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
什么意思?
唐凌点头,从袖中取出一物,摊在手里给她看。
那是一小块撕的不齐整的青黄相间颜色、带暗纹的布,上面浸着污血。
唐歌将它拿过来,仔细看看。
仙门,青黄。
有个门派的名字立刻浮现在脑海中。
早乾。
唐歌的手指抽动了一下,目光盯着手中的布。
那淡黄暗纹蕴藏期间,手指一动,微微泛光。
“师兄,你接着说。”
唐凌语气尽量放平,继续说道:“由此我猜测,当时唐正他们一群人本是在一起的,与布料的主人战斗过,但实力有所差距,因此节节败退。也许途中发现了对方不是妖魔而是仙门中人……”
“因此分出几人跑出,或许是想要报信,或许是想要留下一个知晓此事的活口。”
“从路线来看,最后一人,就是唐正。可惜连他也被发现了。”
龙尾崖上下几百弟子,换得这么一小块布。
早乾派,早乾派。
“六师兄,同是修仙者,他们怎么能够与妖魔勾结,屠杀其他仙门呢?”
道义何在?
明明有灵力护体,唐歌还是觉得浑身冰凉,连脚下都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让她不由得暗地里屈了屈脚趾。
唐凌握住唐歌的手,那手冰冷冰冷的,有种渗进骨头的感觉。
“小歌,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但,现在我们还做不到,得忍着。”
唐歌内心已没有什么情绪。
没有冲动,没有愤怒,什么也没有。
“我知道。”
门中事务已经够烦了,她不会再让六师兄担心。
“我不会冲动的,也不会去招惹早乾派。”
唐凌伸出手覆在唐歌的脑后,抱住了她,声音有些干涩。
唐歌已是他如今最亲的人了。
“小歌,你是我们天门最有天赋的弟子。不论是师兄师姐还是我,都坚信你会达到那个层次。以前有人为你遮风挡雨,以后也是如此。只希望你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要压抑自己,不要为难自己。”
唐歌内心感触很深。
六师兄还是第一次对她说这样的话。
她的确伤心,她应该哭一场,可是她哭不出来。
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也知道这种表现是不大正常的。
这样也好。
不哭就不会把悲伤的情绪传给其他人。
大家一起哭,哭了之后又怎么样呢?不能够做到什么。
那就笑吧。
笑着总比哭着要好。
只是没想到除了妖魔还有人。
十大门派重新排名前夕天门出了事,就没有重新排名的必要了。
唐歌告别唐凌,回到房中。
她来的路上已经将坛子里的鬼尽数放了,此时此刻正好有空审问一下最后那只恶鬼。
孟七的禁言术还在,唐歌将它一解,就听到恶鬼破口大骂。
她心中升起几分不耐,干脆灵力往瓶中一输,送入瓶底红莲中。那红莲的花瓣如同火焰一般,升腾向上,燃烧起来。
与此同时唐歌给房间上了一个结界,又给白玉瓶上了一个结界,用来隔绝内部的声音。
恶鬼的大骂声化为痛声,刚一发出来,唐歌就用结界隔开那声音,控制着红莲。
那红莲不是凡火,而且带了一丝极微小的红莲业火。
只这一丝唐歌还能控制得来,不至于把恶鬼烧死。
但红莲业火的滋味可不是能受得住的。
唐歌只让火烧了一瞬,对恶鬼来说却好似过了几年。
火撤了,过了不久,唐歌把结界也撤去。恶鬼已经不再发出尖叫声,而是发出奄奄一息的喘息声。
唐歌淡淡的对它道:“我问,你答。”
恶鬼一张口又想要大骂,唐歌适时的让火焰抖动了一下,骇的它头一缩,眼中满是恐惧,不敢再放肆。
它回话道:“我没什么好对你说的。”
唐歌又将话认真的重复了一遍:“我问,你答。”
恶鬼干脆闭嘴不言。唐歌一见如此,指尖一动,红莲花瓣像活物一般往鬼身上触过去。
鬼吓得在瓶内乱窜,急忙投降大叫:“我知道了!你问,你问!”
唐歌点头,将花瓣收回。再次开口:“你参与了两年前的天门屠门,是吗?”
恶鬼老实回答了:“是。”
“当时除了你们鬼,还有妖魔,甚至还有其他仙门中人,是吗?”
恶鬼诧异:“你知道的还挺多。”
唐歌再度让花瓣动了动:“你只需回答我。”
“是是是!我也知道我们鬼,低修为的是不能在阳光下行走的。就算是高修为的,在阳光下战斗的话,实力也会大打折扣。所以当时白日里是妖,也有魔,晚上是我们鬼、魔、还有一些伪装的仙家。毕竟上面是发了号令要屠门的,不能放跑一个!”
“是哪些仙家?”
“这我可不知道。”
唐歌毫不留情:“我不想听到假话,也不想听到‘不知道’这三个字。”
说罢,唐歌拿出瓶子,驱了一滴神仙散没入瓶中。
恶鬼身心一凉,被烈火灼烧过的身体与精神立刻恢复了一些。
“我是真不知道。”
唐歌不再废话,上了结界,又驱动一瞬红莲业火。
这次烧的鬼整个身子都黯淡了起来。
结界一收,就听恶鬼声嘶力竭的叫喊:“天门小儿!可不要欺人太甚!”
唐歌冷笑一声:“你若是继续糊弄我,我便将一瓶‘神仙散’分次喂给你,喂一次,烧一次,直到你坚持不下去被烧得灰飞烟灭为止!”
恶鬼惧怕起来。
面前的人似乎真能做到如此。
它心中心思百转,想到上头的命令,又想到如今的处境。
“管他的,反正都是仙家的人,就说出来让他们自相残杀好了。如此一点坏处也没有。”
想到这儿,它对唐歌说到。“好,我告诉你。但是你要承诺,我将所知道的东西尽数告诉你之后,你要放了我。”
唐歌答应:“这是当然。我留着你无用,不过是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前几日,我捉的那些鬼我问明了之后也已经尽数放了。”
它确实没感觉到有坛中鬼的气息了,唐歌没骗它。
“那就这样说定了。”
接下来的话,让唐歌如被巨石砸中一般,全身忍不住颤抖起来。
“你们这天门一定是得罪人了,我知道的,那次和我们一起来的门派,可不止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