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许清月!”
“是许清月那个小贱人!是她说了,如果能和许家小姐生米煮成熟饭,我们都可以留在许府!”
张长河声音都在抖,眼睛都不敢抬起来看对面的人,冷汗一股一股往下流,这会儿胡子拉碴的脸甚至都毫无血色。
“你......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我明日就带着自家老娘们和孩子去平嵴开荒!”
“我还有三个孩子......你别杀我......”
“饶了我……!”
说到最后,张长河痛哭流涕。
“动了这样的心思......”
“倒许久不曾动刀了。”幕今朝一步一步轻缓优雅而前,一身玄衣银纹,色泽像是流动一般妖冶邪肆,处处透着深入骨髓的寒冷。
“不要......”
“不要过来!”
张长河疯狂的后悔了,整个人都在打哆嗦,头摇的甚至连带着柱子都在微微打颤,瞳孔都猛然放大了!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救......救命......!”
阴冷的底下暗室,撕心裂肺,且疯狂的嚎叫声没有任何人能够听见。
慕今朝神情漫不经心且慵懒随意,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指尖轻握着匕首,不紧不慢的游走在后者手上,动作狠辣果决,不偏不倚,刀法精湛!
暗处,十一十二垂眸,心下胆寒,这人是真的触及到殿下的底线了。
“啊——!”
“啊啊啊啊——!”
张长河大喊大叫犹如一个疯子,面上神情近乎癫狂,挣扎斯喊,面容扭曲,甚至不像个人了!
他手上开始蔓延出血色,就像开在黄泉边的曼陀罗花,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美得毛骨悚然,无人再敢看第二眼!
一刀……
两刀……
三刀……
明明遍体鳞伤,却始终咽不下气
张长河到最后连呼救都做不到了,眼珠子渐渐涣散,布满恐怖的血丝,也差不多没有剩下什么了。
“将他送去许清月院子,让许清月好好看看清楚。”慕今朝薄凉又狠戾恣睢,勾唇一笑,眸中没有任何情绪。
十一十二点头表示明白,随即带着张长河往暗室深处去处理。
玄衣青年长腿迈步而出,所有声音都关在了地下暗室。
翌日,天明。
许清月院子一片安静。
许清月一睁眼就看到了帐子上摊开挂着的东西,雪白一片,十分骇人又十分熟悉,似乎在嘲笑她昨夜所有的举动都被人知道的清清楚楚。
血色不经意间落在她的指尖。
她一动不敢动,瞳孔因恐惧缩成了一点,身体就像被定住了一样,一种发自骨髓的麻木感从脚底窜过头发梢......
她脸色死白一片,脑海中的神经线像是一瞬间断开了——
“啊——!”
许清月疯狂尖叫起来!
“小姐——”
小红推门进来,只看见自家小姐瑟瑟发抖的缩成一团,只觉得不明所以:“小姐怎么了?”
“张......张长河......”她几乎呆滞去看床榻顶上,又什么都没有了,可她知道,那绝对不是她的错觉,她手上还有一滴血迹......
昨夜还好好的人,今日就......
她甚至说不出那个词,只是咬牙,死白着一张脸,死死抓住小红的胳膊,逐渐更加用力,声嘶力竭:“张长河他们呢?”
“回小姐,幕大人已经让人将他们押出许州了。”丫鬟小红痛的龇牙咧嘴,也不敢出声。
“你亲眼看见张长河走了?”许清月心提到了嗓子眼,浑身冰冷的就像拉满弓的弦。
“奴婢未曾看见,只是若是发配平嵴定然是一起走的。”小红不敢大声,小姐这会儿情绪有些不对劲,太可怕了。
“一起走......”
许清月脸色死白的吓人,没有看见就绝对没有一起走,张长河真的被......被......剥皮抽筋了......
那出主意的她呢......
不能再耽搁,实在不行,只能雇凶杀人了......
难得今日天高气爽,风恬日暖。
许声声院子里。
年年手脚伶俐的伺候她洗漱,替她更衣。
“小姐的脸型还是梳双丫发髻好看。”
“前些日子殷红珍珠钗子也打造好了,简直是好看的不能再好看了。”
“小姐今日可要试试红色罗裙?”
“那便试试。“许声声眉眼弯弯,这颗血珍珠,也是啊朝送给她的。
......
年年欢快的应声,心灵手巧。
不过片刻功夫,铜镜印出少女的身影,殷红的罗裙流光溢彩,如同云销雨霁时天空蔓延开来的云霞,裙摆之上更是绣上了大朵大朵的红莲,发髻上的珍珠发钗更是衬得少女明艳的心惊。
一双雪白小脚上套上了蜀锦织金的绣鞋,缀着红珍珠,镜中少女娇俏可人又明艳大方。
年年惊喜的笑了:“小姐今日这一身可真是合适。”
许声声一乐:“赏!”
她出了屋子,目光落在院子里的桃树上,已经过了好几个月了,桃树又长大了一圈儿,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不过,今日怎么没有看见幕今朝?
“十二,你家主子呢?”许声声不紧不慢给桃树浇水。
“主子有要事,出远门了。”十二沉默了一下开口。
“出远门儿?”许声声一愣,剧情也没发布啊,出的哪门子远门儿,还走得这样急,招呼都不打一个?
十二没再出声,和十一两人俱是脸色苍白一片,他们二人失职,同样被严惩,如今连说话都都要强忍着不露馅。
帝师来了许州,殿下重伤,以帝师的敏锐,殿下之前的那套说辞根本瞒不过去,此时殿下远离夫人是最正确的做法,只希望夫人不要察觉了。
“什么时候回来?”许声声眨眨眼。
“少则一月半月,多则三月。”十二再次开口,心脉一阵钝痛。
许声声浇树的手顿了顿,嗓音跟着也淡了:“知道了。”
昨夜看幕今朝的神情就有些不对劲,今日就没看见人了,什么事情需要做好几个月?
浇完树,许声声前往主院,许玮伦正在用早膳,许清月温柔懂事的在一旁陪着用膳,但在看见她踏进来的一瞬间,整个人微不可查的一颤。
许声声自然将她的神情收入眼底,不动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