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自己又有什么用?
季青青很知道自己的现状,也知道自己是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与其是自己一个戚戚冷冷地过一辈子,还不如跟这两个人一块儿死了痛快。
就当她也跟袁宜修在一起了。
生不同枕,死同穴。这样也很好,她也是很愿意的。
越是这样想着,她越是淡定,看着他们相互拥抱的样子,眼睛发直:“我为什么要放过我自己?我巴不得跟你们同生共死。你不会以为我的人生还有什么希望吧?我对未来的美好希望,都被你的男人给毁掉了。他之前告诉我,他会娶我的。”
执念,一切都是执念作祟。
看着她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睛,莫黛更害怕了,心里“咯噔”一声,总觉得他们是走不出这个废弃的工厂了。这季青青也真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一个人在这样一个荒凉的工厂里倒也不害怕。
尽管她有些帮手,但是那些帮手更像是临时找来的人,并不相识跟随已久的。
“求求你,放我们出去吧!”莫黛无法控制自己地颤抖,整个人都煎熬得厉害:“我的孩子再过几个月就能看到这个世界了。咳咳咳咳……”
说着她被烟给熏着了,一双眼睛也通红一片,但是神态就是天真的,如果没有人疼爱的话,压根不可能会有这样的眼神。
也是,莫黛身边,有一大群对她十分宠爱的人。
要么是袁宜修,要么是那群好友。
这短短时间内,袁宜修就能跑过来救人,足以证明莫黛在他心里的地位。可她季青青呢?一无所有。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甚至于还让别人给自己喂心灵鸡汤。
她所需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心灵鸡汤,她要的是袁宜修的爱、那种坚定的被选择,还要有跟莫黛一样的好人缘。
总之,她要的是跟莫黛置换人生,所以莫黛必须要死。
“我只能放走一个!”眼瞅着那火势越来越大,袁宜修再也没有闲情逸致跟她面前这个疯婆子交流了,脸色冷得厉害:“你只要放走我的妻子,我死了也就死了,我无所谓的。”
“你无所谓就无所谓咯!”季青青的心,豁开了一个巨大的伤口,对于莫黛的嫉恨,已经达到了巅峰。她是没办法想明白的,凭什么莫黛可以轻而易举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可她季青青,竟然活成了一个阴沟里的老鼠。
“袁宜修!你对我那么狠心,却可以对一个女人这么好。我倒是很想问问你,你是不是故意来刺激我的?”季青青怎么都想不通,她要身材有身材,要样貌有样貌,对袁宜修也是很舍得付出的,可是为什么,还是落得这个下场?
她猛吸了一口烟,咳嗽了好一会儿,眼泪顺着面颊落下。季青青轻轻地扬起手,擦干了自己面孔上斑驳的泪水:“你只要愿意跟我在一起,那么一切都好说,我是一点都不想让你死的。”
“想都不要想!”袁宜修斩钉截铁地说了一句,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他悄无声息地拍了拍莫黛的手,将她放在地上,脱下外套罩住她:“别怕。”
“有你在,我是不怕的。”莫黛依旧是温温柔柔地笑着,那张满是鲜血的脸上,有一种奇异的欢愉,有点像是一个临死之人脸上绽放的鲜花。
袁宜修抱着她,再也不看季青青一眼。
那人手里紧紧攥着钥匙,火舌已经烧了上来,烟雾越来越多,季青青作为主谋,自然是为自己准备了逃生的路,她看着里头的那两个人,气急败坏地喊道:“袁宜修!我是愿意放你一条生路的,只要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忘掉莫黛!”
“相信厉寒吗?”袁宜修把季青青的话只当成是耳边风,一直安抚着莫黛,抚摸着她的脊背:“厉寒一定安排好了人。”
外头的袁厉寒正带着一批人冲进了火海。
白沐夏心脏一直狂跳,到底还是按捺不住,也冲了进去。
一群人看着这个架势,也管不得许多,接二连三往里头窜。
火势毕竟是凶猛的,白沐夏已经能感受到那种灼烧的痛感。
等他们跑上了楼就看到袁厉寒带着人踢开了生了锈的铁门,周围都是火。
袁厉寒万万没想到白沐夏会跟着来,小脸已经黢黑,他气急,冲下去,紧紧地抱住她的身子往下冲。
一群人闹闹哄哄艰难地往外跑,都知道刚才都做了一件蠢事,跟那些专业救火人士比较起来,他们简直就是来添乱子的,黄心艾最终还是被那些专业人士给抱出来的。
因为吸了太多烟,莫黛跟袁宜修已经彻底昏迷。好在袁厉寒一早就安排了家庭医生整个团队,直接把他们担上车。
大家也都陆续上车,一个个都像是黑脸猫,好在都没有受伤。
至于罪魁祸首季青青,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个厂内部四通八达,如果在这里头住的久了的确能找到不少出口。季青青大概也知道会有人来搭救,要不然不会就这么走了的。
“我说过,不许你以身犯险。”袁厉寒明显是动了气,脸色铁青,也不看白沐夏:“为什么要冲进去?你说过,你最怕火的。”
“我担心。”白沐夏坦诚地回答着,哪怕现在莫黛已经脱险,她还是担心莫黛的脸。
受了那么重的伤,只怕要留下很长一道疤痕。不管哪个女孩子都会介意自己面孔上突然多出一道疤的。
那样天真浪漫的莫黛,白沐夏简直不敢想。
“担心也不许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袁厉寒一脸正色,语气是出奇的认真:“这是第一次,如果再有下一次,夏夏,我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一时之间白沐夏愣是没闹明白,这所谓的“不好说话”是个什么意思。
事实上,这个男人对她一直都十分宽容,不,不仅仅是宽容了,用“纵容”这个词也是很合适的。她就没看过他发这么大火的识货,一时之间还有些不大习惯,心里空落落的。
“你生我气了?”
“嗯。”袁厉寒冷淡淡地应了一声,想到他在火海中,一回头就看到白沐夏就感觉到崩溃。
他当时甚至都想着,如果那火势太猛,厂里头有什么易爆物品,如果白沐夏真有个好歹,他感觉自己这辈子也不必活着了。
这个丫头,压根不知道她对于别人来说到底有多重要,整天因为女孩儿们之间的友情各种牺牲奉献,把他这个当老公的,完全视而不见。
此风不可长,长此以往,那还了得?
看到危险,这丫头哪里有那个脑子多想想?一早就扑过去了。袁厉寒十分惆怅,甚至都想每天三令五申让白沐夏以后远离危险,好好保护自己。
“对自己的安危,就不能多在意一点吗?”
“这世界上可在意的人和事有很多,我自己是很无所谓的。”白沐夏对袁厉寒的话,多少有些不以为然,这男人担忧太过,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都太没人情味了一些。
大家都是好友,每天都在一起的,哪有见着对方快要死了,还那样淡静的?那算哪门子的朋友?
“你无所谓?”袁厉寒一个急刹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路边,直扑过去,狠狠地攫取着白沐夏唇齿之间的甜美:“这话有错,再说一次,还是这样惩罚!”
“你!”白沐夏红红面孔,说不出话来,这分明就是调戏!捂着嘴,又扫了一眼周边,见四下里无人,才算放心了稍许:“你干嘛!我又没有做错事!”
“还不知道错?”袁厉寒作势就要往前扑,眼神火热:“不知道错的话,我就要用我自己的法子让你反省反省了。”
那分明就是变相压迫!白沐夏哪里肯跟他玩这种游戏?扭着身子:“少来这一套。”
“怎么了?”袁厉寒攥住了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又亲:“这一套不好使我就换一套。”
耍流氓!白沐夏小脸通红,心里又担着隐忧,想着莫黛那张面孔,更加煎熬。那么好的女孩子,竟然会遇到这样的事儿。
始作俑者季青青却又逃之夭夭,这人是个定时炸弹,既然已经动手了一回,后续再作案,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今天这一切都结束的太快,白沐夏甚至都怀疑这人是为了给他们一个警告。
可是具体是为了什么,白沐夏看不明白。
“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样简单,咱们都知道季青青的为人,你觉得她会善罢甘休吗?都跟到m国来了。”白沐夏很揪心,他们现在的处境,就算是用“内忧外患”这几个字来形容也不为过。
更可怕的是,他们完全处于被动的一方,各方敌对势力纷至沓来,他们已经疲于奔命。
“夏夏怀疑她有同伙?”
“是。”白沐夏点点头,应了一声:“不过,只要她不是跟苏婵娟他们一伙儿的,就感觉还行。”
只怕一群恶人成了盟友,那个时候,他们真就成了孤立无援。
如同一群人在一座孤岛上。
“不会。”袁厉寒对这个事儿倒是十分笃定,那群人大多互相看不惯,压根不可能结成盟友。
而且苏婵娟现在自身就岌岌可危,哪里还有什么闲情逸致帮着季青青那个疯婆娘攻击自己的亲生儿子?
袁宜修跟莫黛没有受到什么重伤,只不过莫黛的脸需要好好修养,要不然的话,势必是要留疤的。
大家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坐在客厅,听到莫黛的脸还有救,都松了一口气。
“幸好没有什么大碍。”黄心艾是真心喜欢莫黛的,坐在一边饮泣:“季青青是个变态,一直都是。这一次是为了报复袁宜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