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怒激伤、遗世恨

魔格野一听翼月独自去寻那负心人与贱人晦气,心中既有感动更有悲苦,眼见她受伤而归,心中之痛又自添加几分,是以泪水涟涟,上下查看伤处,口中却又嗔道:“好端端的,谁要你去寻他们?”

翼月一把推开魔格野,道:“傻丫头,你都受到这份屈辱了,为何不去寻他们晦气?”

魔格野怆然别头,泪洒不止,哽哽咽咽间却又如何辨说。

翼月眼见魔格野哭的可怜,心中一软,叹息一声,上前将她揽入怀中,柔声道:“好了!好了!以后都听你的,只要你不喜欢,我再也不去寻他们生事就是。”

魔格野连连摇头,凄声道:“不是的,不是的,我心中之伤实是自己活该,与你和他人无干,何故要叫你为我受伤?我······我见了,终究是心里不忍。”

翼月紧紧搂住魔格野,故作嗔怒的道:“住嘴!从今往后,你我之间谁也不许再说这种生分的话。”

魔格野一听立时伏在翼月的怀里放声大哭,这一哭竟再难抑制,悲悲切切,裂肺撕心。

紧追金龙坠空而来的黑烟又变成了喻秋檬,她飘然落在距离二人十步远的青石之上,纵声媚笑,怪里怪气的道:“诶吆吆,快看啊,好一个感人至深的姊妹情,这叫人见了可多羡慕啊!”

话刚说完,她又仰天狂笑,嚣张狂放,透着惹人生厌的邪魅。

喻秋檬的突然出现把魔格野和翼月都吓得不轻,二人紧忙放开彼此,挥袖展泪,尽都泪目汹汹的向她望去。

须臾,魔格野眼中悲伤尽去,一缕冷煞的凶光显现,她暗咬银牙,张手取来洞箫,凭空一甩,化成一把绝情长剑,剑花一抖,径直指向喻秋檬道:“贱人,你胆子不小,竟然还敢厚颜与我对面,不消说,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活,赶紧纳命来!”

喻秋檬骤然止笑,双手衣袖一甩,十分傲慢、鄙弃的道:“小贱人,就凭你?一个连自己男人都管束不住的东西,还敢与本姑娘动手?”

魔格野气的暴跳如雷,也不多话,身影一纵,恍若彩虹,瞬间将剑刺到喻秋檬眼前。

喻秋檬盯着剑尖失声诡笑,倒着向后飞去,口中仍道:“来啊,小贱人,杀我吧,杀了我你也依然得不到你的十三哥哥,啧啧,那家伙实在太坏,情趣来了,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受不受得了,一把便将人家揽入怀中,强行亲吻,竟生生的把人家的双唇都给咬破了,直到现在都还疼痛不止。”

魔格野一剑刺空,又听此言,顿觉心中阻塞难耐,地转天旋,口中疾叱道:“住嘴,你这不要脸的贱人!”

长剑飞影,接连出手,直逼得喻秋檬慌忙闪避,可那一张嘴巴却始终不歇,继续道:“噢,不过他那人样子吗,生的还算帅气,一双温唇软糯柔滑,意切情深,也不知道他吻人家的时候心里在胡乱想着什么,一只大手按在人家的胸前更是拼尽全力,弄得人家痛痛的又美美的,真想他永远都那样,一刻都不要放手。”

喻秋檬说完咯咯媚笑,直气的魔格野哇哇乱叫,一把长剑变作了洞箫,又变作了船桨一般的兵器,然后又变回长剑的样子,呼呼带风的追逐着和喻秋檬,拼尽了全力,奋不顾身,目眦欲裂。

喻秋檬一见魔格野心神不定,生了忙慌,不由暗自一笑,寻个时机闪向一侧,突然出手拍出一团黑烟,迅疾打向魔格野的软肋,心中暗自喜道:小贱人,切莫说,先把你收拾掉了,再去解决那白毛小子,就好对付的多了。

金龙翼月紧紧随着魔格野二人的打斗奔在一旁,眼见喻秋檬暗杀毒手不由心头一凛,口中喊了声‘野儿小心’随即化作龙形,竟因一时慌急吐出了一团火焰,瞬间将那黑烟撞得四分五裂,落地一霎,隐隐约约的却是一只千疮百孔的紫毛小兽。

喻秋檬颇感意外,不过转瞬之后口里却道:“诶吆,臭泥鳅,没看出来,你还有点本事。”

翼月咆哮,摇首剪尾,飞在空中,不等话音落地张口又吐,接连几团火光,呼呼有声竟将喻秋檬牢牢困在其中。

喻秋檬咯咯媚笑,手舞足蹈的挣扎在大火之中,极尽挑衅的道:“臭泥鳅,加把劲,敢不敢把火再燃的烈一些,你这么温柔可是让我感到很失望噢?”

翼月怒极,摇尾剪首的飞舞在喻秋檬和魔格野四周,渐渐搅起了一团雾气,口中不住的喷吐着火焰,同时更有大团水气相继出口,混入火焰顿将那烈焰炙烤推向了极致。

喻秋檬的笑声渐渐收敛,隐约间,她亦感到了那几难抵御的烈焰之苦,是以挣扎之中竟悄然的发出了几声娇呼,这在翼月与魔格野看来已是极大的鼓舞。

魔格野收敛心神,挥手抛出长剑,将那心底压抑难解的万千妒火顿时化作恨之利刃,一声‘烈焰屠城’骤然响彻天地,继而,长剑化作船桨,熊熊烈火扑天而下,混着翼月口吐的烈焰一同将那渐渐收声的喻秋檬死死的困在其中。

此时,碎夜婆婆背篓中的黑烟猝然升空,急速扩张弥漫,便在这青天白日之下迅速的遮蔽了光明,不过转眼,竟已遮盖北郡的大半天地。

烈焰之中的喻秋檬死死抵抗,不过眼前越来越盛的火焰却叫她欣喜若狂,尤是那苍穹里滚涌而来的黑烟,更是加让她喜难自抑。

“哈哈,小贱人、臭泥鳅,你们两个叫嚣不浅,同心合力使来的本事亦也不过如此,还有手段吗?尽管使来啊?尽管使来啊?”

喻秋檬的叫嚣恰如炸雷碎空,气的魔格野哇哇乱叫,心中所恼,自己已然使出浑身之力,可那贱人仍自不死不废,还兀自叫嚣挑衅,这份气恼怎能忍下,于是大喝一声,又自使出全力,拼死一搏。

那一边的金龙更是火焰、水气相继出口,使得烈焰乘风,熊熊举天,燃的愈加的旺盛不歇。

喻秋檬终于不再忍耐,她隐在烈火之中若隐若现,暗暗的将那滚涌而来的黑烟引到烈焰之中,熟料,就在那一霎,黑烟、烈火猝然爆炸,地动山摇,地覆天翻。紧跟着,烈焰侵入黑烟,疾速蔓延荡去,不除一刻竟已燃遍了黑烟各处,北郡的苍穹变作了一片火海,烈焰腾腾,黑烟滚滚,声势甚是骇人,蔚为壮观。

突然惊变骇得魔格野大吃一惊,她惶然飞上一旁的大石,举目远眺,就见那红彤彤的苍穹尽显阴森诡谲,恍如梦魇,切莫说那烈火黑烟落地生患是如何结果,便是这份炙烤恐怕世间一切都难抵御,如此下去可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翼月化作人形,飘落在魔格野身旁满脸惊惶的随她一起张望,束手无策。

最后一缕火焰腾空而去,喻秋檬完好无损的站到了二人面前十步远处,咯咯媚笑,道:“怎么样,多情的小贱人,冒失的臭泥鳅,这份壮举可是由你二人一手缔造,都还满意么?”

魔格野一听柳眉倒竖,张手召回兵器,入手成剑,刚欲起身出手就见翼月一把将她拦下,连连摇头。

喻秋檬盯着二人,道:“怎么,还想动手杀我?来啊,左右这烈焰怒火便即落地焚世,到那时世间一切都将化成灰烬,毁于一旦,至于这份殊荣,你二人可是居功至伟,难辞其咎啊。”

此话出口,魔格野和翼月尽都浑身一冷,举目再望苍穹就见那熊熊烈火越来越盛,隐隐炙烤已然来袭。

喻秋檬大笑,聘婷向前,继续阴阳怪气的道:“小贱人,不光如此,好玩的还在后面······”说着,她突然止声,仰望苍穹,偶尔失神,又继续道:“烈焰刀雨,灭世重生,那遍地纵横的裂痕掩埋一切,世间所有尽皆消失,一个崭新的天地随即重现,而我便是那新天地间的唯一主宰,哈哈,到那时,我看谁还敢与我抗衡?!”

喻秋檬说到最后声音变得阴森诡异,她纵声狂笑,拔地飞空,瞬间隐没于烈火浓烟的苍穹深处,继续道:“小贱人,你本灵秀,只可惜不识正道,误走歧途,我本应一掌将你和那孽龙一同拍死,只可惜那样就太便宜你们了,莫不如暂留残命让你亲眼看看这世间的一切和你所爱之人是如何被活活烧死与毁灭的,哈哈,那样也便让你的所做所为有所归处,到时你也可以死得瞑目了。”

苍穹里突然起了雷动,闷闷的,恍若兜头压落,滚滚烈焰浓烟鼓着热风,四方而来。

魔格野和翼月站在那大石之上心惊胆战,再听喻秋檬这话心中更是千回百转,跌宕难安。

喻秋檬的声音渐去渐远,可怖的天地之间只剩了那烈焰熊熊的燃烧声,一切几乎都成了喻秋檬所说的那样,自己和翼月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变成了这毁天灭地的千古罪人。

可这罪她二人该如何去背?为何要背?

魔格野冲天怒号,热泪奔涌,翼月一随之咆哮,纵身一跃化成金龙,摇首剪尾的便要冲那苍穹飞去。

魔格野一见突然挥袖,抹去泪痕,急声道:“翼月,事以至此,我们莫再冲动,赶紧去寻马大哥一起回堰雪城搬救兵,看可还有缓和的余地?”

金龙一听连连点头,蜿蜒两圈,载起魔格野便欲离去。

可就在魔格野跨上龙背的一霎,她突然想起了喻秋檬离去时的那一句话:莫不如暂留残命让你亲眼看看这世间的一切和你所爱之人是如何被活活烧死与毁灭的。

“不好!翼月,十三哥哥现在有凶险!十三哥哥有凶险!”

魔格野破声惊叫,慌忙拍打金龙的脊背,害的金龙连声长吟,两个蜿蜒,疾飞而去。至于要不要再寻马啸灵,回不回堰雪城去寻救兵,估计此时的魔格野早都没了那多余的心思。

郁苍狸羯鼓连击,轰隆震耳,轻易击碎了碎夜婆婆当头劈落的烟刀,可转瞬一霎,碎夜婆婆又聚烟成刀,双手刀剑并用,齐齐出手。

郁苍狸一见不敢大意,紧忙纵身向后倒去,同时羯鼓再敲,一道道声浪接连而出,鼓到碎夜婆婆面前,真如铁壁崩塌,力重沉浑,害的那一双烟化的刀剑猝然飞散。

好在,碎夜婆婆也不在乎,刀剑散了重又聚起,再次出手依旧杀气腾腾,凶势不减。

蓦地。

苍穹黑烟的一角起了火焰,急速铺陈。

拼力追杀郁苍狸的碎夜婆婆一见戛然止身,茫然不解的望着苍穹,眼见着四下里的黑烟急速聚拢腾空,轰隆而去。

少时,大地黑烟尽去,可是那苍穹里的光明却再难寻见,转而换之的却是那漫天熊熊不歇的烈火黑烟。

众人骇然,纷纷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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