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季节天寒地冻不利于「施工」,就算是有钱有人他们两口子超级勤快想要修缮也得等到开化之后。
住哪儿,就成了摆在他们面前最现实的问题。
他们很聪明地想到了学校。
学校好啊!学校是玻璃窗!学校有塑料布!学校年年抹墙,墙厚得很!很保温!
对此马占山表示:滚!
生产队的马棚空着的,想住就住那里,不想住就回自己想辄去。
欺软怕硬的王大酒包,麻熘地带着老婆和两个女儿去了生产队的马棚。
呆了几分钟之后,麻熘地回到了自己家。
自己家再怎么四面漏风好歹有四面墙,炕被刨了好歹还是炕,锅里面有屎好好刷刷也能凑合用。
马棚那是什么都没有啊!
马占山做为一村之长,再怎么厌恶这一家人,也不能看着他们冻死在自己家,去查看了一下他家。
炕只是被刨了个洞,整点泥啥的重新搭上能凑合用,屋里冷火盆是现成的,窗户破了生产队有得是旧报纸,多糊几层,外面再用原来的破草帘子盖一盖,能对付过去。
「我家柴火棚子里还有点苞米瓤子,够你们烧一阵子的,没事儿趁着白天整点烧火柴,冻不死你们。」
「村长,我家没有车啊。」
「没车自己扛,还等着我给你扛啊。」马占山冷哼了一声走了。
过了一会儿,王花拿着破麻袋片子出现在马家的门口,马占山骂了一句造孽,开了小棚子让王花拿柴火。
马大丽见天要下雪,让马占山回屋了,自己帮着王花装苞米瓤子。
「光烧苞米瓤子不够啊。」
「我等会儿再打点儿柴火。」王花说道,她低着头,青春期的孩子,正是最敏感的时候,偏偏在这种年纪自尊被自家的父母毁得干干净净,王花自卑得到了骨子里。
马大丽瞧着这孩子是真可怜,回屋拿了几个豆包塞到她手里,「偷着带你妹妹烤着吃。」
王花抬起头吃惊地看着马大丽,偷着吃?
马大丽嘆了口气,王花但凡有王树的心眼儿,王树但凡多照顾点儿自己的姐妹……想到王树,她是真不知道王树现在怎么样了。
朱逸群带着王树下山,王树一开始速度还正常,到后面越走越慢,「你不怕我回去乱说话?」
「呵,你家的人说太阳从东边出来,别人都得起早看一眼太阳到底是从哪边出来的。」信用破产的下场就是如此,「我烂命一条,你马老师可是村长的女儿。」
对于靠山屯这种山高皇帝远的地界,马占山说是土皇帝也差不多,只不过马占山为人比较厚道有责任心,并不像有些地方的「土皇帝」那样霸道。
王树寻思了一会儿,「我不会乱说。」
朱逸群回头瞅了他一眼,「你还欠我钱呢。」
「啥?」
「来年我养猪,家里缺小工,回屯子之后你除了自己家的活,每天都上我家来,我安排你啥活,你干啥活。」
王树站住了,「我要是不干呢?」
朱逸群回头看他,「你要是不干……」朱逸群笑了笑,王树忽地觉得眼前的人不是朱逸群,是一头狼……他浑身一哆索。「回家了你得干活,不为了你爹妈,为了你姐妹,要是让我知道你偷懒……」
「偷啥懒啊,我家要是冷没吃的,我不也一样挨冻挨饿。」王树低头说道。
两人进了屯子,走没多大一会儿就瞧见王花往家里扛苞米瓤子。
朱逸群使了个眼色,王树跑过去接过了王花背上的麻袋。
王花惊喜地看着他,「你跑哪儿去了?」
「我躲山里去了。」王树看了眼朱逸群说道。
「山里?你咋过的啊?山里有狼啊!」
「我在东山的棚子里呆着了,那里啥都有。」
王花知道东山的棚子就是狩猎小屋,但不知道具体地点,「那地方可不好找啊!」
「我夏天的时候去过。」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回走,回到了自己家里,王树看见破败的院子,倒塌的烟囱,摇摇晃晃的屋门心里凉了半截。
他回过头看向朱逸群,朱逸群已经不见了踪影。
儿子回来了,王大酒包简单的问了一句,王树像唬弄王花一样三言两语就把他唬弄了过去。
有了苞米瓤子,火盆里点着了火,屋里有了些热度,把家里的破土豆再加上王花拿出来的冻豆包,放到火盆上烤,一家人围在火盆前等着开饭。
豆包先散发出了香味儿,王大酒包和高小云眼疾手快地一人抢了两个。
王树忽地一伸手,从他们手里各自抢回来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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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个,先给我妹妹吃!不然我和我姐就不去捡柴火找吃的!」
「你敢!」
「有啥不敢的?有能耐你就打死我跟我姐!」王树梗着脖子说道。
「艹,你涨能耐了是吧?」王大酒包一脚把王树从炕上踹了下去,王树摔倒在地上,二话没说自己爬起来,跑到屋外拎着家里的破斧子回来了。
王大酒包吓得妈呀了一声儿,极品小说网王树举起了斧子,他的眼睛略微有些发红,声音略有些哑。
高小云一下子跳到了地上……王大酒包也到了地上,两个大人,再怎么懒+怂,打一个小孩还是容易的,王树的斧子两三下就被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