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真人!”宗晴的一双翦水秋瞳蒙上了一层水雾,珍珠一样的泪水,从她眼中扑簌簌得滚落了下来。她激动道:“多谢真人不嫌弃宗晴的过往,多谢真人耗费灵气为宗晴疗伤,多谢真人为宗晴保守秘密!您是这样的好心这样的宽和,宗晴,宗晴实在不知该怎么感谢您才好!”
宗晴生得很美,而且是一种让人油然生出一股保护欲的美。
所以,当她梨花带雨地哭泣着,用那样感激、那样信赖的目光看向一个人的时候,很少有人,能够心中不会生出荡漾。
鹿鸣真人他是个男人,自然不会免俗。看着宗晴如此美丽又如此楚楚堪怜的模样,鹿鸣真人的内心,忍不住被触动了一角,微微有些为她感到心疼。
鹿鸣真人温柔地望着宗晴:“宗晴姑娘,你不要伤心了。过去无论发生过什么,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你现在既然来到了虚云山,虚云山好歹也是个名门正派,你也是夙心道友的朋友,我们一定会保护你,不会让你再被坏人欺负的。”
宗晴听了鹿鸣真人的话,心中更是觉得温暖。她胡乱地擦掉脸上的泪水,郑重向鹿鸣真人道:“宗晴在此,再次谢过真人。真人大恩大德,宗晴,没齿难忘。”
鹿鸣真人安抚地冲宗晴一笑:“放心,只要是在虚云山,在这剑峰之中,我一定会让手下的管事仆婢照顾好你的。宗姑娘,你刚刚从昏迷中醒来,还是需要好好修养,我先走了,待会儿会派人来照顾你。而你呢,就好好躺在床上修养一番便是了。”
对宗晴说要这些话,鹿鸣真人再冲她微微笑着点点头,然后转过身,走出了宗晴的房间。
宗晴躺在床上,只觉得自己这半天,就经历了身份从被识破到得到对方的承诺和安慰,她的心情真的是忽上忽下,简直了。幸好,鹿鸣真人是个好人,承诺不会将她的事和她曾经的身份告诉别人,会帮忙保守这个秘密。要不是因为鹿鸣真人如此及时的许诺和安慰,宗晴恐怕现在就不是安然地坐在床上流泪,而是早就慌不择路,要往虚云山外跑了。
无论如何,既然来了虚云山,本来她也没地方可去。那么,就好好待在虚云山吧。
只是,她毕竟不是跟问剑真君和蘅芷真人师徒有交情的正经客人,而是算靠着傅恬恬的关系在剑峰蹭住的。终究是不自在,希望,阿傅她能够早日打理好符峰的事务,早些把她接过去吧。
宗晴心里这样想着,默默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开始强迫自己歇息入睡。
宗晴已经闭上眼睛开始睡觉,我们再来说,另外一边。
傅恬恬跟在指路的剑峰弟子身后,两人健步如飞地往符峰的方向走去。
“看不出来啊,这位小兄弟年纪虽然小,耐性却很是不错啊,走了这么长的山路,竟然还面不红气不喘,气息如此均匀。”傅恬恬一边对在前面的为他领路的这个剑峰弟子大加夸赞,一边忍不住有些气喘。自从能够御剑飞行之后,他已经很少会用两条腿去走路了,乍一走这么长时间,还真的有一点点,一点点的累。
剑峰的那个引路弟子回答道:“前辈谬赞了。弟子是剑修,每日修炼都要锤炼肉身,锻炼身形身法。因此,弟子是一直都在锻炼身体的耐性,走山路大概是已经习惯了吧。”
这个“习惯”有点高级,傅恬恬笑着夸赞道:“赶明儿我也天天走山路锻炼,不然生得一把骨头不用,明儿就生锈了。”
剑峰的那弟子也对傅恬恬商业互吹道:“真人并非剑修,而是符修。身为一个符修,您能够这样快这样勇敢地走过去,也是远远超过大多数法修的了。”
“哈哈,”傅恬恬听了他的话,哈哈一笑,“毕竟,我也曾经在我家后山的竹林中练剑十年。虽然出门历练之后没有时间去专门训练了,但现在吃吃老本,倒也还可以。”
“真人您也是剑修?”傅恬恬的答话似乎将那个领路的弟子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这样一位据传符箓画的出神入化的修士,竟然还有时间去练剑,而是还练了十年。
傅恬恬听了领路的那弟子的疑问,他似乎很是吃惊的样子。
傅恬恬笑着回答道:“我的武器确实是剑,我也确实曾练剑多年。但,我的剑法没有经历过师父的指点,我只是按照剑谱随便练练罢了。我的出剑,是缺乏剑修所有的那一股子杀气的,攻击力也并不强。”
“前辈太过自谦了,”那个领路的弟子道,“前辈没有师父指导,却能自行学会剑法,此等天赋,实在令人惊叹啊。”
傅恬恬知道,他们这些弟子,是肯定要吹捧长辈的。而且,作为一个金丹修士,傅恬恬她,自己也得保持一定的威仪。
以上。都是傅恬恬在听了引路弟子有些讨好的回话之后想出来的。傅恬恬只是冲他点点头,微微笑笑,便不再像刚才那张说话走心,而是也随口敷衍起来。
下了剑峰,他们又沿着山下的路,越过了两座山峰——引路弟子说这是丹峰和阵峰。
在这两座山峰之后,傅恬恬眼中看到了那一座有些低矮、草木疯长的山峰,第三座山峰。
“真人,前面这就是符峰了,”鹿鸣真人派来的引路弟子,见傅恬恬看着符峰发呆,以为她是看风景看痴了,便出言提醒,“峰主让弟子将真人您送到符峰,如今,弟子已经讲您送到符峰了,那么,弟子的使命已经完成,要告退了。据说,符峰内部很是凶险,布置着各种各样的陷阱,真人在上山的时候,一定要多加小心啊!”
听到引路弟子的提醒,傅恬恬又想起了之前鹿鸣真人的嘱托,看来,这符峰,还真有些“臭名渊博”的意思啊。
傅恬恬对那弟子温和一笑:“多谢你提醒,我会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