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禺淡淡说到:“你想多了。”
唐歌拧起眉毛,她觉得她没有想多。
听听这话。
这不就是生气才会说的话吗?
沉思到深处,唐歌又想,也有可能真是她想多了。
那不管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身体修养好,然后到五十层去,将名单要到手。
唐歌问了这一句话之后再没了声音。
南禺用眼角一瞥,她竟开始神游,不像是在方才她问他的这件事,神情放松,好像在想自己的事情。
就这样了?就只问这一句就没了?
他不太高兴。
胸中有股气团压抑地挤在一块儿,让他心闷。
他当然知道让他觉得不高兴的是什么,是这个女人的态度。
瞧瞧,想到什么东西了,还悄悄笑了一下。
怎么能只有他一个人不高兴呢?
他冷眼看着唐歌,在心中哼了一声,决定打破沉默,慢条斯理地开了口。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
“我们接下来往哪走?”
嗯?
唐歌也正想开口,没想到南禺也同时开了口。
他方才想说什么?
不过他终于主动开口了啊。
唐歌识趣地让他:“你先说。”
南禺听到了她在问什么,不过不重要,因为他们已经在往该走的路上走了。
他停下来,看着唐歌,目光沉沉。
“你不是想问我为什么生气吗?”
唐歌点头,觉得他下面是要开始解释了,耐心听他说着。
“唐歌,你还记得我们第一天来到剑城住在佩姨家那天晚上的事吗?”
“记得啊,佩姨帮我们做了许多好吃的,付叔还跟你喝酒,结果你一点儿也没醉,付叔已经醉倒了。”
“后来呢?”
唐歌回忆了一下,心里一紧。
她记得那晚她好像有点失态……难道被他看见了?
“后来……我就上了屋顶,然后……然后睡着了啊。”
唐歌大窘,没好意思说她当时还哭了。索性她捂住了脸,她记得南禺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一言不发的吹风来着,应该没看到吧。
南禺目光幽深:“就只是睡着了吗?”
原来他真的看到了啊。
唐歌默然,委婉的坦白:“还略有失态之举……”不过这不重要吧?她就算在他眼前哭了一通她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都是朋友,不至于让人生气吧。当然也不排除一些人有特殊的习性,比如在男子面前哭是不合礼仪的……
她听过俗世之中有些地方有这么一条规矩。
“你管那叫略有失态之举?”
很严重吗?
唐歌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一下:“我们都是仙门弟子,即便是有什么礼仪规矩不合你的心意我并不知道的还请你原谅我。你可以对我说出来,犯不着生气。”
南禺道:“我说的不是你在屋顶上哭的睡着了,我说的是你睡着后又醒过来的时候。”
他果然看到了!
不过她还醒来过?什么时候?
唐歌茫然。
她一点儿也不记得了。
难道南禺说的是再醒过来的这段时间里,她做了什么令他生气的事情?
“我没喝多少酒啊我记得……我醉酒了还醒过来过?”她以前可没听说过她喝酒还会发生这种事啊?看来问题有点大啊……
她心一横:“算了,我做了什么?你说吧。”
南禺的眸子低垂,好看的睫毛扇了扇,抿紧了唇,好似有些委屈。
唐歌见了这神情有些手足无措,甚至开始慌了。
这是怎么了?
她怎么好像欺负了良家妇女的小贼?
错觉吧。
“昨日你喝多了睡过去,差点掉下屋顶,我就将你抱进了你的房间里,想着即使修仙者不那么容易生病,但吹久了风并不好,屋顶也并不是个睡觉的好地方,再者很容易掉下去……”
“我将你抱到了榻上正要离去的时候,你突然醒了,坐了起来,一把拉住了我的袖子不让我走……”
唐歌心里的预感越来越不好:“然后哪?”
南禺扫了她一眼,继续说道:“然后你一把抱住了我,还……还……”
南禺“还”了半天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唐歌心中已经有所想象了。
怎么可能呢?她难道把他当成了孟七?那就更不应该了。
她竟然将她的朋友当成了心底的人,还轻薄了他。
简直……简直……
南禺看着唐歌大变的脸色,心中舒服起来,浮起一阵暗喜,面上却还是那副样子,为难了半天,好似说不下去发生之事,然后跳过这一段继续道:“……你还说欢喜我,要与我共结连理,生死相依,祸福相存,一生一世……”
“永不分离?”
“永不分离。”
唐歌面色十分难看。
她脑子里不知道怎么着跟着南禺说的,跳出这四个字。
这四个字她是有印象的。
有印象就说明事情是发生过的,南禺没有瞎说,确实有这样的场景,她说过这样的话。
“你当日那个样子对我,如今却又用‘失态之举’四个字打发我?”
唐歌百口莫辩:“我说的失态之举不是说这个,我以为你说的是……”是她醉酒在房顶上哭啊!
南禺没给她说话的机会而是打断了她的话:“我之后认真的考虑过你的话。”
考虑什么?
唐歌方才心中的重点放在自己竟轻薄了南禺并和他许下什么承诺,这会儿开始品刚才南禺说的那二十个字的诺言。
第一个是什么来着……第一个就是……共结连理?
求亲?
“我知道你心中是放不下孟七的,不然你昨日也不会将那几件灵器收回袋中。那几件灵器是孟七赠与你的吧?”
唐歌点头,并未否认:“是。但这并不是事情的重点,你听我说。”
南禺却牵起了她的手:“唐歌,你听我说完吧。你方才都已经不太想承认这件事了,我怕你接下来说出来的话并不是我想听的,且不会给我说话的机会。”
唐歌觉得刚才她是因为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所以才如此惊慌,如今惊慌过去开始让自己冷静。
她道:“南禺,既然你知道我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只是想解释这其实是个误会。”
她将手从南禺手中抽离,谁知他却紧紧地抓着,她又不好使用灵力强行挣脱,于是只好听他开口,然后一点一点地妄图把手从他的手里磨出来。
南禺道:“唐歌,我是喜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