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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鸾城百姓众说纷纭,萧行初闻此事气得捏断了一桿笔,而后挥毫写了八百字长赋言辞犀利地骂了世间薄倖男儿。

文章印刷多份贴在士子楼进门就能看到的地方,其文采,其气魄,再次震惊文坛!

信王世子不能人道一事传得满天飞,免得王府向那可怜受骗的女子施压,骂完之后她特意派阿韭往信王府走了趟为其撑腰。

在她看来,世子不能人道固然可怜,可明知不能人道,为了所谓的名声地位故意引无辜的女子入网。

新婚夜闹出这档子李代桃僵的事,实在是对两人爱情的羞辱,更羞辱了那清清白白始终被蒙在鼓里的世子妃。

「你可真爱胡思乱想。」淮纵扯了扯她衣袖,萧行看她一眼,默默褪了鞋袜外衫入水。

一把将她抱牢,淮纵舒服地喟嘆一声,不忘替萧行拉开系在腰间的衣带:「信王世子不是东西,他也配和本侯相提并论?」

她的手又在不安分地游窜,萧行在水里依赖地抱紧她:「其实世间情爱,说简单委实简单,爱也好不爱也好,千万别随便轻贱了这份情,否则落了下乘,显得既下作又令人作呕。

世子妃一心爱慕世子,若世子待之以诚,难道世子妃因了那床榻之事就能狠心舍他而去?

分明是作为男人骄傲的私慾占了上风。捨不得她离开,更捨不得承受世人异样的眼光。世人异样的眼光不对,大大方方将正妻送给手下迷.奸的行径,更为骯脏。」

「莫气了,莫气了。难道本侯没有为你撑腰吗?」淮纵色.与魂授地把人抵在温暖的池壁:「信王那老东西看不得儿子受委屈,跑来蹬鼻子上脸三句话不离请侯爷管教爱妻。

你说他是不是老了糊涂了,他自个都说爱妻了,那也只有我家阿行管教我的份,我哪敢欺负阿行?我是半句话都捨不得和我阿行说重了……」

萧行被她弄得浑身发软,耳边又听着那委实顺耳的情话,淮纵说的这事她却是不知的。她按住淮纵使坏的手,轻.喘了两声:「然后呢?然后你怎么做的?」

「我呀,我当然是让他怎么来的怎么走的,灰熘熘的。要不是看在他一把年纪了,本侯还真想教教他何为礼义廉耻!

自家儿子做下如此恬不知耻的事,他还有脸跑到本侯面前为儿子求情?他来本侯这求得哪门子的情,明摆着是对你那一纸长赋没了辙。」

文人一支笔的力量,用得巧妙有撬动山河之威,萧东陵口诛笔伐,带动了文坛多少仗义执言的卫士,也引发了众多女子的共鸣。

本来那世子妃有意青灯常伴过一生,然而过了不久,便有年少时心生仰慕的书生跑来求娶。不是一个,而是一群。

比起世子妃白玉蒙尘,还有清正傲然的男子折服于她宁为玉碎的烈性以及清雅如兰的才名。有趣的是,在一水的男儿中,里面还出现了一名女子。

萧行正欲再问,话到嘴边却是一声长.吟,媚.骨天成,直接酥了淮纵的心。

金乌西沉,金黄的西山陷在一片金色霞光,一阵风拂过,女子领着京涯出现在西山山脚。

又是一阵风掀起,两人已经行在蜿蜒的山路。

她们来时护卫一无所觉,便是小竹楼百丈外的桓决和阿薛都没察觉到半分不妥。

云.雨初歇,萧行着了里衣环着淮纵脖颈,眼尾残泪未消。

淮纵稳稳噹噹抱着她穿过不算长的一段走廊,而后一步步拾阶而下。深秋时节山上还是有些冷,她抱着萧行将人放在银杏树下,利索解了外袍裹得她严严实实。

萧行赤着一对玉足坐在竹椅,淮纵扯了椅子温柔地握住她脚踝,修长的手指、温暖的掌心不断滑过白皙可爱的脚丫,为她疏通血液,按摩脚底穴位。

萧郡主低头看她:「你还没说,世子妃和那女子之后怎样了?」

「想知道?」淮纵扬了扬小脸,身子凑过去:「亲亲我。」

「方才那一通闹,亲的还少吗?」萧行嗔她不知足。

「再多都不嫌多啊。」

她一身白色里衣,衬着单薄秀美的身姿,萧行心弦颤了颤,只觉淮纵这风流轻佻的性子真是恰到好处,多一分显得不够庄重,少一分又不够有情调。

她倾身吻了她的唇,主动地与她香舌纠缠,晴空下肆意调.情恩爱缠绵的一幕落入某人的眼。

京涯上前一步被女子不动声色地擒了手腕,她眼里闪着怒火,心里浮起浓浓的苦涩。

望着不远处继续聊天的『夫妻』,姜遇轻轻莞尔,原来凛春侯与萧郡主……也是如此有意思的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两章,二合一√

第98章

若非亲眼看到, 京涯根本不知这人笑起来能软成春天的柳絮,软绵绵, 很甜, 甚是无害。不归谷多日, 淮纵从没有对她那样笑过, 从来没有。

指甲死死地抵在掌心, 她看向那名为阿行的女子, 眼里映出刻骨的嫉妒。

不知不觉想到姜遇为她随口做的批文, 半生求而不得, 半生怅然若失, 她胸口发闷,一股直欲毁天灭地的烦躁涌上来, 女子一指点在她眉心, 为她驱散绕在心头的魔障。

「进一步立地成魔,退一步求得自在, 为何一定要逼自己呢?」她难得把话说得这般迂回:「你也看到了, 她不爱你。

哪怕她在你身陷绝境满目黑暗时给了你一缕光, 哪怕她解了如归村的阵法放你出来, 哪怕给了你生而为人的正视与尊重,她能给你, 也能给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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