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有三家!”
怪不得……怪不得。
几个师兄师姐身上的那些伤痕,根本就不是什么妖魔的剑招,是仙家的招数。
可那伤口明明有魔气。
为什么?
仙门之中有人偷偷修了魔?
不,这种大规模的屠门行动掌门长老们不可能不知道,来天门的定是在门中有一定实力的精英弟子。难道竟对弟子修魔默许了吗?
“哪三家?”
“当时他们都伪装了,跟魔没什么区别,看不出来。他们分成好几堆待着,我们与他们不一路,我看过去的时候有三堆人。后来……结束了之后,他们去了伪装回门派的时候,我瞥见有青黄相间衣裳的,还有白衣的,另外一堆穿的花花绿绿不像是门派装。”
青黄相间已经知道了,白衣的门派装?
“白衣的是何门派?”
恶鬼心思一转,有意激她一激:“凭你这身修为,就算知道了也惹不起,何必自寻麻烦呢……好好好我说。”
恶鬼一见唐歌又要动手,不再卖关子:“那门派和你们天门一样,都有个‘天’字。我虽然身在鬼界,也知道那是个怎么样的大派。”
有个“天”字的大派?
唐歌脑中闪过一张清丽的面容。
唐歌低声薄怒道:“你又要骗我?”
“就算你再要烧我,我也说了真话,信不信就只由你了。我活了几百年,认个门派还是认得出来的。可不就是天山派?”
唐歌已经被这消息震住。
怎么可能呢?他们与天山派素无冤仇,即便是天门派成功的进入十大门派之内,即便是她爹爹飞升成仙,也一点都影响不到天山派的地位。
十大门派上五门和下五门有着天壤之别,更别说位列第二的天山派。
凡事都得有个理由,更别说是白湘所在的门派。唐歌与天山弟子接触过不少次,都是很好的人。
为什么?
不,不是思考理由的时候。
无论是因为什么,对她天门下手的人,都得让他血债血偿!
照它刚才所说的,屠门果然是有组织有目的的。
“为何你们会与仙门联手攻我天门?”
“我哪知道呢?我们这些鬼,多是为当时许诺的奖励才参与其中,我能知道这些已经不错了。”
唐歌也没指望它会回答出这个问题。
按照妖那边查到的东西来看,出动的鬼也不会太弱,小圆满又算什么。
它能说出这么多已经让她很意外了。
“最后一个问题,你上头组织鬼族参与的大鬼是谁?”
恶鬼沉默了一瞬,说到:“这个我不能告诉你,你要是非想问,还是烧死我吧。”
唐歌心头一凛,面上不动声色。
到底是什么鬼,它在忌惮?
“你若是告诉我,我可以立刻放了你,还有你的同伴,再给你一株还魂草。”
恶鬼嗤笑一声:“那些‘同伴’你放不放跟我没关系,我们鬼可不像你们人。之前不过是我们想到了一块而已。别说一株还魂草,就是十株,我也得有命享用。”
“我明白了。”
唐歌将神仙散又滴进去两滴,防止它死了,又将东西都收了起来。
“我还要留你一段时间,你告诉了我消息,我不会再伤你性命。时候一到我就会放了你。”
收了鬼,安静了,也没人跟唐歌说话了。
她在房中呆坐了一会儿。
直到听见了敲门声,她才将视线移到门上。
“唐歌师叔,你在吗?”
唐歌起身去开门,沈怡穿了一身碎花衣裙站在门外。
“我在。”
唐歌一边将沈怡引进门,一边听她说:“听说你回来了。我猜你要先去见一见掌门,就在余萝师叔那坐了一会儿,现在看来刚好。”
沈怡见唐歌行动自如,似乎没受伤,心稍稍放了放。
看来还是与孟七一道出去,唐歌师叔才能安然无恙的回来。
沈怡到现在还记得那些参与屠门的妖被排查出来以后,唐歌第一次下山回来的情景。
女子清丽的脸上满是阴霾,沉重的像暴雨前低低压下的乌云,骇人无比。身上满是伤痕,捂着几乎要废掉的手臂,撑着浮生,像是完全凭着意识才将自己挪回了天门。
血一滴一滴的滴在山门前的石板上,融成了一小滩。
她那会儿担心她几日未归,又因为疼爱她的师祖与师父身死,恨意痛意一起袭来,夜里常常失眠,干脆起身在外面吹吹凉风,站一站。
这一站,刚好看见唐歌从山下回来。
这场景可吓坏了两个守门弟子,也吓到了她。
唐歌撑着一口气,让几人不要声张,扶她回房间就好。
她要去叫余萝师叔,唐歌也不让,只让她帮她上一上药,到了第二日清晨才叫了余萝来。
余萝气的不轻,骂了她一通,又心疼无比地给她医治。
“只有师姐医治我我才放心。”
“不要叫醒她,我的身体我知道,没有那么严重。让她睡一睡。师姐她……太累了。”
唐歌咧嘴笑着对她说。
偌大的师门,一夕之间轰然瓦解,剩的他们为数不多的弟子苦苦支撑,甚至将四散在外的弟子们都叫了回来。
长老堂主们死的死伤的伤,活着的不过三分之一,其中还有修为废掉了的。
这段时日实在太难了。
门中长辈并非完全都支持唐凌为掌门,有一部分顽固派认定了得由唐歌继承掌门之位才叫名正言顺一脉相承,才对得起天上唐浩夫妇。唐歌最近几年表现出的天赋与突发猛进的修为更让他们笃定这一点。
争端不断,就算唐歌亲口说了由唐凌继承,也无法说服那些顽固的长辈。
她干脆什么事也不管,一去山下就是几天。
回来就是这幅样子。
“沈怡,我们还太弱小了。我得锻炼自己。”
唐歌那时白着嘴唇握着她的手,目光平静而闪着坚定的光芒。
“我不会轻易死了,我要努力获得修为。天门会好起来,而那些伤害我们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沈怡因她这些话再也憋不住,抱着她大哭了一场,下定决心要努力修炼,与唐歌师叔一同进退。
那天晚上她竟没有再失眠,安安稳稳的睡了个好觉。
“我还没去见过师姐,她还好吗?”
唐歌的话将沈怡从思绪中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