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夕不知道的是,青叔之所以能这么强,是因为他燃烧了自己的生命。
黑袍人自然也是不知道的,他还在心底暗叹,这个琉璃色眼眸的海人实力居然这般强悍,让他不得不提起十分注意来与他对战。
四周只有青叔和黑袍术法大师打斗的声音,小夕躲在一旁看着。
青叔的背后爬满了冷汗,再打下去他就要支撑不住了!他已经透支到了极限。
看着近在咫尺的城门,青叔用力打出一道剑芒,同时大喊道:“小夕快走!”
黑袍男子这才发现,与他对战的海人脸色早已变得苍白,额际满是汗珠。
“原来是用了什么秘法?”黑袍男子瞬间参透这里的蹊跷,他不再有所顾忌,双手快速结印,每一个术法都很强大,快速消耗自己的灵力,不断攻击青叔。
青叔迈着沉重的脚步躲避,还是不防,被其中几个击中了,一股腥甜涌上后头,他费力的咽了下去。
在这样的攻势下小夕绝对不可能找到缺口逃走,而且他也不能独自逃跑,留下青叔与那黑袍男子对战。
怎么办怎么办!小夕焦急的看着受伤不轻的青叔,就连他也看的出来,此时的青叔,早就是强弩之末了,只要黑袍人再攻击一次就能彻底击垮青叔了。
黑袍人此刻也并不好受,一系列强大的攻击术法几乎耗光了他全部的灵力,现在,只差最后一击!他阴恻恻的笑着,手里结印的速度并不减慢。
“你们难道不知道我们世子已经端了你们海人族在浮叶岛的老窝了吗?”黑袍男子笑得肆意,“当日你在梁城逃走后,还没回浮叶岛吧?可惜呀,你再也回不去了!”
“去死吧!”话音未落,强大的光团便快速朝着青叔而去。
“青叔!”小夕撕心裂肺的喊。
一阵风沙突然而至,迷了所有人的眼,等到风沙散尽,青叔和小夕都不见了踪影。
黑袍男子满脸惊讶的在原地找了几圈都没找到青叔和小夕的身影,不由一圈砸在一根柱子上,粗壮的柱子慢慢倾斜,最后轰的一下倒在了地上,又惊起一阵灰尘。
没想到死到临头,居然还有别的术法大师来帮助那些海人!
真是可恶!黑袍男子恨恨的弹了弹袍角,消失在原地。
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救走两个虚弱的海人,对方必定也是一个术法大师,与他想必孰强孰弱到不知道,但是就他现在的情况,对方绝对能秒杀他。
有术法大师在,黑袍男子只得放弃捕杀。
小夕和青叔都以为这回必死无疑了,但是一睁眼,却见到一个清瘦苗条的身影背对着他们站在一边。
“安定郡主?”小夕不可置信的道:“怎么是你?”
寒时慢慢的转过身,“是我,”她指着一条小道:“从那里走,快点走吧。”
“你为什么要救我们?”青叔看着眼前这个身影,问道。
寒时淡淡的看了二人一眼:“不是我要就你们,是漵朝求我救你们。”
所以她救来救他们了?青叔惊讶的看着这个淡然的女子,原来这就是漵朝那小子的心上人。可是他们是海人,她如今奉命镇守边疆,不会不知道二族之间的关系早已是剑弩拔张了,怎么还会为了漵朝的一个请求就放了他们呢?
寒时缓缓道:“我也只能就你们二人了。”
她看了一会儿青叔,说:“你已经废了吧?”
青叔默然,小夕却突然跳了起来:“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废了?”
“小夕!”青叔拉了一把小夕。
寒时道:“他是用了秘法才能对抗一个术法大师这么久,不是吗?”
“什么术法?我青叔最厉害!”小夕也不知为何,见到寒时就想于她顶嘴。
寒时没理会小夕,继续道:“那秘法还是莲娘给你们的。”
听寒时说道莲娘,小夕一下子就沉默了,他第一眼看到那女人时就觉得她心怀叵测,不喜欢她,但是他们海人族想要对抗人族,却又离不开莲娘,她出谋划策,所做的一切都像是为了海人族。
可小夕就是不喜欢莲娘,觉得她只是在利用海人族罢了。
“这种秘法我在一本古籍上见到过,一生只能用一次,以燃烧生命的代价,我猜,这位已经撑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吧?”
寒时道:“现在你们一个是废人,一个年幼没什么攻击力,我放走了也不妨碍什么。”
青叔按住又要跳起来的小夕,道:“漵朝呢?他不走吗?”
寒时道:“……我也希望他走,他不愿意走。”
“你所做这些是想为了什么?”青叔突然问道:“赎罪吗?”
人族这些年对海人族所做下的罪孽怕是几百年都赎不完。
寒时道:“算吧,我们霜家是从未冒过良心,对你们海人族做过什么的。”
“那你现在出现在边疆又是怎解释?”青叔冷笑,霜家他知道,倒是值得敬佩的,可惜是锦州王的走狗,为锦州王做事,迟早有一天把尖利的刀挥向海人族。
他们海人族与世无争,为什么人族却还是不放过他们?上天不公!
“我只答应了锦州王收复边疆,其余我不会插手。”寒时沉默了一瞬,道:“你们快走吧。”
以寒时刚刚带他们走时施展出的术法来看,她早已跻身术法大师了,只要她不插手这件事,海人族就不会更加艰难。
青叔走前满怀深意的看了眼寒时,带着小夕走了。
等回到自己的院子,寒时看到云画岫正站在院子墙角的一株腊梅树下,负手而立。
才六月份,腊梅树枝头满是绿叶。
“你回来啦。”云画岫一身白衣在风中翩飞,恍若一只白蝶。
寒时嗯了一声,“有什么事吗?”
云画岫道:“遇着一个人,给你送过来。”
“什么人?”寒时道。
云画岫回过头,笑了一下:“在你屋子里呢,军营里还有很多伤患,我就不久留了。”
说罢,翩白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小院。
寒时回到屋子,推开门,一个小小的身影就扑了上来,紧紧环住她的腰,“长姐!”
“阿瑜?”寒时把人转过来,“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