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虫?”
小橘从未听说过这样的虫子,听起来就觉得很让人意外。
阿执也不愿自己的心事被自己暗藏,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慢慢解释道:“就是一种吃人肉的东西,我身体里有两种蛊虫,一种是能将两个人人心相连的,一种是能将两个人人命相连的,我的痛苦都来自于另外一个人。”
没有丝毫埋怨,阿执就好似自己在将故事一般说着,可是在小橘听来,阿执的痛苦只会让她心疼,她的小姐何时受过这样的苦楚。
“那个人是张公子吗?”
小橘很是坚定的问道。
“嗯。”
阿执没有犹豫地点了头,蜡黄的面色下尽是忧伤。
小橘正想开口埋怨,可是细细一想,潼玉已经死了,若是命与命相连,那……
“小姐,可是他已经死了,难道……”
“嗯。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替阿执难过,潼玉若是没有死,那阿执又该如何面对他,可是细细一想,这背后又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小姐,要去找他吗?”
“不,但是他一定会回来。”
一定会回来?
小橘摇了摇头,潼玉若是回来了,会不会对阿执不利,即便所有人都相信阿执不是真的要杀他,可是潼玉自己会怎么想,没有人知道。guxu.org 时光小说网
怀揣着莫名的忐忑,阿执深夜都还是清醒的,由于左心口的伤再次复发,她只得平静的躺在床上想着那个未来的某天,当潼玉重新站在她面前。
阿执嘴角浅笑着,或许她还是想他回来的,哪怕他们已经没有可能。
……
几日后某晚,成仙酒馆中,阿执日夜琢磨着卷宗里的玄妙,只是她写出来的这些,根本没有一个与冯落尘有关,即便是与宫里有关的也只有一个事件,只是这个事件怪就怪在此人进宫后。
“砰砰…”
“谁?”
听着门外一个黑色身影扣着房门,阿执顿时警惕。
冯落尘说过会来找她,若是面前这些被他看了去,那还得了。可是细细一想,若真的是冯落尘或许早就闯进来了吧。
阿执大着胆子开了房门,门外门框边倚靠着的人带着帷帽掩着面,扑面而来的血腥气让阿执顿时毛骨悚然。
“姑娘……”
阿执这才认出了重伤的天影,惊讶之下使着力气将他扶进了自己的屋子。
看着脚下带血的脚印,阿执细细打量着天影玄色衣服上的伤口,果然腰上有个三寸长的伤口。
阿执二话不说将天影扶到自己床上躺着,天影也许是失血过多,意识凌乱,方才躺下便已失去了意识,逐渐昏迷。
阿执为天影把了脉,在确定没有中毒的前提下为他封了心脉处的穴道,麻利之下撕开天影的衣物为他施针缝合伤口。
曹善似是听见了楼上的响动,忙不停歇地窜到了阿执屋里,看着满地的鲜血,想起那狡猾的面容,他只有庆幸天影还活着。
“没事吧?”
担心着某些狡猾的人又留了别的手段,曹善还是定下心来,问道。
阿执方才为天影擦拭了面颊,摇了摇头坐在床边,缓缓道:“皮外伤,休息月余便好了。”
看着天影沉沉睡着,阿执突然发现她的床上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布兜,翻开一看,竟是她当年沉在梧河水中的卷宗,此时她才明白,天影这一路何止艰辛,只怕是将自己的命都赌了上去。
阿执深吸一气,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过失,更不得不承认冯落尘的好手段。
曹善接过了布兜,只见布兜里的卷宗貌似没有阿执说的那般多,最多五六卷,翻开看了半晌,曹善有些疑惑。
“这……你确定这是你爹拼了命留下的卷宗?这上面可是只字未提当今九殿下,甚至连陛下都没有提及。”
曹善默默放下卷宗,沉沉叹气,看来冯落尘想要的秘密根本不在白家卷宗里。
阿执照顾着天影,一边施针为他减轻了痛楚,一边细想着曹善所说的话,若是冯落尘想要的卷宗真的不在白家,那会在哪?张家?曲家?还是天枢阁?
阿执默默细想着,问道:“曹善,三大门主手上的卷宗与天枢阁有何不同?”
曹善拍着脑袋回想着清羽帮的那些琐碎事务,没想到他比潼玉年长不了几岁记性竟如此差,一边想着,一边娓娓道:“白家卷宗事主梧河西北,张家卷宗事主梧河西南,曲家就简单了,只负责北疆与成州要事,而天枢阁嘛,只要是大齐军事与政事上的消息都会收录为卷宗,怎么?你是发现了什么?”
阿执收了银针为天影掩了掩被子,思索着问道:“也就是说,三大门主手里的卷宗与天枢阁的卷宗并无多大关联,对吗?”
曹善点头肯定道:“没错,师父当年为了避免线索走失,确实有说过门主与阁主同属一级的话,而天枢阁在那之后确实未再向三大门主收录过卷宗。”
阿执轻轻一笑,如若真的是这样,那么冯落尘定是从鹤声身上知道了这些,所以才清楚了他想要的卷宗定在白家,所以他想要知道的事必定就在梧河西北,这么一来范围缩小,剩下的就好办了。
“你笑什么?”
曹善嫌弃似的瞥着阿执,可是阿执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玩笑说道:“我在笑你是不是傻子?”
曹善虽然自知脑袋不灵光,可是一个小丫头的鄙视还是让他的怒气顿时升了上来,掰着手指,曹善狰狞着粗犷面容威胁道:“白婉儿,你别以为自己武功高了不起,论拳脚你不一定是爷爷的对手!”
阿执噗嗤一笑,没想到曹善这么幼稚,拍着肩头安慰道:“好好好,我不是你对手,不生气啊,让孙女先替爷爷看看正事。”
说着阿执拿起天影带回的卷宗很快看了一遍,基本上与她所记得的相差不多,只是独独缺了一个人名,宁弦。
“宁弦……”
阿执一边重复着这个名字,一边回想在北狄王庭的所有事情,这个名字她非常肯定自己没有听过,也没有见过,只是就这么念了两遍,她能肯定的是这个人必定与宁圳有着非一般的关系。
曹善看着阿执认真的表情,突然嘲笑道:“来!让爷爷解释给你听,宁弦这个女人可不得了,她是北狄先王的幺女,也是北狄君主的亲生妹妹,而且是唯一的妹妹。”
阿执又将卷宗细细读了一遍,上面记载了宁弦公主被迫嫁给大齐皇帝,途径黑水却遭遇刺杀一事,之后又提起宁弦公主嫁入皇宫后未过两年却无端消失的事情,寥寥几句,让人琢磨不透。
“这个公主是因为何事才会被迫嫁给大齐的皇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