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7月30日
大概是月初几天我去上学,路上被一个人吸引,他缩在角落,脸带着伤。
我上前给了他两三个创可贴,这是我书包里的常备。见他不理,似在发愣。手伸着也怪难为情的,就指了指他的伤示意这是给他治疗伤口的。
我的行为是极有用,他回了神。不在直勾勾的盯着我,慢悠悠的伸手拿了去,
“谢谢。”他发出了微弱的道谢声,
“没事。”
他对我很陌生,我亦是。想要安慰什么?没那些的口才,这开了口,也是说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话。见他这样,我除了留给他清净还能做什么呢。
见到那少年后便在学校心绪无法集中,飘忽不定了。
有天到了食堂我又见到了那个人,他待在角落那安安静静的,我打好了饭便找个可以看见他的位置坐下。
可能是我的目光太过炽热他让他很容易发现我。被发现迅速的本能低下了头,这是偷窥不算好事。
但再当我抬起头时那人早已没了踪影。
昨天在和橙子闲逛的时候见到了章展。章展见了我改了性子和我主动打招呼,这使我真真受不起,因为不知所措愣是没踩点回应到。
今天下午照常回了家。
一进门就大声肆意叫唤,大喊父母。
叫了半天他们没人应,倒把章展烦出,他叫我看信息。
我打开了手机弹出:jiqu.org 楼兰小说网
阿绽,晚上爸妈有应酬不回来,冰箱里菜热热就能吃,晚饭不能和你一起吃。
还没抬头饭菜的味蹿进了鼻腔里。抬头看,他打开微波炉把那些都已经给拿了出来。
菜上齐了,我们二人坐在一张桌子上两厢无话,吃完后章展要洗碗,我自觉得不对,因为菜是他热的,碗该我洗,否则什么事都他干太不是人了。
但章展好似不太认同我的观点,觉得不对。他告诉我,父母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回来,看见我在洗碗会对他生气。
我直觉这莫名其妙,为什么是生他的气而不是我的,我啊!游手好闲。
但后来也没说什么了,因为没反应过来,他的话语之间都让我感到一种压抑,像是他不是这家的人,这家给的,都要清算似的感觉,这样的感觉我很讨厌。
晚上,漫长的教学过程完结后,我被下午的事所烦扰用了一种似控诉但更像撒娇的语气去中和杀伤力,突然开口说问他,为什么不叫我妹妹。
他被整的莫名其妙的,呆呆的看着我。
我问他可以叫我妹妹吗。
但章展出其不意的我杀了个措手不及,他侧过了头去,他问我,你是不是以为只要你一撒娇就会拥有的你想要的一切?他冷冷的说着,我的身体瞬间紧绷,气血涌上了头去。
接着他又说,爸妈眼里一直只有你一个人你还想怎么样?
他的直白控诉的语气吓到我了,还没等我缓过来愣住时,眼泪就已经落下。
我边抽噎便解释,告诉他不是的,爸爸妈妈是爱他的,只是找不到方法怎么和他去表达,请求他给他们时间。
但他这次没说什么关上门走了。
傍晚我独自带着悲伤的情绪,去了江边散步,好巧不巧又遇见了那少年,我不敢上前打扰便又选择在远处注视着他的身影。
他有一种魔力,让我的目光被他吸引。我想要知道他的故事,但母亲的话语围绕着我的耳边,不要给他人造成困扰。
但她错了,我凭什么去可怜他,我要宽容谁?圣母心泛滥了?没有,给那群人指错方向只是一种本能的动作,一个从小学‘人之初,性本善’的人怎么不会去那么干。
可我会那么多好心吗?这一种可能吧,时间可真磨人。
记忆会被篡改吧?就被那些‘人之初,性本善’等大道理改变,毕竟人人都想成为大善人,要这样的话说白了也是私心。
如果是这样,我能想到的原因大概是因为叛逆,这样的话我的行为的功劳和罪过是否可以分一些给他们。
给他创可贴只是放着久了正好遇见了能发挥它价值的人,所以为什么不给?他需要我不缺。
他接二连三的出现在我的面前,对他好奇算是消遣吗?算吧,我的生活自认为是枯燥乏味的,遇见了视线正好赶着去追。但默默的没有事吧,但愿没有因为我伤害到他。
我视线收了回来,立下誓言不再像个便秘的人一样去随地大小便。
一阵阵的辱骂声朝那少年去,看去有群人一拥而上把他拖进了小巷,不久后我便就听见了殴打声响起。
我要报警,这不是违反誓言的行为这是一个人该做的事。便拿出了手机想要报警,可拿出手机时发现没了电。
一个俩个路人从我面前要么镇定走过要么匆匆闪走,那传着殴打声,辱骂声的小巷说实话我也怕,也想匆匆逃离可是那不绝于耳的声响。少年裸露在外的眼睛看到了我找上了我眼睛我们对视着。
他好似在向我求救这使我的脚无法动弹。
我在少年的求救中回过神,便直径略过装哑自危的那群人,我知道她们不会理会我的。
便向着附近常来的小卖部借了公共电话打给了110。
打完后我怕了,虽然知道那群人没有注意到我但我出于心理的紧张和恐惧,我还是整理了下仪容后再匆匆走开。
我远离了他们,远离了喧嚣。
我回来后惊魂未定便坐在了沙发上,刚回来的父母议论着他们回来时路上的警报声和被救护车带走的遍体鳞伤的少年。
一个声音在耳边悠悠响起转头瞧见了那瘦弱的发黄脸庞,那个少年冲我道谢了。
———
车子缓缓前进许是车内温度是合适的,他身边的本子滑落到了地上满是红血丝的眼眼睛也合了上,他太劳累。
司机急刹了车,我把本子放回了包内。
我问道:“多少钱?”
司机:“十三。”
“师傅,我很快的,您等会我。”
我给了钱交代了师傅几句之后便下了车进了警局中。
“章绽!”坐班的人和我打着招呼。
我礼貌的回到:“坐晚班呢。”
“是呀,最近压力很大呀。”
“辛苦,辛苦。”
“这么晚还来做什么?”
我把诺基亚举了起来给他看了看道:“来拿东西。”
“手机是要随身携带的,以后注意点。”
“会的。”冲他点了点头便走掉上了等候我的计程车。
“去xxx路xxx号。”
师傅会意发动了车子,路程中我过于困倦就在车上闭眼休息。我感到身子轻飘飘的,强烈的感受到了车子的前进,道路是平缓的。我变成了水,抓不住的液体,水从车里内部往外流去,滴落在水凝土马路上,再被路过的车辆给压碾四溅,我成了无数的我,我相比前一秒完整的我,不再完整。
“哎,别睡了!到了。”司机看着后背镜闭眼没有动静的他提高嗓门说到。
“嗯,多少钱?”我迷糊的睁着了眼睛神情涣散的看着司机递过来的一个牌子。
“五十。微信还是支付宝?”
“五十,现金。”我从口袋拿出了钱把钱交给了他。
我还未下车,只打开车门,环顾四周发现不对。怎么还在警局门口便问道:“不是到xxx路xxx号吗?”
“搞什么鬼!刚来就走,要去那啊。”师傅嫌弃的看来我一眼后,自觉他是不想载我了作势要走但起身了时师傅又说道:“关门吧,走了。”
最近不知是压力太大还是怎么的,老是晕晕乎乎的,看来该去趟医院检查。
“哐哐哐”我敲了几下门。
“回来啦!”声音从关上的门内穿出。
门打开郭旭便迎了出来,一进门我就闻见了饭菜香。
“你去陈心理那了?”郭旭问到。
“嗯,他那特好睡。”
“今天怎么样。”
“还行。”
“那就好,家里有水吗?”
“冰箱有冷饮。”
我拿出了一瓶冰红茶打开刚喝进一口,郭旭见到了立刻制止我道:“你柠檬过敏的!”
“喔喔,你不提醒我都忘了”
我拿过了他递给我的过敏药和水,一口气就着水,药下去了。
“以后注意点你不能吃柠檬。”
我乖巧的点了点头。
夜晚我枕在郭旭的腿上看书:“今天30号啦!药呢?”
“刚吃了过敏药那么着急干嘛,赶投胎呢!”
“那不行,要投成你祖宗了下辈子怎么和你长相厮守。”我把他逗笑了,郭旭亲昵的掐了一下我的鼻子。
“吱吱吱吱”郭旭的手机铃声响了。我在他腿上翻了身,背对那吵人的闹铃。
北京时间:1月30号,23.50分钟
他轻拍我的头,示意我把头拿开,我很听话。
他随后去了厨房,拿来了一杯烫水和一个药盒,里面是有几粒盐酸舍曲林片和阿立哌挫片的。
我表现的是憔悴极了的,但不然。实则我是在求饶。我用无力的话语讲到:“我今天挺好睡的,不太想吃。”
“听话药不能停。”
他很坚决,我看出来了。他是怕我不吃药给他什么麻烦吗?
“我最近没事,不会和之前一样突然的失控。”
“吃药。”
他的坚决不容置疑之前领教过,可我讨厌被操控的感觉,药我是真的不想吃了,那药简直了,越来越多。
我不吃,那一定会有一场不可避免的争吵,可我不想和他吵嘴,我讨厌那样,所以我说服了自己。他是在关心我!就这样,对,心里好多了。
“你能别让你手机报时了吗,真烦人!”
我还是有一些不情愿的,所以抱怨到。但还是吃了那药。
手机闹钟又响起了。
北京时间:23.55分钟,他放下了水杯和药,弯下腰拿起来手机,在操作着什么,我没看到,该是在关闹铃吧,我不知道。
在他摆弄手机时,我不爽的翻了个白眼,这是对他让自己吃药突然不上心的白眼。
坚持要我吃的是他,把水杯放下的也是他,看不出我是不情愿吗?摆弄手机,倒忙的慌。
我自顾自的拿起水杯和药,把药一口吞了后,接着看我的书去了。
我卧在沙发上,看着看着我就感觉眼皮子沉的要死,头也昏沉的紧,这是怎么了?还未给予自己答案,打架的眼皮子就合了上。便慢慢没了意识。
北京时间:1月31日0.00分钟
郭旭把他抱起用脚踢开半掩的房门,粗暴的把他扔在了床上,出来去,关上了门。
郭旭拿起手机贴近耳朵:“准备好了吗!”
......
随后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看向关着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