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秀的钢笔纸这样写:“小之珊,麻烦你帮我处理身后事,我选择离开这个世界,是因为生无可恋,与人无关,梅以和。”
大家回到座位上,默不作声。
“杨小姐,你愿意承担这件事吗?”
之珊答:“我负责。”
一切由杨子开始,也应由杨子结束。
信件仍交还警方保管。
周元忠轻轻地问:“你同情她的遭遇?”
之珊抬起头:“因为彼此都是女性。”
周元忠对以前的同事说:“表面是自杀,但背后自有玄机,如果是我,会作广泛调查。”
之珊按住元忠的手,她忽然牵牵嘴角:“去调查杨子行的甄座聪律师。”
警方立刻出动。
周元忠看牢之珊:“这对杨子的声誉……”
“梅以和叫我料理她的身后事,这些,正是她的身后事。”
警署外又一次挤满记者,《青周刊》的记者抢过来问:“杨小姐,杨子行的新闻是否多了一点?”
之珊不出声。
电视台的摄影机几乎碰到她肩膀,周元忠保护她上车。
“梅以和是你什么人?”
他们关上车门。
“杨子行是否女性陷阱?”
记者得不到回应,竟用手大力拍打车窗,像暴徒一样。
阿忠开动车子驶走。
之珊问司机:“阿忠,你见过梅小姐一次可是?”
阿忠答是。
“交什么给她?”
“我不知信封里是什么,甄先生叫我到停车场交给一位穿黑色套装的梅小姐。”
“你觉得信封里是什么?”
周元忠轻轻地说:“之珊,不可诱导证人作答。”
阿忠却不介意:“尺寸大小厚薄,都似现钞,数目不大,若是千元面额,只约两三万元左右。”
“谢谢你,阿忠。”
“我原是杨先生司机,但是甄先生也是老板,我也得听他命令。”
之珊再说:“阿忠,谢谢你。”
周元忠说:“之珊,从这里开始,警方会处理。”
“我去找之珩开会。”
“之珊,你累了,我送你回家休息。”
“我不要你管。”
可是之珊已觉得眼前金星乱冒,忽然之间一切归于黑暗,她昏倒在车里。
醒来的时候,躺在医院病床。
之珩俯视她。
“没事了,医生说你空着肚子到处走,饿极不支,吊半日葡萄糖可以出去。”
“我有事告诉你。”
“周督察都与我说了。”
“他人呢?”
之珩一边剥橘子一边闲闲地说:“你叫他不要管你的事,人家脸皮薄,耽不住,回家去了。”
“我……”
“之珊,说话时候,想想别人感受,你的言语有时似刀削一般,剜人心肺。”
之珊低下头。
“姐姐为什么早婚,姐姐为何离得那么远,就是因为每每被你气得食不下咽,几度失眠,避开你最好。”
之珊的下巴碰到胸口。
“这是你私事,我不理,公事怎样处理?”
之珊抬起头:“对付甄座聪。”
“以彼之道,还诸彼身。”
“是,向新闻界发布梅以和与甄座聪的关系,也叫他坐立不安。”
之珩吃掉剥好的橘子,才叫护士进来。
医生替之珊检查过后说:“杨小姐随时可以出院。”
之珩忽然问:“换了你是梅以和,你会怎样做?”
“我会活下去。”
“活得更好?”
“即使不能更好,也尽力而为,绝不半途而废。”
之珩说:“我也是,她是比较懦弱,的确有不少这样可怜的女性。”
“我真为她心酸。”
之珊忍不住掩脸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