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之举 (.)”!
晚上回家的时候,二姐在娘的跟前,绘声绘影地表扬六弟一番!
此时,母亲虽然说忙着家里的活儿,一日之中,最后也是自己认为最丰盛的一餐,殚精竭虑。
但是,她仍然没有忘记适时的给六娃一目赞许!这一中肯的眼光,让小六子瞬间如释胸怀之重负。似乎差不多的满足吧!只要母亲认可的事儿,六娃始终如一坚信不疑,那是人类最伟大的创举!
莫言童年的心灵!她就像光洁糯米粉做成的糕点,晶亮而玲珑剔透;若不是日久风吹氧化,谁知道这光亮光亮的糕点,也会有腐败与裂痕的一天呢?
小六子欣喜万分,如灌蜜糖,甜甜之心无以伦比!
早上和大哥上山路上,大娃赞美之辞,滔滔不绝。
“大哥,初次去城里看看,人的眼光真的是不一样唉!大哥,哪一天你歇息一下,六弟带你去吃小鸡仔怎样?有一个地方,那家饭店最便宜,恐怕全城就这一家烧的鸡最好吃啦!”
大娃一个劲儿爬坡。但是,他没有忘记随声附和小六子!
“六弟,我现在一天挣六块钱,一个月挣一百八十块钱,这个收入……花花家的酒坊老管家告诉我,县太爷每个月的收入,还不到一百二十块钱呢?你说说看,我的待遇有多高呐,比县令的收入多得多。难怪花花家的酒坊里老管家羡慕!六弟偷偷对你说,他见到我都会点头哈腰。痛快!痛快呐!”
小六子就是不懂得这理儿,大管家为什么要给一个挑夫献媚呢?
不过,六娃知道这里面肯定有花花姑娘的缘故;只是这个缘故太微妙,不应该他这个年龄段的人知道而巳。
“大哥,为什么啊?”
大哥不加思索,脱口而出:“六弟,为什么啊?我收入比他高呀!比县太爷高,肯定比老管家高,证明我的本事大啊!知道不?”
大娃的口气有点飘的感觉。
六娃不敢驳斥他!
大哥觉得自己巳经是个飘飘然的人,若是驳斥他,不等于是当头一棒喝嘛!这那是弟弟干的事儿啊?
“大哥,是的。咱收入不少了。可是,若是离脱贫致富的终点站,似乎还有一段很长很长的路要走。大哥,是不是这样啊?娘常常这么讲,好像是有道理嘛!”
大娃嘿嘿笑了。
“六弟,放心吧!明年,我肯定会长点个儿,力气肯定大了。到时候,我跟花花弟妹讲一讲,每一担增加一些柴火的重量,算一块五毛钱。花花弟妹要是同意的话,那每天的收入就是增加三块嘞,一个月增加九十块钱!六弟,这个收入不会比府衙低吧!嘿嘿,六弟。到时候,咱俩去城里也吃鸡如何呢?”
小六子差点儿滴口水。
“大哥,咱俩干脆省了米饭,一个人抱一只小鸡仔啃算了,吃饱为止!吃饱为止啊!”
“六弟,毛毛雨!”
顿时,俩人哈哈大笑!
荒山野岭的柴垛上。
“六弟,什么时候去嶺背那边扛柴啊?”
小六子立即告诉他,二哥说明天任何时候过去都行。他很兴奋,有了柴火出山,等于看见了花花白银,这是给小六子最大的赏赐!
“大哥,我想再去各村各庄吆喝一下,说不定人家正缺柴火呢?再说,我卖的柴火价格实惠对不对!”
大哥想了一下:“六弟,你不累吗?行!六弟,怎么说老客户不能丢掉是嘛?你去吧!不过,六弟不要太贪心啊?有的人家庭困难,要五毛钱的柴火,咱也要供应对不对!”
小六子不理解大哥,挠挠头。
“知道啦!大哥。”
于是,小六子适时返身下山。
其实,那个时候的六娃,一门心思想着大户人家的二太太呢!因为,二太太的贴身丫鬟告诉过他,小六子三天后一定要过来看看,说不定二太太会告诉他什么谋利的门路。
确实是这样,小财迷有点如饥似渴;财富对于六娃而言,巳经胜过一日三餐温饱的迫切需求!
他希望自己更快更省的爬上财富的高峰,傲视群雄!
小六子到了大户人家二太太家的侧门,吆喝一下。可是,侧门一直没打开一道门缝。
六娃趋近侧门一步,透着门缝朝里窥探。此时,院落里除了那堆垒墙的杂树木头醒目之外,几乎院落里是空荡荡的。
小六子一下子迟疑不定,不知道自己是走还是留下等待,恍恍惚惚。
最后,他想再吆喝一下。
一会儿,要是没有人出来应答,改天再过来就是。
这样一想,小六子不再躁动不安!
适时,他清一清有点嘶哑的嗓门,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狠狠的吆喝了一下。
不过,他的吆喝声尚未落地。
那时,只见侧门里边咣当一下,门儿被人打开了。
“唷!小六子。这么早就出来卖柴啦!”
六娃也不隐瞒实况:“小姐姐,我巳经走完了两个村庄了,这里可是第三站的一个点咯!”
小姐姐嘻嘻哈哈,当场给小六子竖一个大拇指点赞。
小六子眼神儿尖,瞧见小姐姐头发有点凌乱,便问道:“小姐姐,刚起床吗?”
丫鬟莫名其妙的脸色,刷刷刷一下绯红!顿然,吱吱唔唔。
小六子赶紧自己给自己打个圆场。
“噢!小姐姐。我听你的吩咐,三天后来见二太太的人。小姐姐,不会记不起来吧!”
小姐姐恍然大悟!
她攒攒首,回道:“小六子,二太太进城伺候老爷了。唉!我是她最信任的贴身丫鬟,凡事都要替主人着想嘛!这不大少爷要回来住乡下,生怕没人伺候他不行呢,二太太不大放心似的。小六子,我只好陪陪大少爷了。所以,才很迟起床啦!小六子,大少爷有点城里人的脾气……咱又觉得自己太小,不耐用是吧。唉!小六子,说这些你永远不会懂的;女人伺候男人,本来就是要……哎呀!我得扇自己的嘴巴是不是啦!丑死人的事儿。嘿嘿!小六子,明天开始送一块大洋的柴火啊?这是二太太特地嘱咐的话。唷!小六子。你等一下啊,我回去拿一块大洋给你啊!”
丫鬟话落,急急忙忙,转身回去拿钱。
小六子这回儿琢磨小姐姐的话;什么女人伺候男人,本来就是要怎么样啊?
六娃恰恰有一个特点,凡是不懂的事儿,他更加会有十倍的精神投入钻研。但是,他仍然不知道小姐姐的这句话,下文该是那样儿啊?一个人傻不拉叽的悟啊悟,悟不透,到头来空欢喜一场。
一会儿,二太太的贴身丫鬟跑出来了,上气不接下气。她到了门边,递给小六子一块大洋,急忙忙的要回去。
“小姐姐,刚才我想问你……”
六娃的犟脾气用上了。
然而,小姐姐神经质的折回一个身子,伸首在小六子的耳边,莺语般道:“改天问吧!大少爷早上醒来了,忍不住会发骚猪呢,嘿嘿!”
小六子乍一看二太太的贴身丫鬟,满面春光,妩媚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