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至大浪费,幸亏她已没有家人,如果她母亲还在,不知要伤心到什么地步。”
“呵,我有一个同学,在母亲去世后才去纹身,她说,现在,老妈不会为任何事烦恼了。”
有人推门进来:“谁,谁烦恼了?”
之珊一看,原来是周元忠。
她欢喜得发呆:“啊,你来了?”
周元忠莫名其妙:“来接你出院呀。”
“我以为你生气。”
周元忠不明所以,之珩眨眼:“‘我不要你管’。”
周元忠说:“呵,我不是那样小器的人。”
之珩点头:“是,趁女友睡觉还带了水果来,便宜了大姐。”
之珊说:“大姐你……”
之珩哈哈大笑:“到了今日,总算有点做姐姐的乐趣。”
之珊看着周元忠:“我若说话鲁莽,你别见怪。”
之珩又在一旁作出注解:“还是生平第一次陪小心。”
她站起来去帮之珊办出院手续。
元忠走近,之珊抱住他手臂不出声。
元忠也没说话。
过一刻他问:“还能考试吗?”
“没问题。”
出院后两日之珊赴试场,只取得及格。
之珩取笑说:“杨家奇耻大辱。”
之珊自己却很满意:“我一向不是满分狂。”
母亲打了贺电来。
父亲问她:“及格了?”
“姐姐会与我用心做。”
同一日,之珊为梅以和举办安息礼拜。
小小教堂里人并不多,周元忠静静帮着打点。
之珩来了,躬默祈祷后离去。
之珊听到脚步声,转身去看,却是那位曾欠周元忠一个人情的先生。
中年的他难掩悲切,憔悴地垂头坐一角。
之珊轻轻走到他身边。
他与她点头:“之珊,你有一颗慈悲的心。”
全身黑衣的之珊坐他旁边。
一直到仪式完结都不见其他人。
他们站起来时才发觉有人匆匆送花篮进来。
之珊看到花牌上写着“杨子行甄座聪”字样。
那位先生愤怒,之珊一声不响,拎起花篮,拿到教堂外边,大力甩过对面马路。如此干脆,叫那位先生笑出来,他随即落泪。
之珊与他握手道别。
那天晚上,之珊与《青周刊》的副总编辑会面。
那位年轻的女士叫年百余,再三声明新闻必须独家。
之珊并不多话,把一些关键性文件交她手中。
年小姐是一个非常精灵人物,只看了部分,立刻打电话回编辑部。
她接着坐下来问了几个问题,之珊详细回答。
不久,年小姐的助手也到了。
她们交换一个眼色,略谈数句,已经决定编辑方针。
“先刊登这一部分,给予他否认的机会;然后在下一期,拿出证据,击破他谎言。”
之珊不出声,她把有关彩色照片交到编辑手中。
“我们先走一步,有事再联络。”
那天晚上,周元忠说:“这次又要牵涉到梅以和名字。”
“她已经安息,她不会知道。”
“之珊,你认为你做得对?”
之珊露出无奈的神情来:“我并无选择。”
“你憎恨此人?”
“我已不记得他是谁,对自己的冷酷亦深觉可怖,此刻我公事公办,必须把他逐离杨子。”
“当心。”
“我聘请你保护我。”
“你想做我老板?不不不,我是你朋友,我有这义务。”
之珊才不会说“我欠你太多”这种愚昧的话,多么老套……
我欠你,你欠我,怎样偿还,如何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