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时又问了云画岫一遍关于七年前元后出海的事,他的说法仍旧和之前一样,并无不同。
“当时我也算是少不更事,具体情况我也没经历过,细节有出入也是正常,毕竟我也是听从旁人说的。”云画岫道,神色抱歉,不过:“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疑问吗?还是?”
寒时摇了摇头,略过这个问题。
满怀着心事回了自己的院落,却刚好碰到鬼鬼祟祟溜回来的霜瑜。
慕容仪跟在霜瑜身后,满脸的不赞同,嘴里还在嘀咕:“这样不好吧……”
霜瑜不理他,说:“你要是不做,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你别这样,我做就是了!”慕容仪马上举手投降。
慕容家是真的对自家的女孩宠爱至极。
寒时走过去,叫住两人,“你们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霜瑜一见到寒时就笑起来了,“没事没事,我俩商量着都慕容白那小子开心呢!”
“真的吗?”寒时狐疑。
“真的,真的!”霜瑜上前,神色欢快的挽住寒时的臂弯,“前面的动静好像挺大的,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寒时带着霜瑜向屋子里走,“你既然来了,就在这里好好待着,别出去惹事,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也很难保护你。”
“知道啦,我有分寸的。”霜瑜笑嘻嘻的道,“对了,锦瑄什么时候回去呀?”
寒时道:“怎么,想明白要一起回去了?”
“不是……”霜瑜摇头,“长姐在哪我就在哪,我只是好奇问一问。”
寒时想了想,道:“大概就在这几天了吧,因为要送大公主回去,而且锦瑄还受了伤,所以会用法阵传输。”
特别快,瞬息便能回到锦都,而且不是跨州,只要法阵正确了,绝对安全舒适。
霜瑜歪着头想了想,随后放开了手,拉着慕容仪就走,还不忘回头道:“我先去看慕容白啦!”
寒时摇摇头,随她去了。不知道霜瑜又在打什么歪主意。不过若在她眼皮底下,只要不太过分,她就能护得住。
又过了三四日,锦都的人来了舒城,巨大的法阵上出现了两辆宽大奢华的马车并五个人。
为首的赫然就是一身黑袍的锦州大祭司。
大祭司手中拿着一只长约三尺,通身漆黑如墨,仅最顶端嵌有一只婴孩拳头大小的规则圆形红色宝石的权杖。
这几日锦瑄早就将舒城内的职务安排妥当了,这次回锦都他只带了一个术法大师,云画岫留下来。
大祭司弯腰以示恭谨,“不知大公主如何?”
锦瑄皱眉,“约莫的不大好的。”
锦瑄面上看不出伤的多重,但他身后有一只挂着垂幔,看不清帐内人的长轿。
云画岫摇着一把白面折扇在一旁风流的笑着。
大祭司叹了口气,“这大概就是天意。”随后对锦瑄说:“烦请世子稍等片刻,陈二公子看过三公子即可出发。”
陈二公子上前给锦瑄行了一礼,见跟随世子的身后并没有陈远,便问道:“不知陈远在哪?我此次前来是奉家母之名,看看他是否一切安好。”
锦瑄道:“二公子不必担忧,他人在后方看管战俘,若是你想要看看他,可以让人带你过去。”
陈二公子点头,抱拳:“劳烦世子了。”
“人之常情,无妨。”锦瑄让一人带陈二公子过去了。
陈二公子也不好让锦瑄就等,这回能随大祭司来舒城就是陈老夫人舍了脸皮求来的,他过来也是看看弟弟是否安好。
见到陈远后,两兄弟不过寒暄两句,陈二公子便急急的回到阵法那边去了,陈远手头还有事,走不开,目送兄长离开后又继续做事,只是眼中到底闪烁着一些晶莹。
寒时站在前排,看着阵法慢慢启动。
锦瑄看着她,却只见她低着头看脚下的法阵,心中有些怅然,王信身死,此次回锦都,变故恐怕不会少。
送完锦瑄一行人,寒时溜回了自己的院子,却没有见到霜瑜,正纳闷,却见到一个有些癫狂的人影闯了进来。
“慕容绮绣在哪?!”云画岫眼底充满了猩红的血丝,神色有些癫狂,整个人在暴走的状态。
“你怎么了!”寒时大吃一惊,“阿瑜不在这里,你找她做什么?”
云画岫不信,在屋子里横冲直撞的找人,真的没找到人,才有点痴痴的喃喃:“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干的!”
寒时见云画岫要跑出去,一把拉住了他,“你说清楚,她做什么了?怎么就一定是她做的?!”
云画岫神色似喜似悲,“除了她还会有谁那般捣蛋!一定是她做的!”
云画岫挣脱了寒时的桎梏,冲了出去。
“你别跑,你说清楚!”寒时赶紧跟了上去。
霜瑜每日不是在寒时的院子里就是带着慕容仪到处瞎逛,但慕容白那里也是每日必去的,这个时候贴近用饭的时间,不在寒时这里,多半在慕容白那边。
云画岫一路走得飞快,撞翻了好几个拿着托盘的下人。
慕容白的院子里一片寂静,萦绕着一股药香,但屋门紧闭,云画岫一脚踢开大门走了进去,寒时紧跟其后。
“慕容绮绣!”云画岫双目猩红,看着竟然是要崩溃的样子,额间突起了好几条青筋,面容恐怖。
霜瑜正在慕容白床边剥花生,慕容白的被面上满是花生皮和花生壳。
云画岫叫霜瑜原先的名字,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啪”又捏开一颗花生。
“是不是你!”云画岫冲过去就掀翻了霜瑜面前放的一个装花生米的小碟子。
小碟被摔碎,里面白嫩的花生米洒落一地。
“云画岫你发生么疯!”慕容白激动的坐了起来,不小心牵动后背的伤口,疼的他面容扭曲。
“哎你别动!”霜瑜首先站起把慕容白暗了回去,拉起被子给他盖好,随后转身看着云画岫:“早知道你看我不顺眼,现在想干嘛?找我麻烦吗?”
慕容仪赶紧站在他俩中间把他们隔开,“云公子,阿瑜是我们慕容家的人。”
云画岫冷哼,寒时拽住他的衣袖,“你先冷静,若是没事找事,我霜家也不是没人。”
“说,”云画岫面色冷厉的盯着霜瑜,“是不是你,趁着我没在,溜进我房里,偷走了我的东西!”
“你血口喷人!什么东西?”霜瑜否认:“以我的身份还用得着去偷你的东西?指不定你的东西都没我这一身行头贵呢!”
“你!”云画岫冷笑:“这里除了你还会有谁偷我东西!”
“那可说不定!”霜瑜也冷笑:“一有事就怪我,你凭什么!”
慕容仪道:“是呀,云公子,我家霜瑜这些天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有什么理由去偷你的东西?云公子,”他好脾气的说:“要不,你说说你丢了什么东西,我们叫人帮你找找?”
寒时道:“我相信阿瑜不会偷你的东西的。”
慕容白的脸色有点发黑,他好像知道了点什么,说:“云公子的东西能确定是什么时候丢的吗?”
云画岫冷笑:“就在刚刚送世子走的那段时间,不到半个时辰。”
慕容白点头:“那就大可不必冤枉我们阿瑜了,刚刚她和阿仪二人一直在我这儿,若你不信我的话……喏,”他指着地上许多裹了灰的花生米,“想必你发现东西不见了后就立马来了吧,若真是阿瑜,那么这么短的时间内,她也不可能剥这么多的花生米。”
“就是!”霜瑜哼了一声,“早知道你看不起我,但是没想到你会这般冤枉我!”
寒时拉了她一下,让她别再顶嘴,云画岫的状态实在是太奇怪了。
“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阿瑜做的呢?”寒时道:“哪怕是这里,各家的耳目也是不少的,你还不如去细细查探今日都有谁进了你的院子。”
“说不定呀,那人混进了世子大人回锦都的阵法里了呢!”霜瑜幸灾乐祸。
寒时敲了她一下,警告她别再火上浇油,小心引火上身。
霜瑜悄悄吐了吐舌头。
云画岫一时间居然像被抽走了精气神,看着失魂落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