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墨玉?”阳有仪蹙眉问道。
风乐点点头,道:“在南疆之时,我见那几具棺材空着,反正咒法已破,材质与普通棺材无二,我就敲下了一大块,制成了这个罗盘,一直随身带着,想不到今儿竟派上用场了。”
阳有仪拿着罗盘在手上把玩着,细眼瞧了一阵,道:“这墨玉本身不知染上多少人的鲜血,又盛放老尸几近千年,本身早就通灵,拿来做罗盘倒是最合适不过的了,我以前怎么就没想到。”
风乐嘿嘿笑着,一脸得意模样。瞧他样子,阳有仪笑侃道:“还是你聪明啊,估计小三也有一份吧?”
风乐一惊,忙道:“你怎么知道?”
阳有仪笑笑不答,举起罗盘放到眼前,只见里边指针转个不停,阳有仪眉头紧锁,在房顶上四处游走不停,风乐知道那怨灵定藏身在于附近,当下收敛心神,跟在阳有仪身后。
阳有仪走了数圈,见那指针转了一阵,突地停了下来,指向东边,阳有仪对着指针所停方位捏指一算,面色一变,道:“它竟然舍了我们往东边去了。”
风乐听他一说,也跟着一惊道:“这要糟糕,它若是放弃我们四处乱走,岂不害死一大片人?”
阳有仪刚想出声,眼睛余光瞧到远远处有一淡淡人影在城中房顶上高纵低走,速度惊人,正往这边掠来。赶忙一把拉住风乐,两人蹲下身来。不多时,那人影已是近了,身材娇小,正是昨夜里见着的那姑娘。
阳有仪站起身来,扬手笑道:“姑娘别来无恙,阳某甚感欣慰啊!”
那女子突见前边站起一人,心中大惊,硬生生停住去势,站在一处屋角之上,待看清拦住她的正是阳有仪,眼神一喜,快步跃到阳有仪两人所处的屋顶上。
阳有仪问道:“姑娘急匆匆在夜间赶路,想必又有什么发现了吧?”
那女子笑着答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再说如何?”
风乐瞧他们样子,知是相识,当下一笑道:“刚好我们也正想要走,姑娘若是不怕,尽管跟去就是。”
那女子眼望风乐,眼神有些疑惑道:“这位是......?”
阳有仪笑道:“是阳某人的一位朋友,姓风,你就叫他风兄弟吧!”他粗人一个,性子直率,只道人人都和他一般,只要是朋友都直呼为兄弟的。
那女子眼神中掠过一丝窘意,风乐赶忙道:“若是我比你年长,叫我声风大哥就行,若是比你年幼,就称呼我一声小风即可。”那女子一直蒙着面,他倒也不好区分此女的年龄大小。
阳有仪呵呵一笑,对那女子道:“事情紧急,咱们就先别忙着客套,姑娘若是不忙,尽可跟我们一起,若是忙的话,咱们青山绿水,日后相见再叙话一番吧!”
那女子笑道:“其实我此番入城,就是想来寻你的,有事相商,现在见着了,那是最好不过的,自然要和你们一起走。”
阳有仪道:“那好,事不宜迟,咱们快走。”瞧着罗盘所指方位,迈开步子当前引路,大步奔跃而去。
三人在城中屋上或奔或行,或蹲或跳,尽施个人本事,那当真是你追我赶,大步如飞,那些高矮参差不齐的屋子在他们脚下,如履平地,毫无障碍可言。
三人奔了一阵,已是奔出好几里地远,阳有仪却见手中罗盘指针乱动,不再指着同一方向,知道已是追上怨灵,当下放慢脚步,四处寻查起来。
正搜寻间,突听脚下屋内传来一阵幽怨的歌声,正是那怨偶所唱。阳有仪与风乐对望一眼,已是跃下屋子,来到屋院处,只听那歌声传至左侧一间偏房内。
阳有仪几人快步奔至屋门前,正待有所动作之时,只听右侧屋中响起一苍老之声问道:“谁啊?谁大半夜的不睡觉鬼嚎什么?”话声刚落不久,随着吱嘎一声,那扇门打开了来。
阳有仪几人不想惊动院中诸人,以免让人疑为是贼,悄然隐到屋角阴暗处,藏身于一堆杂物之后,耳边听着那歌声不断,心中着急不已。
一个老太太拄着拐杖披衣而出,颤颤巍巍走到院子中,冲着歌声响起那屋喊道:“我说,小二子,你又带了什么不正经的女人回来了?大半夜唱歌,还让不让人睡个安生觉了?”
阳有仪闻言一惊,怨灵所在的屋里住着人,哪里还顾得上躲藏身迹,赶忙箭步奔出,一脚就将那偏房屋门踢开,闪身入了内。那老太太正喊着,猛然间见眼前突然蹦出几人,而且一脚踢开了自家屋门,早吓得一呆,愣神片刻忙忙扯着喉咙大叫起来道:“快......快来人啊,闹贼了,闹......贼了!”
那女子眼见不妙,并不随着阳有仪两人入屋,而是快步闪出,奔到那老太太身前,一指戳向那老太喉间,封住其哑穴,那老太太声音嘎然而止,她跟着又是一指,点在老太肩上,那老太太已是不能动弹。但先前也是喊出了几声,几间屋中都响起人声,不约而同齐声喝问道:“什么人闯进来了?娘,娘?”随着喝问声中,房中灯火都亮了起来,房门打了开来,几人从不同屋中大步奔出,女子快步迎上前去,伸指连点,几人还没闹明白何事,纷纷萎顿在地。
阳有仪与风乐进到屋内,只见房中空荡,靠里墙中摆有一床,上边似乎睡着两人,此时却是一动不动,想来已是遭那怨灵毒手,屋中飘荡着那怨灵忽重忽轻飘忽不定的歌声。阳有仪与风乐对望一眼,两人皆是同一般动作,双手大张着,双掌皆是变得又红又亮,使得正是昆仑道法中的驱魂掌,两人各走一边,围着屋子游走起来,双手迎空挥舞不停。两人游走一遍,均一无所获,却听得那歌声已是飘至屋外,阳有仪心中咯噔一下,道:“不好,外边人多。”他担心外边人众的安全,才说了这么一声,已是掠至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