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心不可动摇,民心,更不可动摇!我鸾国的军队,有七国最强的精兵,有最好的统帅,最无畏的战将!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
浩荡凛然的皇家威严,这话从萧郡主口中说出来更具有信服力。管家精神振奋:「老奴这就去转达夫人的话,相信城中百姓听了,定会心安。」
「去吧。」萧行转身朝主院走去。
夏风温热,蝉鸣阵阵,行至书房她提笔蘸墨欲平心静气地做一幅画,狼毫挥出,她恍惚看到了一抹血色,惊得急忙丢了笔!
面上的平静再难自持,她沮丧地愣在那,担心起远在天边的那人。
思绪万千,烦恼万千,愁思裹着相思细緻地缠成茧,萧行重重舒出一口气,笔走龙蛇洋洋洒洒写下一篇《边军赋》。
正如她所说,她相信鸾国的精兵强将,相信她的阿纵卓绝的军事才能。断臂求生?无稽之谈!!
她愤愤地放下笔,恨不能双肋生翅飞到狐雍城,看一看她放在心尖的人。念头方起,她忍不住对淮纵生了埋怨,有没有事,难道不该和她知会一声吗?
萧行看着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的双手,恨恨地一巴掌拍在书桌,她好恨自己幼时没有习武,否则还用得着受这相思之苦?
千回百转,皆为一人。
书房外急匆的脚步声纷至沓来,萧行敛了神色,回眸望去,便见阿薛白着张脸,十分紧张:「夫人,侯爷来信了……」
没拆开信之前谁也不知道那人此刻是伤是残,萧行背嵴挺直,二话不说拆了信。
白纸黑字,尽是宽慰之语。
「莫慌,我无碍。」
得了这么一句简短的话,萧行少见的喜形于色,信被她抵在衣领下方,心里不自觉地发出回应:不慌,不慌,没事就好。
笑过之后,她细心看着那明显仓促写下的字迹,看来看去,看得快要不认得那笔『慌』字,倏忽莞尔:好你个阿纵,你就认定我会慌吗?还不远千里特意写了信来。
心里甜得发.胀,她将信收好放进精美的锦盒,自欺欺人地想着:我才不慌。倒是你,多写一个字都捨不得,该打!
作者有话要说:肥章,拿去!
啊,我爱死了这种纸短情长还有阿行不肯承认的娇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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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这话要被淮纵听到, 淮纵铁定要可怜兮兮地喊冤了。家书抵万金,字短情更长, 当她不愿多写几个字吗?委实是战况紧急容不得她多言。
且说她带伤作战夺回狐雍城, 脱去厚重铠甲, 换上轻便的锦袍, 其后不仅收穫了阿净担忧的目光, 还收穫了一群汉子殷切的叮嘱以及老军医忍不住上翻的白眼。
「要老夫说什么是好呢?」老军医接连嘆了三声:「英勇无畏虽说是好事, 但侯爷身份贵重地位不比旁人, 我鸾国军魂, 哪能动不动就以身试险?」
淮纵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 这动作由她做起来,洒脱地没了边。
她一只脚踩在堆积的石块, 小腿弯着, 整个人俊秀地不似军中人,和满地界的大老粗站一块儿, 堪比干涸的沙漠淌出的一股清泉, 一朵迎风招展生命力顽强的花儿。
「老伯这话说得有失偏颇, 若无身先士卒勇往直前的胆魄能耐, 怎当得起军魂,承蒙将士厚爱?」
一路驱敌至此, 有时候几天几夜不睡觉都得靠强大的毅力熬过去。
为帅者劳心劳力, 一个半月而已,淮纵尖尖的下巴瘦得更没多少肉,轮廓线瞧起来比往日多了两分说不出的禁慾美, 好在精气神不错,身板挺直,很有几分倔强小白杨的意思。
老军医任劳任怨地为她清理伤口,听到这话又是一阵心疼:「犹记得昔年老侯爷也是这般说的。」
「父侯能做的,我也能做。」
到底是不同啊。老军医那双经历沧桑的眼睛分明在说:元帅身为女儿身,男女有别岂能一视同仁?
淮纵凝在眉梢的傲性被很好的掩藏,她似笑非笑,看着老军医伺候祖宗似的为她上药,力道拿捏地不多一分不少一分。若此刻受伤的是父侯,毫无疑问,老军医不会如此小心呵护。
望着老人专心致志的面容,她心底浮上来的恼火仿佛被一盆冷水浇灭。
她是女子,她也喜欢这副女儿身,身为女子没什么不好,阿行喜欢抱着她软软的身子入睡,夸她完美无瑕,贊她举世无双,淮纵自己同样喜欢的不得了。
换言之,她对自己很满意。
老军医没留意元帅一晃被压下的火气,淮纵索性笑了笑:「老伯,本侯问你,杀了张汾,夺回狐雍城,重重挫伤冶蒙锐气的,是谁?」
这问题显而易见,根本用不着思量,老军医道:「是侯爷。」
「不错,是本侯。」淮纵神色高傲:「是本侯,也是千千万万不畏死的将士。」
胳膊上的伤被包扎好,她收回踏在石块的长腿,左手理了理右手袖口,走前拍了拍老军医肩膀:「老伯记得就好。」
记得什么?
记得是谁带病出征打了一次又一次的胜仗,记得是谁悍不畏死沖在前线掠敌锋芒,记得是谁废寝忘食只为筹谋划策,记得淮纵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