才,与世长辞,每一思及,痛心万分。为完成先父遗志,现公开征聘贤才,不论出身,只要有谋略能使秦国强大,我愿任命他为高官,分封采邑。”

卫国贵公子公孙鞅,听到消息,立刻西行投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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