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节

话说小马哥正要买单,从厕所走过来一美女。到了近前,众人惊喜不已。不想,她便是前天所见杨春,遂与她打招呼。

杨春见是他们,便故装镇定,道:“怎么是你们?”

哥几个活像七百五那样笑着,没打算回话。

还是杨春地道,只见她呵呵一笑,冲里屋大喊:“姐,是他们,快来快来!”

里屋传来话,“他们是谁?”

杨春怕三人走了,便急了,道:“哎哟,你快来!”

朱艳硬是没有听明白,因此有点不耐烦,只听道:“到底是谁呀?我在做事。”

罗一担此时心慌了,欲走还留,那表情真他娘的乱七八糟。小马哥也不想走,就喜欢杨春这小妮子,那笑脸,那牙齿,还有那微微向上的下巴,勾死了人都不偿命。倒是莫洗澡受不了了。首先,他心里装着梅月经;其次,他对这种太过于直白的感情不胜理解;最主要的是因为他不太习惯当好兄弟们的一百瓦灯炮。故,他一个劲地摧道:“快点买单,快点收钱!”

这话,兄弟们不理解,杨春不喜欢。见她白了莫洗澡一眼,道:“急什么急嘛!又不是赶着去吃奶!”

此语一出,惊起四座,差点没把莫洗澡给臊晕了去,一时没了言语。

小马哥倒来了兴趣,道:“他不是要去吃奶,他是要去放牛。”

“放牛?放什么牛?”杨春好奇地问着,眼睛盯着小马哥的同时还抽了空看她家表姐有没有来。

“奶牛呀!”

“为什么是奶牛?不是黄牛,也不是水牛?”杨春问着,又看了几眼里屋。

“等奶牛长大了,就可以挤鲜奶吃了呀!”

“怪不得,你们比要回家吃奶还急呢?”说时,又看了看里屋,见表姐还没出来,又叫道:“快来呀艳姐。”

罗一担盼望着见到朱艳,像第一次偷了情的有妇之夫,眼里充满了兴奋又有点不好意思。因道:“多少钱?快结账吧!”

杨春白了一眼罗一担,道:“不想见我姐吗?”

罗一担怕了,连忙解释,“不是不是,真不是。”

“那是为何?”

罗一担想躲开她那双X射线般的眼睛,但无处,所以显得手足无措,尴尬地单手挠着耳根。突然灵机一动,道:“他喝醉了,他喝醉了。”说时用手指着小马哥。

“我可没醉,比你还清醒。”小马哥说着站直了来,眼睛突然圆睁,活像两只汽车尾灯,亮而红。

“没醉就好。姐,还不来,我放他们走了!”

“来了来了来了,就你一直在嚷嚷。到底是谁?”说时人便从里屋出了来,见是罗一担,先是一笑转而阴着个脸,合着谁都欠她几两牛肉钱。

朱艳低着头欢快地向哥几个走来,到她表妹旁边站定,先是和表妹对视几秒钟,然后干咳了几声,还是低着头,道:“快买单吧,挡着别人不好来付钱!”

罗一担真他娘的有才,刚才还不好意思,现在却死不要脸了。见他猛地把手插进裤袋,“嗖”地一声掏出钱包来,好像怕哥几个跟他抢一样的,“啪”的一声拍出几张百元大钞来。道:“多少钱?”

朱艳见罗一担这一举动,遂白了他一眼,道:“真爽快,怎么以前没见你这样?”

罗一担仿佛被说到痛处,吞吞吞吐吐地道:“有,有,有吗?”

“没有吗?”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可能是有。”说时故意装着眼睛正盯着她背后的画,趁她不注意便偷偷地看她。

见她没有理会,便问道:“多,多,多少钱?”

朱艳没有说话,只抬起头,对视着罗一担的眼睛,“啪”的一声,将哥几个的消费单拍在他面前。“自己看!”

罗一担想表现自己,要装着自己多么大方,不想看,但碍于钱的压力,遂把目光移至它之上。见上面的合计处写着184元,所以又装着根本就没有看,道:“没事,不用看!”

“我看你还是看看吧!”朱艳说着遂又把消费单递到罗一担眼皮底下。

罗一担这下不好再装,看了。怕朱艳说自己没看,所以故意问道:“184元?”

朱艳没有立刻回话,拿起罗一担拍在桌上的钱数了两遍,然后抬头直视着罗一担的眼睛,道:“这里是500块,就收你500块!”

小马哥不好作声。莫洗澡欲反对,罗一担怕不妥,遂用脚踩他的脚背,以示住嘴。因此,莫洗澡极度地气愤,又极度地脚痛,表情自然淡漠。

那杨春觉得表姐有点过,所以在桌下用手扯了扯朱艳的衣角。但朱艳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说道:“怎么?有意见吗?”

罗一担忙二百五似地笑,“没意见,没意见。那我们走了?”

“不送!”朱艳说着转身又进了里屋。

莫洗澡气得要跳起来骂她娘,因此对着她远去的背影狠狠地砸了一拳。杨春对此,没发表任何看法,亦不想发表什么看法。此刻,她春心放荡,只想和小马哥聊天。

因问小马哥是不是特意来这儿看她。

小马哥当然信誓旦旦,宣称特地走了十几里地的山路来看她。一路上被恶狗追、蚊蝇咬、臭虫叮,差点还被几个流浪疯妇强奸,甚是艰辛。

杨春明知是假,却装着信以为真,真她娘的发浪。

又聊了半刻钟,有人来买单,遂留了电话,散去。

到了下班,杨春拉着朱艳说话。道:“你怎么那样做?太过份了!”

朱艳叹了口气,表情痛苦,道:“我也不知道,反正一见到他就想让他难受。”

“你这样何苦呢?你自己也很难受!”

“我更难受,可我就是忍不住要那样做,谁叫他以前那样对我?”

杨春见表姐痛苦,遂轻轻挽着她的手,安慰道:“你还爱着他,对吗?”

朱艳不愿承认,又不愿判断自己的行为,故不作回答。只冷冷地望着杨春,遂又把目光移向远方,发现天边有一颗很亮的星星,指着道:“只有它最亮,是北斗星吗?”

“应当不是月亮,反正不是太阳!”

朱艳听这话莫名其妙,回过头来,冲表妹,“你神精没问题吧?”

“我看你才有问题?你还爱他为何不和他说明白,偏还要这样对他?”

“不,不爱,一点也不爱。”

“当我是傻的吧?”

“你不傻,是我傻,我太傻。”说时语调下调几十个百分点,尔后又接连叹了几口气,转而心情好了,遂道:“那姓马的怎么样?”

杨春听表姐问小马哥,自然很是兴奋,天真地呵呵笑开了,“什么怎么样呀?”

“装是吧?”

“我是真不明白你的意思呢,你到底要问什么?”

“你是不是喜欢他?”

杨春眨了眨眼睛,想了想,轻轻问道:“每天都想见到他,这算不算呢?”

朱艳认真地看着她家的表妹,道:“我看没这么简单吧?你现在都在发浪,像是思春了的样子。”

杨春故装生气,甩开她的手,指着道:“你才发浪发春了呢,瞧你一见到那姓罗的的表现,真是要多浪有多浪,要多春有多春。发起脾气来,像只母猫似地。”

“你这个死表妹,看我不打死你。”说时就伸手去揪杨春的衣服。

那杨春见表姐来揪,遂撒腿便跑,一边跑还一边喊着:“母猫咬人了,母猫咬人了。”

朱艳气极了,口里嚷嚷着要扒了杨春的皮,遂追了出去。

这样,姐妹二人打闹了几十分钟,累了,便回了家。

过了些时日,朱艳心里倒慌得不行,连着连着睡不好觉。某天,天亮不多会儿。朱艳仿佛更年期早到的老妇人,早早便睡不着了觉,但见还早,不便起床。因躺着无聊,便想把表妹摇醒了来,道:“快起来,陪我聊会!”

那杨春睡得正香,被表姐这一闹很是生气,但又不想发火,只装着没听见。

朱艳见表妹没醒,接着又摇了起来,杨春实在是没法,只好迷迷糊糊地醒着,嘴里还咕噜着含糊不清的火星语。像是在责骂,又像是在问候。

只见那朱艳对着杨春的脸问道:“你说,我是不是做的有点过份了?”

杨春故装迷糊,所以把那要说的话也故意含糊了,只听道:“什么粉?谷粉?”

朱艳没听明白,遂急问:“什么?”

杨春没理,故装又要睡,转身过去欲笑,却不想让表姐看见。表姐这下不手软,一把揪起她的耳朵就往上提。杨春疼得不行,连忙告饶。

“哎哟哎哟,我不睡了不睡了。”说时两只手来拿表姐的手,那表姐哪里肯轻易放,倒更用力。

“求你了,表姐,我错了,我错了。你是过份了,你太过份了,过了很多,有几十里地呢。”

表姐见杨春确实疼了,遂撒手,但语言上还不肯放了她,只听道:“看你还敢不敢捉弄本姑娘。”

“不敢了,不敢了,打死不敢了。”

朱艳早有讨教表妹的嘴,明知此是一句反话,却也就此罢了。“我是真的过份了吗?”

“还说你不爱他了?真是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你这张嘴。”

“就算是吧,那又能怎么样?”

“怎么样?和他明说呗,再不然嫁给她呗!”杨春说此话时带着几分怂恿,仿佛真希望表姐就此嫁了过去,好少了听每天的叹息。

“少废话,快给出点主意吧!”

“主意没有,电话号码倒是有。你要不要?”

“拿来!”朱艳说时把手伸向杨春。

杨春见表姐上当,故大笑,“马远铭的电话?”

“不要。”

“那你要谁的电话号码?”

“要他的。”

杨春调皮地眨着眼睛,道:“他是谁?”

朱艳气坏了,差点没让表妹给逼死,遂装着生气,不理她。只一个人躺下,睁着眼睛冲着天花板发呆。杨春见表姐生气,便凑上去讨好,表姐仍不理,遂下了床,洗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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