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酒楼,孟冉继续购置大计,一连扫荡了东街许多法器、道符、宝材...导致出现大豪客的传言在这条街上传播开来。
功诀与术法他倒是没有采购,毕竟教派的功、术体系大而全,由浅至深皆是有之。
一处小小坊市若要说能出现让教派也颇感新意的功诀、道术,几乎不可能。
反正回教派也能补充更多适宜的低层次功诀和术法,他又何必在这里花冤枉钱和时间呢?
先前丹丸、法器、道符等在此处采买,也是想着身边储备着赠予他人的事物总不能都是品质极高的元魔教出品的宝贝。
这不仅可能暴露一些根底,很多时候还会催生不公和怨怼。
而特意动用教派力量去弄一些层次品质有所差别的丹丸法器之流,这不是不行,但又是在浪费人力物力,他也不好意思,还不如在此地顺手就办了。
一日时光就在吃、买、逛中简单度过。
要孟冉说,此次逛街置物着实累人,倒不是身体上酸痛劳累,而是心理上有些疲乏。
回到北面的洞府,孟冉取出信符,周遭布置好的阵禁稍作变化,空出一条安全的道路来。
他五指握住木质信符,以法力沟通人与器,而后大袖一挥,原本藏匿在黑暗中的洞府霎时间灯火通明起来。guwo.org 风云小说网
不得不说,虽然这里的元气浓度在大教子弟面前不够看,但洞府的许多细节之处布置到位,在此处的生活还是舒适便捷的。
就如亮在各处的明光,它们是由一种机巧器物绽放而出的,只要手握信符,亮暗、光色皆可在一定范围内调整。
内室中,湛湛清辉洒落堆叠,填满整个房间,许久,并未有异样显露。
孟冉收回九真大咒弥散出的力量,满意地点点头。
看来洞府的原主又或者前任租客并未在内室留下什么手脚,这段时间内也无人潜入其间。
找到用作盥洗的小房间,他取来一些水,注入偌大的木桶中,而后驱动简易的阵禁将水加热到适宜温度。
紧接着,他又丢入一个纱布包裹的药材小包,教派药师提前配置的,能浸泡出用以药浴的汤液。
水泡咕噜噜翻起,又一个个地破裂,木桶中的热水渐渐变得浑浊,好似清澈河流被人搅动底部的泥沙。
盏茶功夫过去,药汤平静下来,蒙蒙白雾在狭小的空间内浮动,遮挡着视线。
“呼”
孟冉将全身浸没在药汤中,丝丝缕缕的药力从毛孔中钻入,修复着潜藏极深的点滴暗伤。
酸麻之感从骨子里泛出,带着点怪异的舒适,好像是卸下了沉重的负担。
他一边忍受着药力入体的种种感受,一边在脑中揣摩五行大遁这门道法的精要之处,将时间充分利用。
半个时辰一晃而过,药汤颜色渐淡,温度也低了下来,这是药力所剩无几的表现。
结束药浴之后,孟冉把长发简单捆束在一边,取出五行大遁的凡本注释与一本空白书册。
他将方才对这门道法的思考与凡本注释对照,以加深理解,若是有所得或有不解之处,就一笔一划地记在书册上,留待日后之用。
实话说,在久远的曾经,他读书钻研的劲头尽管也很足,但到底不如现在对道法功诀的研习热情。
前者为生存生活,后者既是立身根本,又是兴趣所在,许多道理上的通透甚至还能够带来力量上的即时反馈,无怪乎后者动力十足。
完成今日份的课业,孟冉只觉头脑昏昏沉沉,吸收的知识有些多了。
这样的状态显然也不好接着学,毕竟事倍功半可不是个好买卖。
他将书册、凡本收起,静坐调息了一会儿。
随后孟冉通过身份玉符向于德运传出一道讯息,问他何时回返,到时可按计划,一同去坊市中有趣的场所逛一逛。
如若于德运回来太晚,自己或许会失约。
教派的布置不便也不能推移,届时孟冉只能遗憾而返。
做完这些,他跳到松软的大床上,先将被子裹在一处,而后侧卧着阖上眼帘,陷入美好的睡梦中。
清晨,初升大日辐散出的暖光在阵禁力量的作用下,通过散落精巧的岩壁孔洞折射进来,璀璨金辉笼罩整间内室。
被压得下陷的大床、雕龙绘凤的实木家具......一切的一切都在日光的笼罩下,焕发出别样的美丽。
孟冉睁开双眼,翻身坐起。
先前在斗战中、修行中积蓄的所有疲惫都一扫而空,他再次回到精神奕奕的状态,感觉好到不行。
修行在尚未证得某些境界时如逆水行舟,虽然开脉已然完满,他依旧盘膝运转法力一个周天,力求保持完全的姿态。
......
西街,一处不大的凉亭前。
两列队伍在亭前排开,左边这列有十来号人,右边少些,七八个人罢了。
孟冉正在右边队列的中后位置,等待着队伍前挪。
不久前,孟冉在西街粗略地走了一圈,东西倒是多种多样,人也很热闹,嘈杂的商议砍价之声不绝于耳。
他挑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问过几次价钱,没想到摊主都挺精明,开价只高不低,要多费口舌才能把价格磨下来。
而且这里好像也没什么大漏好捡,意趣不大,他有一点点失望。
古传功诀、祭器残片、神秘兽卵这些都哪儿去了!
不说真东西吧,你弄些假的看看也好啊,多少让他感受感受氛围,也不枉来这一遭不是?
正要走时,一个想法忽然窜了出来,何不在此处试试摆摊的感觉。
很多事情都要经历经历嘛,来都来了。
想到就做,孟冉问了周边的几个摊主,明白地点路线之后便来此处排队,准备缴纳摊位费。
孟冉来的时候办事亭前的队伍就不长,因为该进去摆摊的早进去了。
人家摊主都是要吃饭的,来晚了里头的好位子都被占走,生意上的损失谁来弥补?
不过摊主人口基数不小,总有些出状况或者有别样想法的——比如孟冉这种玩票性质,是以还有些人排队,不至于完全空空荡荡。
“老兄,你看最前面的那位遮遮掩掩的不知在搞什么,这是怎么一回事?”
孟冉叫了一声前面的中年汉子,只见其人皮肤蜡黄,好似气血失调,不过他骨架粗大身量也高,看起来极为魁梧。
“你是?”
他转过身来,脸上有些疑惑,这人我应该不认识吧,怎的就上前搭话来了?
“在下陈望,不过一山野散修。听闻此处坊市繁华,也来见识见识。当然,能换得一些符钱、老药那是最好。不知来此摆摊,有什么门道吗?”
山野散修...
蜡黄脸男子看看自己,身上大包小包一大堆,包的严严实实的,都是要售卖的东西。
再看看对面的年轻人,虽然其貌不扬,可身上是什么包袱也没有,一点不像个摆摊的。
中年汉子想了想,顿时给孟冉脑补出许多身份背景:
呵,身怀储物袋的大户,何苦来我这等穷苦修士面前装什么山野散修,真是不知廉耻(羡慕死了)!
心中虽然腹诽不断,但他脸上却是热络不少。
也是奇了,就那么一笑,汉子原本冷峻的气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兄弟是第一次来吧,前边办事的都是周家招揽的客卿散人。”
“他们在此地辛苦做事,我们当摊主的总得意思意思不是!这一来二去,很多时候也能和气通融些。”
“摆摊可不是占个摊位把东西拿出来就好了,呆久了总会遇到些纠纷,到时候......”
黄脸汉子讲了许多自身经验,忽然顿住,我是个开脉小修,眼前之人不一定啊!
他指不定是蜕凡、炼煞的上修,要是如此,许多事情倒也不用如我一般处理。
于是他改变了原先说辞,
“若是兄台实力高强,那‘意思’不给也无妨,真给了这些客卿散人反而还会十分惶恐,根本不敢收。”
“不过强横实力也不是空口白话说出来的,换取凭证的时候不着痕迹展露一下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