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鞭,是因为你连累了江染受伤!”
“这一鞭,是因为你死不知悔改!”
鞭子打在背上,司衍枭只感觉伤口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使得他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这一鞭,是因为你不听劝阻,一意孤行!”
司老爷子控诉出声,每落下一鞭便说出一个理由,司衍枭听在耳里,却死咬着牙不肯低头。
江染看着这么血腥的一幕,微微蹙眉,眸中闪过一抹不忍。
她细细数着,司老爷子总共落下九鞭,从始至终司衍枭一声未吭,直到老爷子停手,将鞭放到桌上,苦口婆心的又说说教了一番。
话音落罢,司衍枭这才缓缓起身,只见身形一个踉跄,江染条件反射想要去搀扶一把,见他眸中散发出来的冷意,脚步一顿,却没有再上前去。
接着便径自上楼回了房间,司老爷子看着他的背影,直到过了拐角处消失不见,这才轻叹出声,面上也流露出了一抹心疼。
江染将他的神情变化看在眼底,无奈上前两步,轻声宽慰着。
司老爷子微微垂眸,也不知道将她的话听进去没有,随即离开了别墅。
江染阻止未果,心底暗自长叹一声,接着径自走进厨房,又操起了自己的“老本行”,开始给他熬着中药。
另一边,司衍枭回房后面上这才流露出一抹痛苦,唇角紧密,面露难意。
随便换了件衣服,谨防衬衫和血粘连在一起,接着便侧身躺在床上蜷缩成一团,防空思绪。
想要休息背部的痛意却阵阵袭来,根本睡不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突兀的敲门声,司衍枭心底瞬间升起了一阵烦意,厉呵出声:“滚!”
敲门的声音微微一顿,不过也就是一瞬,复又敲了起来。
司衍枭心底闪过一丝躁意,不知道是谁这么不会看脸色这个时候来烦他。
眉心紧蹙,挣扎着起身前去开门,就见江染站在门外,手里还端着一盅中药,苦味瞬间涌入鼻腔。
司衍枭面色瞬间一冷,直接就要关门,江染先他一步将门顶到。
见状,司衍枭眉心一蹙,冷斥出声:“干什么?!”
江染眉心一挑,将中药往上抬了抬:“送药。”
“不用。”司衍枭冷声回道,江染却不准备放弃,一个侧身进了屋内。
司衍枭没想到她会有这么一个举动,再加上身上的伤势多有不便,一时没能拦住。
正准备将她赶出去,江染却旁若无人的朝屋内走去,径自将中药放在桌上,边开口说道:“你对我再不满也没必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吧。”
嘴上虽然道貌岸然的说着,心里却是另一番想法。
要不是因为她还需要创造机会和他相处,趁机好吸收灵力,促进自己修炼,她才不愿意上来没事找事,做这种事情多此一举还得被反向嘲讽。
简直就是吃力不讨好的现实版。
听着她的话,司衍枭眸光一凛,动作微微一迟疑,也不和她计较出去的事情,径自走到她面前,冷眼相待。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固,就见司衍枭冷嗤出声:“你也没必要在我面前装模做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你不嫌累吗?”
“在司家待着还真是委屈你了,你就应该去学“变脸”。”
话间满是嘲讽,江染听罢,唇角微抿,开口反问道:“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听不懂?”司衍枭唇角微勾,冷声回道。
见江染面露不解,随即眸中闪过一丝讥讽,复又开口接着说道:“老爷子来这么及时,事情知道的事无巨细,难道不是你暗中通气?”
“难怪你知道竹薇的事情,原来你们两个一直都在交换消息,既然这样,又何必假惺惺的做好人?”
江染听着他话间的意思,瞬间明了,难怪对自己敌意这么大,原来是误以为她是告密的那个人。
想到这里,江染蓦地冷笑出声,司衍枭眉心一蹙,面露不悦。
江染抬眸和他对视,眸中满是不屑:“你有质问我的时间,怎么不去问问周围的人这消息是谁泄露出去的?”
闻言,司衍枭面色一变,可见江染一副理直气壮地模样,心里也不由得产生了犹疑。
他确实没有证据证明就是江染说出去的,可思前想后,这件事情的知情者屈指可数,除了她之外还有谁会出卖自己?所以便下意识的以为是她。
江染注意到他神情的转变,面上闪过一丝无奈,语气稍稍缓和了些许,轻叹出声:“这件事情闹这么大,老爷子想不知道都难。”
“要是阿琛没出事还好,可阿琛一旦出事,你以为老爷子只是个摆设不成?”
司衍枭听着,面上划过一抹沉思。
江染顺势接着说道:“所以你没必要对我有这么大的偏见,我和你并不处于对立面。”
“呵……”司衍枭见她准备打感情牌,蓦地冷嗤出声:“用不着你在这里做戏,滚出去!”
说着声音也不由得拔高了几个分贝,连带着牵动了背上的伤势,眉心微微一蹙,面露难色。
江染见他软硬不吃,谈判失败,随即眸光一沉,强自按压下自己心底的怒气,顾念他是个病人,不和他一般计较。
接着面上闪过一丝不耐,冷声回道:“随你。”
说罢,径自转身离开。
“等等!”身后突然传来司衍枭的声音,江染脚下一顿,以为他准备反悔,心上升起了阵阵希冀,转头看去。
却见他扬了扬下巴,示意着桌上的药:“把你的东西拿走!”
江染见状,面色一冷,转身拿起药,当着他的面倒在了洗漱间,冷声回道:“倒掉!好心当作驴肝肺!”
接着抬步出了房间,重重的关上了门,其中还有点置气的成分。
刚一出门,就和司右霖迎面碰上,司右霖见她神情难看,眸中还带着一丝怒意,面上带了抹诧异,轻声询问道:“怎么了?”
江染神情稍稍缓和了些许,摇了摇头:“没什么。”
说着,就朝楼下走去,司右霖眉心一挑,面露不解,连忙跟在身后穷追不舍的询问着。
江染顿下脚步,看了一眼他身上的校服,出声问道:“你刚回来?”
“嗯。”司右霖点了点头。
江染闻言,面上微一沉思,接着抬眸看了一眼司衍枭的房间,计上心来。
朝司右霖招了招手,示意他距离近些,随即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和他叙述了一番,状似无意的吐槽道:“好心帮他,他还冷着脸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忙。”
司右霖原本还沉浸在动用家法这一件事上,突然听她这么说,眸光一闪,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作用。
简单附和了几句后,便借口说去看望司衍枭离开了。
江染看着他的背影,眸光微敛,她是刻意将这件事情透露给他的,她已经明确的表明了自己的想法,接下来怎么做,就看他们的了。
果然,司右霖如她所想的一样,知道她的为难于是主动上楼去照顾司衍枭。
“咚咚咚——”
司右霖在门外敲了许久,里面都没有回应,心上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径自推门而进。
就见司衍枭躺在床上,蜷缩成一团。
司右霖缓缓出声叫道:“爹地?”
连续叫了两声却得不到回应,连忙朝床旁走去,就见司衍枭眉心紧蹙,面上涌现出一抹不同寻常的潮红。
司右霖伸手一摸,额头上果然一片滚烫。
意识到他在发高烧后,司右霖连忙伸手推他,在一旁轻声叫着:“爹地?你怎么样?”
司衍枭却根本毫无意识,双眼紧闭,眉间隐隐闪过一丝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