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弃浅笑睨着阿执,眉间深沉的打量却不曾渐弱半分,对于这个女子他有忌惮,但心底想得最多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阿执细细盯着阿弃,这个男子在云巅峰时算不上玉树临风,也至少算不上伪君子,眼下为何怎么看都那么让人讨厌。
阿执勾着嘴角,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双手环胸傲然俯视着面前人,道:“我知道......你......在谋划何事......”
阿弃面上静如止水,可还是在听到‘谋划’二字时心下一顿,坦言笑说道:“姑娘果然慧眼,那敢问我在谋什么呢?”
阿执朗声一笑,摆了摆头,“我不知道,但我如果要是知道了,阿弃会怎么做呢?恐怕我这么一个弱女子,活不过两日吧?”
两人针锋相对,阿弃丝毫没有因为阿执的怀疑而产生不安,他笑了笑,也不知是在笑阿执所说的‘弱女子’还是在笑自己露出了马脚。
“莫某当真不知姑娘何意?那万花楼是在我名下,可这些年一直是知娘在看管,我也是因近日有些琐事缠身才不得不回到京城来处理,没成想竟巧遇了姑娘。”guxu.org 时光小说网
阿执许久前听潼玉说起过,这个阿弃虽然是个江湖浪子,但是名下店铺少说也有五六个,想要再继续往下查时竟出人意料的什么都查不出来了。阿执细细睨着阿弃淡然的神色,眉头皱拧,从容问道:“敢问公子,可知在万花楼要伤我的是何人?还有,你为何会出现在那个房间,又为何出手救我?”
貌似从容不迫,可听到阿弃耳朵里却是字字珠玑,敢这样质问他的女人,阿执是第一个。
阿弃叹了一气,似是无辜模样,缓缓回道:“在姑娘眼里,阿弃就是这样处心积虑,城府深沉的人吗?是,我自然识得那位是韦王嫡子,但我为何就不能出手救姑娘了?难不成这世间所有人都可以雪中送炭,出手相助与你,而我就不可?!”
这样一个反问竟然阿执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而越是这样的托词她对阿弃的疑心便重了一分。
“那我且问你,冯落宇可是与你有过过节?那香炉里的普罗草少说也有二钱,你到底换揣着怎样的心思才敢下那样的毒手!”
普罗草是南国出了名的毒草,食之一叶即可要一人性命,若晒干撵成粉便是催情乱神的毒物,当时冯落宇的房中香味弥漫,若非懂得医理之人是很难区分的开香薰和普罗草的,因此阿执不得不间接怀疑阿弃与韦王之间的关系。
而对于阿执这样的猜想,阿弃亦想到了,他话锋突然扭转,厉声问道:“那莫某也想问问姑娘,身为女子为何只身闯入我这万花楼,难不成姑娘与这位冯公子也有什么不可说的过节?!”
势均力敌,阿执不敢示弱,接着头疼减缓,沉着脚步猛然向前走去,一个巴掌拍在阿弃面前的桌子上,回声呵斥道:“我的事要你管!我现在不想跟你争执,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你要救我也行,可将我绑到这里又拿普罗草迷晕我又是想作甚!”
阿弃蹙了蹙眉头,丝毫没有被阿执惊到,缓身立起走到门口拉开大门,瞥了眼阿执便负手往外走去。阿执不知他是何意,没有犹豫就跟着他的脚步跑了出去。
阿弃原是想将阿执放在万花楼知摇手中,可细细再一想,还是他自己出手比较稳妥些。回到莫宅,阿执一睡就是一天一夜,人多眼杂,宅子里的许多下人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平头百姓,他也只好将阿执关在自己房内。
出了房门,阿执一边跟着阿弃走在游廊上,另一边有意无意打探着自己身在何处,这宅子较凌才的张府是小了不少,但也算得上用心建筑,四面环水,菊花满地,即便是秋日也好似春日一般。
阿弃很少在府上出没,唯有那么一两次在府上闲逛,也会有不少丫鬟有意无意跟在他身后偷偷瞄他。今日自然是少不了被丫鬟们多看几眼了,阿弃向前走着,阿执听着背地里的嬉闹声便回头看了两眼,摇了摇头,心下暗叹,这些女人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走到无人处,阿执再忍不住,呵住眼前人,道:“喂!你到底要做什么?”
阿弃没有回头,停下脚步,眉间冷厉突然尽显,漠然回道:“你要是想知道张潼玉的消息,就老实待在这里,不管你如何想我,至少我能让你每日得到张潼玉的消息。”
阿执不是不信阿弃,只是‘灵’蛊在潼玉身上,他若是出了什么事,没有人比她知道的更早,轻蔑笑过,淡淡问道:“那敢问他人身在何处啊?莫公子又是如何知晓的呢?”
阿弃回头盯着阿执,睨着她那不知深浅的笑意,满心怒火犹然而生,沉声道:“白婉儿,敢问云巅峰近日来可有消息?”
阿执眉间颤抖,回想这些日子,徐耀宗没有寄来一封信也罢,天影那边竟也是没有收到潼玉的来信,自她从成州回来,清羽帮的那些事貌似都石沉大海一般,她不是不关心,只是她放心潼玉做事,放心仙老的谋划,现下明明知道阿弃在朝自己挖坑,可她还是暗自为潼玉捏了把汗。
“你到底想说什么?”
阿弃摇了摇头,此刻他要的不就是阿执这幅神情,轻轻叹了一气,走到阿执近身前说道:“看在白兴昌曾是我同门的面子上,我不妨告诉你,这几日江湖上死了不少人......尤其是......东溪镇......”
东溪镇......回想潼玉临走前所说,他此刻不就是在东溪镇吗?阿执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胸口,若是潼玉出了什么事,或者他死了,‘灵’怎么会一丝响动都没有,那若是潼玉无事,难不成......
“不可能!你胡说!”
阿执脱口而出,他不知阿弃意指的是谁,也就是这个关头她万不可说错了什么,至少在她眼里阿弃早已不是能和她并肩站在一个队伍里的人。
“你也可以选择不信,你也可以现在就离开,但是......你若是愿意,我可以帮你。”
阿弃负在身后的手紧紧勾着,只等阿执回话,他也不求阿执能够答应他这个请求,可若是不答应,他也只好选择另外一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