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泥糊出来的烟囱,泛着袅袅青烟,风儿一吹便斜斜飘进邻家。
除却柴火味,还夹杂着淡淡的牛肉香。
隔壁的大白猪‘阿香’吸溜着口水,在墙上拱啊拱。
“别拱了,我看你是在想屁吃。”
赵大娘没好气的扔了一把猪草进去,忍不住耸了耸鼻子。
“这沈家小娘子嫁过来之后,铁树这日子是越过越好了,昨天炖猪肉,今天炖牛肉,啧啧啧。”
可惜今天是逆风,赵大娘羡慕的话不能顺着风传到沈弦的耳朵里,不然她指定要偷偷笑。
地锅的火烧的正旺,牛肉被小火炖的‘咕嘟咕嘟’冒泡,里头的番茄早就煮化,和汤汁揉合在一起。
沈弦用汤勺蘸了一点,满意的点头微笑。
“香!”
不远处,赵铁树坐在院子里磨柴刀,时不时抬头偷偷敲上一眼,忍不住的傻笑。
他知道自己不如小媳妇聪明,很多事想不明白,但是他却能感受到,小媳妇会对他好。
当初他险些和官兵起冲突,小媳妇护着自己的时候,他知道。
小媳妇去牢里接他的时候,他知道。
如今他也知道。
从今往后,刀山火海,谁也别想伤她半根指头。
“赵哥,吃饭啦~”
沈弦一声娇滴滴的喊,赵铁树笑着将菜刀钉在木桩里。
“来了。”
黄昏像是害羞的姑娘,在天边留下最后一抹微红。
沈弦吃的一身热汗,身上黏黏糊糊,很不舒服。
前些日子,她身体一直没有好透,每天休息的时候,都是用热水擦一擦。
现在她的病已经好透了,只想舒舒服服的洗个热水澡。
不过让沈弦郁闷的是,这个世界可没有方便快捷的自来水,想洗澡只能一点一点烧热水。
里里外外看了一番,沈弦有些不好意思凑到赵铁树身边。
“赵哥,我……我想洗澡,咱们家浴桶放在哪了。”
“浴桶?”
赵铁树眉头深深一脸困惑,“要那玩意干啥?”
沈弦:“?”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赵铁树突然一拍脑壳,他悟了。
平日里他都是站在院子里冲洗,但是小媳妇是姑娘,可不能跟自己一样。
“媳妇你等着,我给你弄浴桶去!”
赵铁树将饭碗一放,站起身来就走,沈弦连忙喊道:“赵哥,算了算了,今天都这么晚了,明天再说吧。”
“不行!”
夜色渐起,赵铁树头也不回的出了门,消失在薄薄的夜色里。
“这个傻大个。”
沈弦微微嘟嘴,但是脸上却带着笑。
她就这么坐在门槛上,两手托着腮,静静地等着赵铁树回来。
约莫等了半个时辰,赵铁树单手抓着浴桶,直接扛在肩上回来了。
“回来啦!”
沈弦笑嘻嘻的拍了拍裙子,然后迎了上去。
打量了一番浴桶,沈弦有些惊讶。
“这浴桶怎么这么大个!”
赵铁树将浴桶往上颠了颠,得意的说道:“这样我们就能一起洗澡了。”
赵铁树话音一落,赵大娘从隔壁探出头,抛来一个揶揄的笑意。
“哎呦,这年轻人。”
沈弦小拳头一握,俏脸红成虾米。
“谁要跟你一起洗,哼!”
说完,她慌里慌张逃回了院子,留下一脸懵逼的赵铁树。
赵大娘趴在墙头,对着赵铁树握拳一伸,“加油!大娘看好你!”
赵铁树更加茫然了,她到底在说什么?娘子为什么生气?
费了一番姥姥劲,赵铁树将浴桶搬回院子,然后又将平日里堆放工具的房间清理出来,将浴桶摆了进去。
铁锅里的热水泛起白烟,橘色的火光晕染在沈弦的脸颊。
她细腻的皮肤蒙上一成粉嫩,不知道是羞的,还是热的。
“娘子,浴桶放好了,可以倒热水了。”
“知……知道了。”
沈弦局促不安的用水瓢将热水从锅里盛出来,心中忐忑。
一会赵铁树不会真的要跟自己一起洗吧。
他万一用强,我反抗他会不会难过啊?
可是不反抗,肯定会很痛吧?
他要是藏到甜头了,天天要可怎么办?
胡思乱想间,水桶已经满了。
赵铁树弯腰拎起,运到了浴桶里。
热水在浴桶里泛起热浪,沈弦羞涩不已。
“娘子,我们一起洗吧?”
“啊?这不好……呀!”
不等沈弦拒绝,赵铁树一把将她抄起,抱到浴室里。
“赵哥,我觉得我们可以商量一下……”
“啊,你别脱我裙子。”
“啊,肚兜,兜肚也不行!”
“别别别,我自己来。”
欲哭无泪的沈弦,红着一双小兔眼,缩进了水桶里,两手紧紧护在胸前。
赵铁树憨憨的笑着,边脱边说:“这样就不会浪费热水了。”
只眨眼的功夫,赵铁树便脱了精光。
健硕的胸肌,匀称的腹肌……
沈弦眯着眼睛,留了一条小缝,偷偷往下一看,顿时头晕目眩。
不行,坚决不能和他圆房,感觉会出人命。
赵铁树跨进浴桶,沉进水里,而沈弦却像是个鹌鹑,缩在角落里。
紧紧等了半天,赵铁树也没有对她上下其手,她悄然睁开一只眼睛,发现赵铁树只是靠在桶壁上,表情十分享受。
嘁……居然不看我,嘴强王者沈弦有小情绪了。
热水的温度,浸透了四肢百骸,驱散了一天的疲劳。
沈弦学着赵铁树靠在桶壁上,心声渐渐放松,想起事情来。
今天卖药得了四两银子,下个月麻将馆的入场费有了,所以赚钱的事情暂缓,沈弦现在心里最惦记的是周品言那个小家伙的气运。
虽然是暂借,但是关键时刻说不定也能起到重要的作用,天梯解锁的越快,她回去的速度越快。
回去……
想到这里,沈弦缓缓睁开眼睛,看了一脸放松的赵铁树,心里有些不忍。
自己回去了他怎么办……
“赵哥。”
“怎么了媳妇?是不是觉得水不够热了?”赵铁树睁开眼睛,关心的问道。
只言片语,却让沈弦感觉到赵铁树对她的重视,就像是在她心里的天平上加了码。
“没……没什么,就是叫叫你。”
沈弦将脖子缩进水里,眼睛不敢和赵铁树对视,心里百味陈杂。
赵铁树不明所以,伸出粗糙的大手,轻抚着她的头。
“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