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是吗?”
重新靠在椅背上,紫眸目光灼灼,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渐渐发红的脸颊。
“如果没有听懂,那你的脸,怎么红了?”
闻言,素白的小手下意识捂住了脸颊,果然,滚烫的厉害。
“我……你,那是气的。”
丢下这句话,也忘了自己是过来找他算账的,转身就跑了出去。
就凭你是朕的!
所以朕不许你去见别的男人!
就算离开了御书房,可是这两句话如同魔咒似的,一直在脑海里盘旋个不停。
“该死的男人。”
洛锦停下脚步,用力敲了敲脑袋,“那些都是花言巧语,花言巧语,不能被他给骗了。”
“对,就是花言巧语,冷静,一定要冷静。”
深吸了几口气,洛锦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是……
根本没办法冷静。
啊啊啊!
她快要抓狂了。
只要一想到那两句话,她根本没办法冷静。
低磁的嗓音就像是撞击在她心里的最深处,连心跳都开始不受控制了。
“咚。”
“咚。”
听着自己一声声的心跳声,洛锦觉得自己的脸比刚才更烫了。
再这样下去,她感觉自己快要被烫死了。
洛锦正想找个办法灭灭火时,身后传来了很不礼貌的喊声。
“喂。”
一开始,洛锦并没有注意,毕竟她的名字可不是叫喂。
香凝见洛锦不理会她,生气的跑到了她的面前,“喂,我喊你你为什么不回应。”
原来陛下带回来的就是这个女人,就算她长得比自己好看,她也绝对不会认输的。
小公主的亲生母亲又怎么样,她都知道了,陛下根本就没有娶她,她连妃子也算不上,当年也不知道是耍了什么手段才有了那个臭丫头。
“你在跟我说话?”
柳眉微扬,美眸盯着她。
“没错,我就是在跟你说话。”香凝并不认为自己是宫女,她高傲的抬着头。
洛锦并不知道她是谁,只当她是个宫女,而让她诧异的是,现在的宫女都这么没有礼貌了吗?
好歹这也是君陌辰的皇宫,怎么会教出这样的人出来。
叫她“喂”。
想着刚才香凝喊她的语气,明显就是仇恨的,反正她也不认识她,谁搭理她。
面无表情的看了香凝一眼,洛锦直接离开。
“你……”
没想到她居然无视自己无视的彻底,就连她站在她面前,她还不理她。
“喂……”
香凝不死心,再次拦在她的面前,“你……”
“注意你的用词,你可以称呼我为洛姑娘,还有你,怎么说也是宫女,既然是宫女,就要有宫女该有的态度。”
“谁……谁是宫女?”香凝气得脸色涨红。
陛下确实没有给她名分,可是陛下让她留在宫里,就说明对她还是有意思的。
“你不是宫女?”
美眸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可你穿着宫女的衣服不是吗?”
难不成这是君陌辰的某个妃子,因为一些特殊的嗜好,才这样打扮?
如果这样,也能明白她的仇恨是从哪里来的了。
只是,为什么遮着脸,难不成丑的不能见人?
“我穿着这身衣服不代表我是宫女。”
可恶,这个女人是眼瞎了吗?
“是吗?”洛锦点了点头,“那你是谁?”
“我……”
一时之间哑口无言,香凝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但下一刻,她理直气壮的回答,“我是陛下的女人。”
陛下现在确实还没有承认她,可只要她进行了她的计划,得到陛下的宠爱那是指日可待。
“陛下的女人?”
要说洛锦原本心里还因为君陌辰刚才的那两句话显得有些激动,现在却像是被泼了冷水,脸颊的微红也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啊,她怎么就忘了,那个该死的男人就是个大种马,有那么多的女人,刚才居然还有脸撩她。
而她也是傻得要命,差点就掉进他的陷进里了。
她就知道,他说的那些都是花言巧语,有那么多的女人,怎么可能不会说一些甜言蜜语呢。
“没错,我就是陛下的女人。”
见洛锦的柳眉微微皱起,香凝更加高兴了,“而你什么都不是,所以,你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洛锦从来就不是好欺负的,刚才态度好,只是不想跟她计较。
可现在人家都骑到她头上了,她要是再忍气吞声,岂不是太脓包了。
“是吗?”
红唇弯起了似笑非笑,“既然你是陛下的女人,为何又穿着宫女的衣服?”
仅仅这一句,就让香凝从自己编织的美梦中坠入了地狱。
她的脸色十分难看,眼神如猝了毒般的狠狠瞪着洛锦。
洛锦可不在意,继续道,“那请问,穿着宫女衣服的陛下的女人,你如今是什么位分?”
香凝,“……”
她能有什么身份,严格说起来,陛下什么都没有给她,所以,她还真的就是一个宫女。
“看来,也不过就是个无名小卒。”轻哼了一声,连看她一眼都嫌多,美眸移开了视线,“细想想,君陌辰恐怕连你的名字都记不住吧。”
“你……你居然敢直呼陛下的名讳?”像是抓到了她的把柄,香凝激动了。
“陛下的名讳岂是你有资格喊的,我这就去告诉陛下。”
不想再跟她浪费口水,洛锦转过身,以后背对着她,“要说现在就去说,别碍我的眼。”
“你……”
愤怒的盯着洛锦离开的背影,香凝大喊大叫,“你等着,我现在就去告诉陛下,让陛下惩罚你。”
这一幕,正好被经过的胡馨和玉琼看了个正着。
“娘娘,没想到过了三年,她居然又回来了。”
听着玉琼的话,胡馨沉默了。
她也没想到,洛锦居然还会回来。
三年前她离开的时候,她以为她会回来,可是一年又一年,三年过去了,她就真的以为她不会回来了。
可没想到,昨天陛下居然带着她一起回来了。
“娘娘,不如过去给她一个下马威?”
玉琼提议着,胡馨虽然没说话,可脚步却朝着洛锦而去,分明就是赞同玉琼的办法。
今天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怎么又碰到这些人?
洛锦在看见挡在面前的馨和玉琼时,这句话是她唯一想说的。
虽然她不知道她们是谁,可是从她们的神情和态度来看,就知道来者不善。
“你们是谁?”
原本是想说好狗不挡路,可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这位是皇后娘娘。”
知道这次洛锦回来失忆了,玉琼昂首挺胸,骄傲的介绍着自家主子的身份。
皇后?
一开始对胡馨是不感兴趣的,可是当听到她的身份时,便下意识看了她好几眼。
原来她就是君陌辰明媒正娶的妻子。
“你好,皇后娘娘。”
想了想,洛锦还是打了声招呼。
谁知她的好脾气并没有得到同等的回应。
“大胆。”
玉琼瞪了洛锦一眼,“见到皇后娘娘,是要行礼的。”
不过就是长得有几分姿色而已,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行礼?”
柳眉挑了挑,洛锦总算知道,她们是想在这方面找茬。
不过皇后又如何?
她连看见君陌辰都不行礼,又怎么会跟她行礼?
“没错,皇后娘娘是一国之母,看见她是要行大礼的。”
“是吗?”
双手环胸,洛锦后退了一步,似笑非笑,“那你跟我说说,所谓的大礼是什么样的?”
“看清楚了,待会要照做的。”
玉琼转过身子,面向胡馨,下一刻,直直的跪了下来。
双手交叠放在前面,额头抵在手背上,整个身子都匍匐在地。
“参见皇后娘娘。”
做好这一切,她站起了身子,“就是这样行礼的,看清楚了吗?”
“没有。”
洛锦无辜的样子让玉琼气的要命,“我都做的那么仔细了,你怎么会没有看清楚?”
“说起行礼……”洛锦停顿了一下,“你再怎么说也是个宫女,我可是你们陛下的贵客,你这个宫女看见贵客,就是这样的态度吗?”
“趾高气扬,目中无人,我算是见识到了。”
“你……”
“玉琼。”
胡馨总算开口了,制止了玉琼未说出口的话。
她淡淡的看着洛锦,“你就算是陛下的贵客,可本宫依然是皇后,看见本宫,还是应该行礼的。”
“这样啊。”
娇艳的红唇弯起了一抹弧度,可笑意未达眼底,“那我想问皇后娘娘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皇后娘娘是否认为,你比陛下的身份更为尊贵。”
“什么意思?”
胡馨变了脸色。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洛锦耸了耸肩,“我想着,我连看见君陌辰都不行礼,可皇后娘娘却让我行礼,这意思不就是在你皇后娘娘的眼里,你比君陌辰还要尊贵吗?”
“你……”
没想到会被洛锦反将一军,胡馨的脸色难看至极。
“要是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这个洛锦,未免太不把娘娘放在眼里了。”
瞪着离开的纤细背影,玉琼愤恨的开口,却被胡馨厉声打断了。
“够了。”
“娘娘?”
“刚才要不是你出这主意,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奴婢……”
玉琼很是委屈,她只是想帮娘娘出口气而已,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太后小心,别摔跤了。”
“太后,等等奴婢,不要跑得这么快。”
“天哪,太后。快下来。”
一声声的惊呼声从不远处传来,胡馨下意识看了过去。
假山那边,太后田悦披头散发,不停的在四周乱跑着。
最后甚至爬到了假山上面,不停的叫唤着,下面围了一群的宫女,全都着急的不得了。
“娘娘,看来太后是真的疯了。”
关于昨晚的事情,整个皇宫全都知道了,今日看来,确实是被吓得神志不清了。
不然若是以往的太后,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胡馨看着那如同疯子似的,蹦跳喊着的田悦,眉心紧紧皱着,“难不成,真的有鬼吗?”
“娘娘,就算真的有鬼,那么那个鬼也是跟太后有仇。”
“现在太后变成了这样,那个鬼说不定也已经离开了。”
玉琼的话并没有安慰到胡馨,她正想上前看看情况时,得到消息的君玉轩从另一头急急赶来。
但他没想到会在半路上碰到胡馨。
看见她的那张脸,他很快就想起了自己之前所听到的那些话,脚步慢慢停下,脸色倏然变得阴沉。
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让他把别人的女儿当成自己的女儿,还疼爱了这么多年,真是太可恨了。
从他的脸色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胡馨下意识低下头,避开了他凌厉的视线。
“皇叔。”
就在这时,君雪柔来了。
她并没有察觉出君玉轩和胡馨之间的不对劲,开心的走到了君玉轩面前。
“皇叔,雪柔好久都没见你了。”
自从上次皇叔帮她处理手上的伤口突然离开后,他就不曾来看过她了。
相较于君雪柔的开心,君玉轩的脸色比刚才更加阴沉了。
现在看见她的这张脸,无非就是在活生生的提醒着他,他是遭到了什么样的背叛。
而他又是当了多少年的蠢货?
“皇叔,你怎么了?”
会察言观色的君雪柔察觉到君玉轩不对劲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着。
“没事。”
僵硬的从牙缝中挤出了这两个字,君玉轩便不想看她了。
“皇叔。”
见他说没事,君雪柔也就没放在心里了,毕竟以前皇叔对她是很疼爱的,就算现在心情不好,肯定也不是对她的。
“皇叔最近这些日子都没来看雪柔了,是不是很忙啊?”
君玉轩已经无法忍受了。
尤其现在听到君雪柔的声音,他更觉得自己快要抓狂了。
“滚,我不是你皇叔。”
没错,他们之间连亲戚关系都没有。
她是胡馨和她表弟的野种,根本就不配喊他皇叔。
这样的野种,更不配在他眼前出现。
突然的咆哮声让君雪柔吓了一跳,“皇叔,你怎么了?”
皇叔对她向来疼爱,有什么好的都不会忘记她,怎么今天对她发这么大的脾气。
胡馨在君玉轩说出那句话时脸色都变了,生怕他会对女儿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急急的走了过去。
“雪柔。”
伸出手将女儿拉到了自己的身边,低声道,“你皇叔现在因为太后的事情心里很烦,你就不要打扰他了。”
声音虽然很小,可君玉轩就站在面前,再加上耳力很好,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不知廉耻的女人,连说谎话都那么游刃自如,面不改色,难怪他会被骗这么多年。
他冷笑一声,“是啊,你们确实不要打扰我,不然别怪本王不客气。”
话落,他愤怒的拂袖离开。
“母后。”
君雪柔震惊的看着君玉轩走向田悦,好半晌才回过神,“皇叔这是怎么了?他从来没有这样对我发过脾气。”
从她出生到现在,皇叔对她都是疼爱有加,就连之前皇叔还为了救她而伤害了皇婶,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胡馨闻言,嘴巴张张合合,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没办法将事实的真相告诉女儿。
原本这是她一辈子的秘密,却不曾想会有被君玉轩发现的一天。
现在只希望他能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可以将这个秘密牢牢守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母后?”
没有等到答案,君雪柔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了?”
“没事,我没事。”
“那皇叔到底怎么了?”
君雪柔有些不开心了。
毕竟这么多年她得到的都是疼爱,现在突然对她发脾气了,她感觉整个人都不对了。
“你皇叔他……”
前方,君玉轩将田悦从假山上带下来后,便带着她回寝宫了,胡馨收回目光。
“他现在只是因为太后的事情而心情不好。”
“那太后的事情跟我又没有关系,皇叔为什么对我发脾气呢?还有,他为什么说不是我的皇叔?”
“你也知道,人在激动的情况下,说的话都是口不对心的,等过段时间,太后的情况稳定下来,他就还是跟以前一样,是疼爱你的皇叔。”
这句话胡馨说的很心虚,毕竟在他知道的那样的真相之后,他对雪柔的疼爱,再也不复存在了。
……
香凝得知君陌辰在御书房,便赶了过去。
谁知在门口就被拦下来了。
“你们做什么?我有要事见陛下。”
“陛下现在不见任何人。”
“可是我……”
香凝不服气的想要硬闯,可是在看见侍卫拔出了腰间的佩刀时,吓得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不给进就不给进,那她就在这里守着。
等陛下出来后,她就将刚才洛锦所说的话全都告诉陛下,让陛下惩罚她。
没等一会,御书房里面的大臣们纷纷走出来之后,就离开了。
香凝探头望了望,见现在只剩下君陌辰一个人了,便想要进去。
“等一下。”
侍卫再次将她拦住,“我要向陛下汇报一声。”
香凝瞪了他一眼。
心里想着等他有了妃位,一定要教训这些家伙。
侍卫很快就出来了,“陛下让你进去。”
香凝得意了,“陛下当然会让我进去,你算什么东西。”
她就知道陛下虽然现在没有给她妃位,但心里肯定是有她的,只要她努力了,还怕没办法上位吗?
捋了捋垂在肩上的秀发,婀娜多姿的走了进去。
看着坐在上方的君陌辰,那张俊美无俦的俊颜让每个女人心动,尤其是那双深邃的紫眸,一眼望不到底,甘愿陷入其中。
痴迷的看着那张出色的脸,香凝福了福身子。
“香菱见过陛下。”
“什么事?”
低沉的嗓音很是淡漠。
现在洛锦既然已经回来了,那这个替代品也可以离开了。
现在仔细看看,那双眼除了一点相似,根本就没办法跟洛锦比。
云泥之别。
不知道此时帝王的心中所想,香凝还在为自己能够进来而沾沾自喜。
“香凝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陛下。”
“何事?”
“刚才香凝在来时的路上,遇见了洛姑娘。”
洛锦?
原本还不感兴趣的君陌辰在听到这个名字时,俊眉微扬,“她怎么了?”
闻言,香凝故作为难,“关于那件事,香凝真的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
她这个模样让人倒胃口,君陌辰没有耐心了,无声的冷笑着,“是吗?既然你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那就别说了,出去。”
香菱睁大了眼。
怎么事情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她以为她这么说的话,就会引起陛下的好奇心,然后他会追问自己,到时候她就可以添油加醋,把话都说出来了。
可现在,陛下居然听都不听,就要让她走,这怎么行,她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要让陛下惩罚那个女人。
思及此,香凝也顾不上装模作样了,“是这样的,刚才香凝和洛姑娘遇见了,可没想到陆姑娘胆子这么大,不仅说陛下的繁华还直呼陛下的名讳。
前面是她自己添的,可后面喊陛下的名字,那可是千真万确。
“哦?”
君陌辰并未生气,慵懒的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去起轻轻敲击着面前的安卓。
“她说朕什么坏话了?”
什么坏话?
香凝又是一愣。
这是她随口说出来的,她怎么知道那个女人会说什么样的坏话。
可现在话都说出口了,她要是不说出来的话,岂不是让陛下怀疑了。
眼珠子转了转,很快就回答道,“她说陛下不是好人,不算男人。”
陛下听了应该会生气了吧。
就算是普通人,听到一个女人说自己不算男人都会生气,更何况是一国之君。
要是陛下生气了,那那个女人就倒霉了。
香凝正得意洋洋的等待着,谁知没等到帝王的发怒,反而听到他问她。
“她真的这么说朕?”
对上那双看过来的凌厉双眸,香凝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低下了头,有些心虚的点头,“是……是的。”
“还有,她还直呼陛下的名讳。”
这句真话她说起来就理直气壮了。
“无所谓。”
香凝等了半天,却等到了这三个字。
无所谓?
什么意思?
难道陛下不在意吗?
“朕喜欢听她喊朕的名字。”低磁的嗓音为他解了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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