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记得,这个宁弦公主在世时就有人用,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来形容这位公主,只是北狄当时的君主已经病危,各王子又没有独立的军权,为了制衡虎视眈眈的大齐,他们只得做出求和,而这位公主便就成了北狄进献给大齐的一个礼物。”
阿执听着竟慢慢生出一丝叹息,身为一国人人爱戴的公主却做不了自己命运的主,也不知是该觉得可惜,还是该指责主宰他人命运的家国王者。
睨着阿执哀怨的双目,曹善继续说道:“等到她来到大齐后,虽然两国的战争休止,但是在大齐的皇宫之中,多位皇子都因看中宁弦的美貌而纷纷上奏皇帝,想要迎娶宁弦,可是最出人意料的是,当时的皇帝竟也看上了这位公主,而且很快便将她纳为了贵妃。”
看惯了京城的风云,阿执很快便能猜测到那些皇子们心中所想,贪图宁弦的美貌是其次,看中北狄的势力才是重中之重。
听着曹善突然间不再说话,阿执急着问道:“说啊,后来呢?这个公主怎么消失的?”
曹善耸了耸肩膀,“不知道,我所知道的都是从前自己在云巅峰听别人提起的。”
阿执忧愁难掩,看着面前的卷宗,她又开始慢慢摸索着上面的线索。
冯落尘到底是想要知道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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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阿执与曹善讨论了一整夜好不容易在小橘房里眯了一会,很快门外的吵闹声便突然传开。
“曹起良!你给我让开!白婉儿呢?让她给我出来!”
这熟悉的声音,即便在梦里阿执亦能分辨的清楚。
如此无理取闹的人,除了张凌才还能是谁!
带着慵懒的起床气,阿执猛然开门忿忿朝着厅堂走去。
“吵什么!”
厅堂里的人看着一旁头发散乱,脸色十分难看的女子忽然纷纷住口。
曹善正怀抱着寻常打扮的凌才,小橘亦挡在她的前面,三人看起来即可笑又滑稽,但是阿执依旧理直气壮地指着凌才,沉声命令道:“大早上耍什么疯,进屋说话。”
说完,阿执摇摇晃晃回了小橘房间,凌才有些傻眼,但是他这样明目张胆的指责阿执确实对他们不利,若是让望岐山的人听去,那后果可不是他能想到的。
推开背后的曹善,凌才怒气冲冲进了屋子。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阿执又躺回了床上,闭着双眼等着凌才在她面前耍疯。
看着阿执坐视不理自己的态度,凌才气得直跺脚,明明是眼前人杀了他兄长,怎么好像他在无理取闹一般。
看着阿执逐渐熟睡过去,凌才更是气愤地从袖中拔出了一把匕首,怒气横生地扎进了桌子一角。
“你欠我的,我非要你今日全部还给我!”
听着匕首硬生生被刺入木桌的声音,阿执懒洋洋地睁眼看去,“我不是说了嘛,要杀就杀,不杀……滚蛋!”
原以为张凌才在京城待了四年能够比原先稳重些,现在看来不仅没有稳重,反而还很没有脑子,他这样光明正大来到酒馆,此事若是说大了,凌才会成为冯落尘刀下待宰的鱼肉,若是说小了,凌才定是会让冯落尘多多少少起了疑心,阿执不愿意理会他,也是想让他快些离去。
凌才有生之年即便是潼玉还在时都未曾对他说过“滚蛋”,现如今一个杀她兄长的凶手竟然让他“滚蛋”,这个气若是不出,他还真是要任由阿执摆布了。
这么想着,凌才喘着粗气就要拔出桌上的匕首,谁知他尚未动手,一根银针就已经刺入他的手腕。
“哎呦!”
捂着手腕,凌才是忍着也不是,喊出声又很没面子,只得硬生生抗住,对着阿执破口大骂。
“白婉儿,你还是人吗?我兄长为你赴汤蹈火,把你看的比谁都重要,可你呢?你简直狼心狗肺,连畜牲都不如,现在发现我要来找你算账了,对我又打又骂,难不成你还想杀我吗?”
赤红着面颊,凌才的话并非是他一时之怒,而是他这四年里每一天都想说的,如今阿执回到了酒馆,他能来自也是准备好了一切,他不怕冯落尘对他起疑,也不怕阿执对他动手,他怕的只有什么都不知道的苟活下去。
阿执缓缓坐起,静静看着凌才流着泪水,像个孩子一般在她面前胡闹,她还是心软了,指了指椅子示意凌才坐下。
凌才知道自己方才的冲动,只是他不这样做,他内心的怨气就会永远埋在他心里,他也想发泄,也想知道真相,看着阿执并不怎么好的脸色,他恼气地背对着阿执,即不再哭,也没有再斥责,只是用态度表明他的愤怒。
阿执蓦地一笑,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凌才给逗的,缓着语气,安慰道:“你不坐下,怎么让我告诉你真相啊。”
凌才虽然不愿正眼看阿执,可还是乖乖听话,坐在了离阿执最远的一个椅子上。
阿执撇了撇嘴,明明比她年长,怎么好像自己是长辈一样,可是想着自己理亏,只好慢慢说着。
……
“所以……我兄长……还活着?”
凌才诧异的表情简直让人难以忘怀,目瞪口呆中含带着些许泪水,惹得阿执莫名发笑。
“那尸身呢?白婉儿,你该不会骗我吧?”
看着阿执的笑容,凌才怀疑道。
“她没有骗你,念山还活着,只是我们都不知道他在哪里。”
曹善双手环胸的走了进来。
凌才抹了泪水,急忙又问道:“那你们为何不找他?”
此话若是说给曹善倒无所谓,可是在阿执面前,就像是一个无形的刺,每提起一次就会刺入她身体一分。
看着阿执多时间变了脸色,凌才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憨笑着解释道:“嗯,他武功那么高,定会回来的,你也别太介怀,这个事早晚都要面对。”
曹善恨不得敲烂凌才的嘴,忙制止说道:“阿执,你不是还有事情要交代敬山嘛,他既然来了不如就让他去办吧。”
提起昨夜商讨的事,阿执整理着凌乱的思绪,沉声道:“我想了很久,只有一种可能可以解释这一切,而这一种可能是我最不愿意相信的,所以需要你去查。”
阿执面色凝重,所说的话也让凌才一头雾水。
“何事?”
“我要让你查,四年前冯落尘出兵北狄是用什么手段让北狄投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