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节

问题是,为什么这个黑衣凶手,会对明莹的弱点如此熟悉?这样精准的“对症下药”,很可能是有个对明莹十分熟悉的人和他说过什么。

肯定不是陈子奇,就连王永顺,恐怕对明莹的了解也没有这么深刻。难道,这个黑衣凶手,也是董昊派来的?

这董昊,到底是什么情况?竟然还和达度拉组织右旗使有勾结?

董昊……

突然间,我变了脸色。

萧克明正在猛啃一根鸡腿,见我忽然面露菜色,正要开口问,我已经把手机后盖打开,取出sim卡,生生掰断。

就在他一头雾水时,我“霍”地站起来,道:“赶紧走,走!”

萧克明还不明就里地拿着鸡腿望向我,我劈手把鸡腿夺下,道:“走啊!”

我拍出一百块,给烧烤摊老板,道:“不用找了!”拉着萧克明就向旁边的长风公园围墙走去。我过去经常在这一带吃东西,知道有一处围墙被人搞坏了,可以钻进公园里。

我们两人刚钻进公园围墙里侧的灌木,便见两辆警车,一南一北包抄过来。在华师大后门处停下。车上下来的警察,四处搜寻着。

萧克明悄声问道:“怎么回事?”

我摇摇头,道:“别走边说。”说着,两人就往灌木身处钻去。

我艰难地拨开茂密的树丛,道:“刚才我们走的时候,忘记拿手机了。”

萧克明如梦初醒地道:“就是那个黑衣人给你发短信的手机?”

“没错。上面的短信!唉,当时一着急,竟然犯了这么个天大的错误!简直明摆着告诉警察我在哪里!”我叹口气,道。

“那他们……又是怎么找到你的?怎么会这么快?”萧克明低声问道。

“你应该问我,他们为什么这么下狠功夫找我。我估计是因为董昊。他的老爸,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其实如果警察想定位一个手机号,不是能不能的问题,而是想不想的问题。只要他们想查,而这个手机又打过电话,马上就能定位得到。连你在几单元几楼几号房间都能知道,”我脚下踩着长而软的杂草,踉跄着步子向前走着,道,“这附近手机信号基站又多,定位就更精准了。”

萧克明听了这话,不禁一阵紧张,道:“警察的技术这么厉害?”

我“嗯”了一声,道:“只不过,在公安系统里要做这件事,要经过很麻烦的流程,至少要市局的领导签字批准。但是……如果是上面有人要查,一个电话压下来,调动了警察的所有神经,那要找一个人着实容易得很。”

正说话间,我和萧克明已经摸出了灌木丛和水杉林,在黑灯瞎火的长风公园碎石路上,跌跌撞撞向前快步走着。

说完刚才那段话,我自己心里都是一阵颤。这就是我在审问董昊时,戴着面具、变声器,还给他注射硫喷妥钠的原因————我不希望他记得我说的任何一句话,以至于把自己暴露在他爸的眼皮子底下;这也是我刚刚想到董昊这名字时,发现忘记拿手机,就马上逃命的原因————董昊他爸,实在太神通广大。

从杨滔第一次把董昊他爸的身份告诉我以来,我就知道,这个人,断断惹不起。

但是……这中间总觉得有些蹊跷,又说不出来在哪,这种感觉,就像是喉咙里堵着只苍蝇一样,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卡在中间,既恶心,又难受……

第十八章 被捕!水里的瓮中之鳖

虽然我和萧克明已经爬出灌木丛走了一阵子,但是枣阳路上的警笛声,仍然很刺耳。

警察应该就在那里反复搜索侦查着,寻找任何与我有关的蛛丝马迹。相信不用多久,他们就会问到一个烧烤摊老板,说有两个人前脚刚走,还付了一张红票,没要找零。

其中一个人,还是道士打扮,非常显眼。

我向萧克明道:“你这发髻,剃了吧。太显眼了。”

萧克明捂着脑袋,一副髻在头在、髻头共存亡的坚毅表情,我无奈,只能催他快走。

因为我们刚才经过的那片灌木丛里,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追上来了!看来我和萧克明的行踪,确实被人看到了。这个时间往已经关闭了的公园里钻的人,引起别人注意也是免不了的事。

我们俩一边注意隐蔽,一边四下寻找着可以藏身的地方。

萧克明指着公园中央的那个大湖,道:“弄两个管子,我们下水去!”

我点头道:“好办法。但是出来的时候湿淋淋的怎么办?”

“尼玛,你有主意,你说啊!”

子夜时分的公园,就如一个漆黑而寂静的坟场,悄无人声,稀稀拉拉的松树、柏树,还有几幢紧闭着的房子,像几座孤零零的坟头,静静无言地对你说,进来吧,不过如果有人来搜,你就妥妥地被堵住,出不去了。

更远处,波浪形的长风海底世界游乐场的入口小楼,隐约浮现在漆黑夜色和几盏外面马路上透进来的昏黄路灯光里。

警用手电的照射,在我们头顶晃动着掠过。我连忙向萧克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猫着腰在树丛遮蔽的小路上轻脚疾步。但很明显,这样下去,我们被找到只是时间问题。而且这个时间,我们很难给自己出现在这个地方的原因,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后悔钻进这个地方。如果我们进的是旁边的居民区,也许就不会这么为难。今天我是怎么了?连续犯错!

不,不是我连续犯错,而是今天的警察叔叔,实在太给力,动用一切手段,穷追不舍。

小路边一盏忽亮忽暗的长明灯,旁边的椅子上,铺着几张报纸,旁边丢着个破毯子。

有流浪汉在这里过夜么?

仔细望向那毯子时,忽然觉得眼熟。这不是疯道人刘庆用的毯子么?没错,这花色、这图案,绝对是那天我在操场上见到刘庆时,他盖的那张毯子。难道……他在附近?

万籁俱寂的此刻,听不到任何人声。不,没有人在。

长明灯照射下,我看到地上竟然有一幅图画。

这是用尖利石子在地面石砖上划出来的简笔画,一个小三角形,顶着一根横杠,横杠的左边上面是一只鸟,看起来像个幼儿园小朋友画的和平鸽。横杠的右边却空空如也。

如果不知道的人,一定会以为这是不知谁家缺教养的小孩留下的涂鸦。但我看到之后,却怔在当场。

刘庆,这是你在指引我该选择走的路么?

萧克明在后面悄声催促道:“卧槽,愣什么,赶紧走啊!”

我摇摇头,道:“我走,你不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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