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言何用、宵小人

老人一听再次出脚,狠狠蹬翻慕嫦,双手之间的星云再次浮现、旋转,他咬牙切齿的向前逼近,随时都有打杀他的愤怒。

“等等!”

老妇突然扑到慕嫦身上,大声疾呼。

“老东西,你先莫杀慕嫦,或许······或许他也有苦衷呢?”

老妇回身护住慕嫦,语声竟有些哀婉,随即难得低声下气的替他求着情。

老人面若冰霜,冷声道:“紫妤,闪开!”

崖石上的三眼道一看,飘身落了下来,道:“嫂夫人,刚刚你不是还恼恨子牙的很吗?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对这真正的幕后恶人起了怜爱维护之心,这究竟是何道理?”

老妇满眼泪痕,一听这话突然大怒,恶狠狠的瞪向三眼道,刚要开口斥责,就见三眼道咄咄逼人的向前凑近,道:“嫂夫人,你倒说说,这究竟是何道理?”

老妇气急败坏,随即摇头,恶狠狠的道:“滚!没有道理可言!”

三眼道听完纵声大笑,绝望而又悲伤。

少时,收敛悲愁,三眼道故作释然的冲着老人道:“帝天兄,罢了!罢了!经年过往,言之何用,你我如今都已如此,再多纠缠又有何用?”

三眼道说完再发苦笑,慢慢转身踱步,确然一副失落苦恼貌。

楼台四下的雾霭氤氲蒸腾翻滚,倏然浓重,随即一阵恶风突然,戛然又消,一片晴朗天地慢慢铺展、显现,遍地鲜花野草、麋鹿飞鹤,静然一片惬意。

众人诧异,纷纷争望远景,就见三眼道漫步虚空,徐徐前去,口中道:“洛子牙受辱被囚,无处伸冤,怨恨而死。一缕怨魂凝结不去,渐而成殇,化作三眼道,囚居于此,不灭不绝,万念成灰,故曰如意。”

三眼道话音一落,就听天穹之上突然传来一阵涛声,惊得众人紧忙张望。

苍穹里,风浪翻涌,咆哮轰鸣,俨然一副恶海涛涛之貌。

老人不解,眉头一蹙,刚要问询,就见三眼道的身影再次变成一团水光,流荡在山色之中,幽幽的道:“帝天兄,莫要惆怅,虽然我洛子牙坎坷于此,可一生所幸便是识得兄长,心中感激亘古难消,还望兄长与嫂夫人莫要记恨与我,至于宝贝儿与的我缘分,谁又说的清楚孰对孰错呢,左右所有恶人都被我囚困在此,假若帝天兄还有大仁大义之心,那便全数替我将之除之,毕竟玄门弟子已如雅境,我洛子牙也好,如意道也罢,终归都是一场虚无。”

话音一落,恶风再来,那流荡在空的水光倏然纷落,竟都破败成灰,一声哀叹在空,留下一番话语却又叫人倍感心酸惆怅。

“宝贝儿,丑猴子,好自为之吧!我等师徒一场,缘分自此已尽,错与错对,都忘尔等莫要挂怀,心中若还有恨那便将我唾骂,日日不休即可。”

最后,阵阵笑声悲凉苦闷,倏然去远。

三老大领着大老大二人正准备去那远处的一座山丘望望,可一听这话紧忙转身观望,一见水光成灰,还当三眼道已然作古,慌忙疾奔归来,冲着那纷落的灰烬破声道:“臭道士,你做什么?你要做什么?”

攀爬上一株老树的水生本想在这静谧的山色之中大睡一场,可他刚闭上双眼的一霎突听三老大哀嚎,骇得他紧忙睁开双眼,一看那灰烬不由深深蹙眉,一个鹞子翻身跳下老树,蹿到三老大身旁,伸手揽住他的肩头,故作戏谑的道:“喂,真伤心了?”

三老大怒极,一把将他推开,恶声道:“滚!”

水生讪讪,双手一摊,向后退去,道:“噢!好!看来,臭道士所言一点不假,你们师徒之间的缘分果真就此尽了。罢罢罢,若真这样,从今往后我便是那掌门大弟子了?哈哈——”

水生说完满脸得色的看向十三,原想冲他再开句玩笑,讨个乐子,可不想十三瞒脸愁郁,正冲着一片平整空阔的草地阔步疾行而去。

马啸灵紧随其后。

二人刚去不远,翼月突有所悟,脸现喜色,匆忙去追。

水生一见紧忙收了顽劣心性,大声喊道;“喂,你们去哪儿?为何不等等我这个新任的掌门弟子师兄呢?”

三老大一怔,呆呆的望着蹦跳远去的水生,竟一时失了主张。

大老大和二老大一见三老大如此紧忙凑了过来不,一个道:“坏了,鬼娃子傻了!”另一个道:“不,他这是入定了!”

老妇站在不远处一听这话登时怒声叱道:“你们两个给我闭嘴。”

二人脸色一红,紧忙垂首噤声,躲到一旁的树后,静默了一会儿,二老大又低声的道:“不对哦,那臭老道不是说他由一道怨魂而生,不灭不绝嘛,那他为何会死?”

话音一落,二人双双探出头,张望了两眼,大老大冲着三老大一声唿哨,惹得老妇怒目横眉,恶相逼视,直骇得二人心跳加速,慌里慌张的缩回头,再也不敢多发一声。

老人云帝天望着扑簌纷落的灰烬许久无言,过往种种纵有怨恨,再有猜忌,到了此刻都已无甚重要,只是那一声声‘帝天兄’始终萦绕心怀,久久不去。

那往昔,他云帝天风光无限,对于新入仙境的一众后生,他大半真的是出于一个前辈圣者对于后辈晚生的一点看顾,可这一切在那后生眼里看来却是慈爱无边,天大的眷顾,假若不是如此,他洛子牙都到了这步田地为何还会对自己如此念念不忘,感恩戴德?

这一切在老妇看来却是另外一个样子,只是他女人家的心思毕竟不同男人,尤其像她这样一个无比傲娇的仙境美女,自然会无怨生恨,护己怒他。

慕嫦仗着老妇的庇护突然有了信心,他趁着三眼道和老人说话之际匆忙站起,原想偷偷别去,可不料三眼道突然把那天色变了模样,雾霭氤氲一去,风景突来。

慕嫦瞠目结舌,望着风景脸色大变,正自踌躇之际,突见三眼道水光化灰,顿时万念俱灰,扑通一声重又跌跪了下去。

老妇刚刚叱骂完大老大二人,突见三老大呆呆远眺,不知事出如何,刚想上前问询,突见慕嫦跌倒,不由眉头一蹙,紧忙矮身将他拉起,道;“小慕嫦,你怎么了?”

慕嫦脸色瓦灰,连连摇头,惹得老人冷脸侧目,怒声道:“无耻狗贼,装疯卖傻,可恶至极。”

老妇一听登时竖起眼睛,恶声道:“老东西,你再说?”

老人冷哼一声,将袍袖一甩,攥着突然浮现的星云,迈步而去,直追十三等人。

“噢?父亲好像生气了?”

二老大终究忍耐不住,刚一探头便见老人拂袖而去,不由难掩兴奋的道。

大老大将信将疑,道:“莫胡说,说不准是故意的呢?”说着,也将头偷偷的探了出来,谁料老妇怒恼至极,随手拍出一道劲力登时将二人眼前的树木击得粉碎,骇得二人尖叫,倒着翻滚出去,三老大闻声一惊,慌张回望,一见二人狼狈如此,不由深深蹙眉,只等看清缘由,才又将目光投向老妇,就见他小心翼翼的拉着慕嫦,余怒不消的盯着老人。

三老大出神半晌,快步奔到大老大二人面前,一手一个将他二人拉起,道:“走!此处无聊,我们速速离开,别寻逍遥地,再也不受任何拘束!”

二人一呆,双双摇头,二老大一指老妇,大老大一指老人,异口同声的道:“我们去了,他们怎么办?”

三老大怒极,大声道:“他们怎么办要你两个操心?你们两个算什么?别以为喊了声父亲、母亲,你们就真的是人家的儿子了,你们配吗?不知廉耻的东西,还不快滚?”

二老大发怒,突然将身子一挺,冲着三老大怒哼一声,刚想辩驳,大老大紧忙将他一把拽走,道:“二老大,你混账,三老大金石良言,你是耳朵聋了吗,听不明白?”

二老大被拉得踉踉跄跄,可一张白脸却涨的通红,说不出话来。

三老大不管二人回头看了看老妇,转身追随二人而去。

慕嫦站在老妇身旁,扯着老妇的衣袖,语带娇声的道:“紫妤姐姐,对不起,您莫生气了,都是慕嫦不好,又惹您和帝天大圣生气了,要不我这去给他负荆请罪?你们千万别为慕嫦这样的恶贼生气,不值得的。”

慕嫦说完神色急切的望着老妇,就见她面若冰霜的狠瞪着老人的背影,不发一言,不由神情一暗,慢慢松手,犹犹豫豫的向着老人的方向走去。

“站住!没骨气的东西,为何要去理他?”

老妇突然呵斥,声似咆哮。

慕嫦突然止步,脸上倏然闪过一丝喜悦。

少时,慢慢转身,故作一脸悲苦的道:“紫妤姐姐,对不起,您就让慕嫦去吧,都是慕嫦不好,是慕嫦不懂事,是慕嫦——”

老妇长叹一声,厉声道:“你给我住嘴,少往自己身上揽事,你还没那资格。”

老妇说完飘身向着老人的方向追去,可去了两步突然瞥见三老大三人的身影相继隐没在一片丛林之中,不由脸色一变,紧忙转路而去,口中急声喊道:“吉儿?吉儿?你们要去哪里?”

慕嫦一见,紧忙尾随着道:“刚刚我听他们说去找逍遥地,再也不受拘束了!”

老妇一听直如五雷轰顶,道:“什么狗屁的逍遥地?什么混账的不受拘束?吉儿?吉儿?”

侏儒和赤面老人隐在暗处亲眼目睹了三眼道因老人云帝天的缘故重新归回到了如意雅境,不由双双蹙眉。

侏儒道:“这个云帝天看来本事不小,竟能打开妄图小贼设下的隐秘禁锢?”

赤面老人不解,道:“什么禁锢?”

侏儒双手倒负,现出身形,道:“说起来也是气人,那妄图小贼流落此地,鸠占鹊巢,硬生生的夺走了那个怨气成人的如意道所炼制的如意雅境,并设下隐秘禁锢,断然将之驱逐,使之流荡四海,没了归处。”

赤面老人一听登时恼怒起来,道:“可恶恶贼,净做这天良丧尽的恶事,真是天理难容。”

侏儒嘿嘿一笑,安慰道:“好了,你这雷老鬼也莫急着气恼,谁知道,那如意道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在炼制如意雅境之时就怕有此一天,于是在那雅境之中偷偷的设下了一个大陷阱,竟把妄图小贼的本身以及一众来寻便宜的恶人通统的禁锢在了里面,所以才有了刚刚要那云帝天替他将恶人尽数除之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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