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家家的遇上这些事不是该避之不及,生怕别人知道吗?这苏姑娘坚持将人送官就罢了,还派了丫鬟去作证是怎么想的?
方青不着痕迹的给了郝二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办事不力,就去牢房待待吧,比起刑事堂的厉害,这普通的官府大牢对他们这种人来说,就当是放个假了。
一直到下午都是大太阳,城中的积雪已化得差不多了,自有府衙的人出城去看了,回来便说可以通行了。
已经完全醒了酒的陆锦绎听了便问苏纺是立刻出发还是等到明早。
苏纺瞥了瞥旁边支棱着耳朵听的方青,淡淡道:“天时还早,咱们这便出发吧。”
陆锦绎听了应道:“那我去结了账将马车赶出来等着。”
一旁的方青见状忙道:“左右我也是要回凤西府的,咱们顺路,不如就结伴同行,一路也好有个照应。”
陆锦绎想着昨晚他喝的酩酊大醉,多亏了方青还醒着,多一个人是多个照应,心里便就同意了,但还是眼神问询苏纺,毕竟还是要看苏姑娘怎么想。
苏纺见方青果然要跟着,心下便有了思量,点头应了,“也好,那就一起走吧。”
于是,出城的乌蓬马车车辕上就多了个车夫。
都急着回家,官道一解封,几乎滞留在大同府的人都争相出了城,各奔东西去。
乌蓬马车排在几辆同方向的马车后,不快不慢的走着。
马车外,陆锦绎和方青天南地北的说的火热。
马车里,苏纺开了药匣子,正拨弄着一方小格子摆放的井然有序的瓶瓶罐罐。
平葙也忙着将买回来的香膏掺入苏纺特制的蜜粉,这样用起来效果更好,见苏纺开了那小格子,心下不由纳闷。
那里面都是辛夷闲着没事配出来的各种乱七八糟的毒药,姑娘一向是避之不及的,因为这些毒药乱七八糟到辛夷自己都配不出来解药,更分不出来哪瓶药有哪种药效,如此,难免要浪费到姑娘费心制出来的解百毒丸。
辛夷不放心他们俩回河西,特意塞进姑娘的药匣子里的,还说保不齐要用到呢。
现下姑娘在这些瓶瓶罐罐里挑挑拣拣,难不成要用?用到谁身上呢?
想到陆奇那次因为不小心得罪了辛夷,第二天脸就无缘无故肿起来了,一连肿了半个月,辛夷才解了气,她拉着陆奇来赔了礼,辛夷拍着胸脯说明天就将解药配出来,结果最后还是靠姑娘的解百毒丸才解了毒,平葙在心中默默替那人点了根蜡。
很快,平葙就知道谁是那个可怜的倒霉鬼了。
黄昏之时,乌蓬马车赶在珙同府城门关闭之际进了城,拐过了两条街,找到了一家看上去不错又有空房的客栈。
要了两间房之后,苏纺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回房用膳,而是同陆锦纶二人坐到了大堂,弄得二人都有些不自在。
跟这么个清冷的漂亮姑娘同桌吃饭,吃多了怕被笑,少吃点又吃不饱,真是为难呐。
被两个大男人觉得清冷的苏纺正听小二报菜名点菜。
“来个糖醋鱼卷,一个虾仁滑蛋,再来一个桂花蜜汁藕和四喜丸子,汤就上个小鸡炖蘑菇吧。”
接着,看了平葙一眼,又道:“突然想吃点软糯的东西,平葙去给我煮碗红糖汤圆吧。”
说罢,又看向陆锦绎和方青,“平葙煮的汤圆挺好吃的,你们要吃一碗吗?”
男子大多都不爱吃这些个软糯的东西,陆锦绎忙摆手,一脸拒绝,“不用了,我不太爱吃甜糯的东西。”
苏纺不强求,看向方青。
方青见陆锦绎不吃,也摆手拒绝了。
然后他便听的苏纺凉凉道:“鄞州人不论男女老少,都爱吃汤圆,特别是大冬天,吃上一碗甜甜的汤圆,烫的心房都暖和了,别提有多舒服。方公子不是凤西府人吗,竟不爱吗?”
方青:“……”怎么嗅到了阴谋的赶脚?这汤圆定不能吃!
“在下小时候吃汤圆噎着了,是以这么多年,从未再吃过汤圆,多谢苏姑娘的好意了。”
说罢,他好像看到了苏姑娘眼中阴森森的一抹冷光?
方青不由得咽了咽口水,阴谋,果然是阴谋。
他该怎么破。
呵呵,苏纺心下笑了,也不强求,抬起右手端了茶杯,轻飘飘看了平葙一眼,让她跟着小二下去煮汤圆。
十几年的默契叫平葙第一时间就领会了苏纺的意思,她不着痕迹的看了看方青一眼。
原来这就是姑娘选中的倒霉鬼啊。
好心叫你吃汤圆你不吃,等下就不知道你会吃什么了。
要是辛夷在这儿,此刻定是一脸幸灾乐祸,眼中满是亮晶晶了。
可惜她是温柔体贴的平葙,做不来这种表情,还是在心里默默的同情这个倒霉鬼一把吧。
平葙捏紧了右边袖筒里的小瓷瓶,跟着小二去了厨房。
一刻钟后,平葙端着两碗汤圆回来了,陆锦绎和方青已吃了个半饱,闻着那香甜味,看着那白白胖胖的汤圆,竟有些忍不住咽了口水。
瞧着还挺不错的呀。
苏纺端了一碗,平葙端了剩下的一碗,两个人拿着勺子吃得斯文。
陆锦绎和方青默默的收回目光,继续扒拉面前的四菜一汤。
不是他们吃得多,而是苏姑娘和平葙姑娘不吃,点了这么多菜,他们不能浪费啊。
两人如是想着,吃得便更欢快了。
平葙瞧着那四菜一汤慢慢见了底,默默垂下了头。
用好饭,陆锦绎和方青告辞准备回房,苏纺出声叫住了陆锦绎,“陆大哥,你来一下,我有事找你。”
没有被叫到的方青觉得后背有些发痒,他看着陆锦绎跟着苏纺进了对面的房间,默默的推开房门走进去。
一关了门他反身将耳朵贴在门上细细的听,可惜隔了条走廊,听了半天什么也没听到,反而觉得后背愈发痒了起来。
眼下没有人在,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当下脱了厚厚的棉袍,只留中衣,反手用力挠了起来。
可惜,越挠越痒,不只后背,前胸,手臂,大腿,脸上,他觉得身上每一处都痒的不行。
他抓了这里抓那里,根本抓不过来,痒得他都快要哭出来了。
对面房间里,刚想问苏纺有什么事的陆锦绎也觉得身上有些痒,但碍于苏纺和平葙在,只生生的忍住了。
苏纺定定的看着他,好奇道:“你没哪儿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