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人神出鬼没,防不胜防,今日折损一名外门弟子,明日便可能是内门,是你我徒儿。看样子,得我们几个老家伙出手了。”
“升仙大会召开在即,不容改期。我们要保证大会顺利、安全地召开。届时还有友宗同道过来观礼,可不能失了方寸!”
“话虽如此,但你们何人能寻到那小贼?”掌门云苍扫视了一圈在场的长老,询问道,“小贼修为顶破天虚丹,要论打杀,我相信在座几位都能在一炷香内解决。”
尴尬的沉默。
“上一次,贼人是正面出现在门内弟子面前的,而这次,对付一个筑基小辈竟然用了阵法埋伏,说明这贼人伤势未愈,手段欠缺,已是黔驴!”
“并非如此,这阵法是用来对付后续发现者的,我那孽徒,一招就败,连对方的样子都没看清。”邓福禄没有因为是自己徒儿的原因就避而不谈,“也怪我那孽徒不争气,录下了贼人的样子,却因外事被贼人逮到了机会。”
“邓师兄不必自责,那贼人能悄无声息地从东边诸城跟进山中,说明其遁术造诣已入化境,连你我都无法察觉,寻常弟子,又怎么会察觉到?况且,就算他一路飞回山峰,我们又怎么知晓贼人没有其他手段呢?”
云苍推出一个装有十数枚玉简的盒子,说道:“目前剑书楼里我能拿出的、可以速成的、可能起效的追踪术法都在这里,分一分,各自学两三门。”
“可惜敛息类术法都是筑基和虚丹期的术法,就算我们学来,应该也起不到作用了。否则,我们也可扮作门内弟子,引蛇出洞。”
就是俗称的钓鱼执法。
“我记得,宗门内有一门剑诀,名为默剑,似乎有配套敛息法决。”
“的确,但默剑被那代祖师收录在顶层,要五千玉钱,我舍不得换。”
“而且换出来也不一定能学会,默剑要求的心性,悟性和资质,我达不到。再说时间也来不及。”
“贼人的事情,保持之前的对策不变。接下来,我们还有三个议题,分别是升仙大会期间,周边各城的管理条例,以及内门八峰之间,决定次序的比斗,还有大会的流程……”
每到宗门开会的时候,云苍总会感到十分疲劳。
平时半年、甚至一年才会开一次的长老会议,因为升仙大会的临近和宗门内部的不安宁,短短时间内接连召开了两次。
不行,这次下去得提拔几个弟子上来帮着干事!不能让他们一天都在外面浪!!
想起那些在外历练的可靠弟子们,云苍,包括其他几位长老,都不免产生一丝怀念。
……
陆牛等人,是被唐潇送下落荧峰的。
下山之前,岐黄峰的医修们还给众人做了一番检查,除了一位外伤严重、需要敷药之外,其余人都没什么大碍。
几位内门,出了山门,便纷纷告辞,御剑离开。
苏长风跟唐潇并肩而行,看样子,似乎还有些悄悄话要说。
陆牛跟在旁边。
但陆牛也不是故意当电灯泡的。
毕竟他不会飞,只能用走的。
走得快了,显得不礼貌,想走慢,也不大可能,因为前面这两人走得更慢。
默默地跟了几分钟,陆牛还是忍不住率先开口:“苏师兄,方才多谢出手。”
唐潇转过头,显得有些惊讶,大概是根本没料到后面还有个陆牛跟着。接着又想起刚才跟苏长风讲的那些悄悄话,于是乎脸颊一烫,稍微往后躲了躲。
“师弟客气,你我皆是同门,此时不足挂齿。”
“对了,师兄起先交给我的符咒,刚才没来得及使用……”
“你收着便是,或许下次有用。”
大哥,我是想问这玩意儿怎么用啊!
苏长风话都出口了,陆牛也不便再问,于是再次道了个谢,告辞先行离开。
“陆师弟再会。”
然后,苏唐二人便目送陆牛小跑着往山下冲去。
唐潇默然许久,忽然问道:“这位陆师弟,还未筑基?”
“陆师弟乃外门弟子,尚未修习御剑之术。”
“怪了,外门弟子,怎会认识雁师姐?”
苏长风随即反应过来,在第一次见江宁雁时,陆牛就喊出了“雁师姐”,显然,两人应是熟识。不过内门真传与外门弟子之间,有联系的,屈指可数。
“或许,是陆师弟与雁师姐有什么特别的渊源吧。”
话题结束,两人谈论的内容,很快就变成“你每天吃了什么”“有没有想我”之类的,毫无营养的你侬我侬。
入夜。
山林间只余虫鸣。
狼藉的泥土里,忽然一阵翻动。
陈超从深层的土地中钻了出来,一把抹掉脸上的泥土,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潜伏在东边某外城,本打算伺机离开的他,在感受到被人盯上之后,就立刻做出了反应。悄悄跟在那名弟子的后面,然后等待时机,截杀。
如果那名弟子不落地,径直往回赶,陈超或许还不敢轻举妄动。
但赵晴天落了下来,还跟一个炼气修士单独行走在山林间。
这样的机会,陈超可不会放过!
于是,他便在二人前方的必经之路上埋伏,瞬间袭击两人,夺了储物袋,毁去了储物袋中所有的玉制物品。
一时间,陈超也来不及区分哪一块是记录着他身形样貌的影玉,只能全部毁掉。其中,就有他心心念念的内门弟子身份玉牌。
袭杀之后,他还有些肉疼地在此地埋设了一套阵法,用于对付后续赶来的修士。
陈超仍然没有放弃获取一枚内门弟子玉牌的希望,毕竟,这关乎着机缘。
但可惜的是,后续赶来的弟子人数略多,并且放出了信号,所以陈超只能潜藏在地下。那套阵法,也被人看破了阵眼,一招破去。
“可恶,若是能捕杀几人,这阵法的威能便能提升,也不至于就这么被轻易摧毁!”
经此一事,苍霞剑派定会派出更多的人手,他逃出去的可能性,又少了几分。
诸事不顺!
陈超啐了一口,仿佛是要将霉运赶走,然后便开始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