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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书人在茶楼讲得唾沫飞扬,好似亲眼所见,扑面而来的画面感,兵马尘沙,一人呼,万人应,恰是堂堂正正傲骨嶙峋凛春侯!

三封捷报点燃了鸾城的恭贺氛围,如今侯府的人出门挎着篮子去买菜,看到了凛春侯府採办的标志,都不肯收一文钱。

萧行得知此事特意出面讲明此事:「侯爷护国,尔等仍需养家,一蔬一菜皆为辛劳所获,银货两讫,方为正理。」

此话一出,百姓更不愿收那烫手的银子。纷纷言称:若无国,哪来的家?

出于无奈,萧行吩咐下人事后按照双倍价钱投送到商贩门墙,一夜醒来鸾城不少人在自家后院收到双倍的菜钱,顿时哭笑不得。

为了省去侯府暗中送钱的麻烦,商贩只能笑着妥协。

淮纵领兵收复失地浴血沙场时,萧行也没闲着。她在文坛发光发热,用一支笔支起了鸾国百姓的嵴樑。

文辞的力量胜在口口相传,萧行文名越传越广,将所有的心血扑在着文论道之上。

前方打了胜仗来,她从徽王爷那里得到专业的指点,加上自己独特的感悟筹谋,淮纵上阵用的每一道兵阵她都能讲解的一针见血,大大激发了鸾国上下对于排兵布阵的兴趣。

百姓对凛春侯敬佩的同时,也深深地被这位才华横溢的侯夫人倾倒。

而胜败乃兵家常事,淮纵不是没有打过败仗,眼下这座狐雍城本是鸾国险要的一处军事重地,后被冶国攻占。此地易守难攻,着实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守城的是冶国鼎鼎有名的虎将张汾,两军交战,刀枪无眼,为救手下的大将,淮纵胳膊被张汾射中一箭,回到营帐,鲜血已浸湿衣袖。

「军医,军医!快过来!」

提着药箱的军医慌忙赶来,淮纵面无血色地倚靠在梨花木椅,饶是见惯了伤势,军医也被当下的情形唬了一跳。脸色复杂地看着元帅,想要斥责的话到底没说出口。

伤成这样了还要逞强拉弓还那张汾一箭,年轻人,傲气得很!

「幸亏没涂毒……」军医感慨低语。

见他迟迟不动,淮纵还道他担心自己怕疼,刚要催促,就见年过半百的军医面无表情地取箭!

没有一丝丝准备,淮纵身为三军元帅差点没忍住在众将面前喊出声,她咬着牙吞咽下那声『无碍』,疼是真的疼。

硬是逼出了一身冷汗。

「元帅以后万万不可逞意气之争了,射箭之人力道再狠些,位置再偏半寸,就是医好了,恐怕也会对日后持刀造成不可磨灭的影响。」

他说得严重,吓坏了一众五大三粗的将军们,淮纵白着张脸听大将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嘱咐,只觉耳边飞来了无数苍蝇。

失血过多,她没力气计较,挥了挥左手。

眼见元帅烦了,唠唠叨叨的将军们和军医一前一后地出了帐子,耳根子一下子清静,淮纵忍着疼挪到屏风后面的软榻,按动隐在床头的暗格机关,从里面推出一封信来。

那是阿行写给她的情书。

淮纵呲着牙傻乎乎笑了一会,从头到尾斟字酌句地看了两遍,心窝子暖暖的。

小心翼翼地收好情书,她坐在榻沿,想着此刻攻城失败的原因,脸色渐渐沉下来。

若要以最小的代价拿回狐雍城,张汾必死!

她遗憾当时中箭之后没忍着再射出一箭,一箭要不了张汾的命,两箭绝对能送他过奈何桥。

可惜了。

她坐在榻沿沉吟许久,过了晚饭时间她仍旧愣愣地思索计策,阿净不敢在这时候扰她,又心疼侯爷不顾惜身体,这要是要郡主知道了,啧,怕是要翻天。

能翻天的人不在这,淮纵无所畏惧,等饭菜凉透了,她一巴掌拍在小饭桌,跃跃欲试:「去喊诸位将军来,今夜咱们就夺回狐雍城!」

一番血战,白日刚受了伤的凛春侯悍然带兵夜袭,战至天明,拼着一口气收回被冶国强占的军事重地。

张汾拼死不降,淮纵敬他是条汉子,割了人头连同匣子被送到此次领兵的冶国大元帅手中。

嚣张挑衅之意,气得沈元帅在营帐跳脚。

淮纵率兵夺回狐雍城的第三天,前方的战报才慢悠悠地抵达鸾城。

以讹传讹的事素来不稀奇,淮纵原本是伤了一只胳膊,传到萧行耳里,便成了侯爷被箭矢射中,伤口淬毒无奈之下只好断臂求生。

侯府气氛低沉,所有人不敢吱声,萧行耳畔回荡着断臂求生四个字,闭上眼似乎看到了淋漓的血,她心疼地喘不过气,却不能在下人面前露出脆弱之态。

阿薛一口银牙快要咬碎了,要不是狐雍城远在千里,桓决真怀疑她会丢下郡主策马去找人寻仇。

断了一条胳膊,这也算事?桓决扯了扯嘴角,歪头无意瞥见萧郡主眼底一闪而逝的慌乱哀伤,她福至心灵,好嘛,断了条胳膊,的确是件不小的事。

「外面的人……还说了什么?」萧行很快恢复镇定,桓决敬佩她变脸的本事。

管家不忍和郡主直言坊间越传越乱的谣言,侯爷武功盖世,计谋无双,和断臂根本八竿子打不着边好嘛!

看他的表情就知外面传得不像话,萧行音色清冽:「告诉他们,子虚乌有之事莫要以讹传讹,前方将士拼死杀敌,身在鸾城,我等应给予他们充分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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