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他们无怨无仇,为何要杀我?这王府戒备森严,他们竟能来去自如”。龙剑文黯然道。适才我盘问了所有护卫,家仆,可无一人看见他们进出。后来管家说,在花园南方发现两个女仆,死在冰雪之中。”卓其说着目光流转,群豪一头云雾。
“岂有此理,我们第一天来到王府,竟发生这种事,他们下手狠毒,绝非善类。若任与他们自由丢入王府,那结果不堪预想。”北风愤道,
“我已派人加强了府中防卫,相信他们暂时不会来了。”卓其华道。“师父,常言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若他们三更半夜,隔三差五的来,让我们防不胜防。这该如何?”东雨问道。
龙剑文默默盯着烛火,陷入了沉思。
“对啊,我们必须顺藤摸瓜,将他们一网打尽。否则以后吃饭睡觉都不得安宁了。”初见道。
“刘谨死后,这京城之中。剑文君并无敌人。黑衣人又非江湖中人。他们既然可以在王府之中来去自如。想必与刘谨,王府不无关系。这幕后主使也与刘谨脱不了干系。”花娘月眉一蹙,寻思道。
“既然刘谨都死了,张永自是不可能。余下八虎或死或贬,并无能力卷土重来……”初见揣测道。
“这王府本就是刘谨所建,黑衣人如果是他的余孽,才可以如此熟悉王府,来去自如。”花龙二人心下齐思。目光相交,心中已有了可疑之人。便道:“此事容后再议。明日中午,我们一同前往,一探究竟。”众人点头笑应。
“大师兄,准备一些照明之物。有劳了。”龙剑文对东雨道。
这时,晚宴已呈了上来,众人胡乱吃了。在管家的指引下,各自回房歇息了。初见,陶卓之人居于东厢房,余下三子居于西厢房,其它弟子居于客房。
花娘,龙剑文居于主室。这房屋之宽广,陈设之精美,远胜于倾回倾城府,不逊于皇宫大院。
二人同床共枕,但并无半分逾矩。“剑文君,你说,幕后主使到底是谁呢?”花娘问道。
“你还记不记得在草原归途中,张永说过的皇上身边的两个宠臣?”龙剑文问道。
此时她心中浮起一幕幕在昨日晚宴上,关于二人的丑恶嘴脸。她向来善于察言观色,二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目光之中。
“江彬,钱宁。你的意思是?”花娘恍然大悟。二人人四目相交,
龙剑文点了点头道:“非江即钱。”花娘一凛,道:“斗倒了刘谨。又来了江钱二人。唉……”长叹了一口气。只感前路漫漫,倒吸了一口凉气。
“此二人,我与他们素不相识,无怨无仇。他们为何要杀我?”剑文不解道。“若非与刘谨有关,正邪不而立,忠奸在两边吧。”花娘道。
不知不觉已是深夜,二人相拥睡去。
翌日中午,群侠吃过午饭,策马来到城外。冰天雪地之中,留下一条马蹄印。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东雨、北风二人殿后,用树枝拖地,抹去痕印。
一行人来到洞口,四下张望。只见这里百里之外,连个人影也看不见。于是拴了马匹,一个个从洞口进去。陶卓,初见三人在前,花娘,龙剑文在中,余人在后。
一进暗河,只觉寒意侵骨。耳边传来潺潺流水声,眼前更是伸手不见五指。东雨晃亮了火折,点燃了两只火把。一时之间,暗河之中,亮如白昼。只见这甬道,宽有半丈,深不可测。旁边是一条水沟流水。
“这里果然如师父所说,好像一个地宫啊。这工程之大,不知里面有何奥妙。”初见问道。她一开口,四通八达的甬道之中,回音不绝。“凡是地宫,皆有机关,大家找一找,千万小心,卓其华举着火把,叮嘱道。
群侠依言而行,将目光看向每一块地板,石壁,不停用手轻探。越往里走,只见火把明灭,变成青蓝色。众人小心翼翼向里走去。
不知行了多久,在里面兜兜转转,也不知来到哪里,流水之声消失不见了。让群侠略有惊诧。这甬道曲曲折折,不知通向何方。又行了一阵之后,头上传来隐隐的流水声。众人心知,这上面应在王府附近。
“这机关到底在哪儿?还是没有?”初见不禁疑问。“如果这只是一条普通的暗河,那地下通道为何如此四通八达?刘瑾不是多此一举么?”北风道。
“对啊、这地宫规模浩大,刘谨不可能修来玩玩。只是这机关实在隐蔽。大家仔细寻找,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陶夭夭道。
北风向来长于墨家机关,对于这地宫暗河,自然不在话下。他一言不发,专心寻找。心道:“建此等地宫,必看风水。而乾,坤、巽,巽四大方位。我们是从坤、方而进。巽其代表着孕育万物地。刘谨如此贪恋权财,可乾方于刚相符。其代表了权官财利。所以出口在坤,入口在乾。”
“四师兄,你不是对通家机关,五行八卦,颇有研究么?现在该你指路。”初见道。
众人沉思片刻,均知其理。”四师兄,那日我二人从滑中下来,并非乾方,也非申方。”龙剑文道。
“你们下来之地当然不是乾坤之方。而是巽方。其代表着危险之意。”北风解释道。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于是众人朝着乾方而去。
过不多时,便来到了一处“绝路”。“没路了?”陶夭夭道。“这机关就在附近。” 来北风道。群侠人又四下摸寻,初见东敲敲,西拍拍。突然只听“当当”的清脆之音。
“找到了。”她高兴地按了下去,同时,“别按”。北风回过头看见他的手已按下去一寸有余。这电光火石的一瞬,想要阻止,万时已晚。
众人看来,初见的手将一块青砖按了下去。只听“铮铮”几声。“快退后,闪开,有机关!”北风喝道。众人一听,无不大惊,纷纷后退。可为晚已晚,只见那墙面出现异动,不时有粉尘掉落。
剑文见状,心知不妙。一把将众人推在身后,耳边已传来“嗖嗖”之声,只见他双手正逆画圆,运起“飞龙御天功”。同时初见大叫,让大家蒙上耳朵。一阵龙吟声出,一股强大掌风呼啸而去。传来一阵“铮铮之声”。一瞬之间,龙剑文连拍三口掌。
过了小一阵子,里面才没了动静。但内力激起的灰土让众人咳嗽不断,以袖捂住口。
又过了半柱香工夫,里面彻底没了动静,等灰土散去之后。一行人才小心谨慎走了回来。“这里面随时都可能是机关。大家不要乱动。”北风对初见告诫道。
卓其华拾起地上的物什,一看全是箭羽。众人心有余悸。若不是龙剑文反应及时,可能大家都要被射成筛子。
陶卓二人借着火光细看着,只见手中箭锋扭曲,又拾起几支,同样如此。二人相顾一眼,不禁感叹龙剑文内力之强。
这时,北风走上前来,众人又开始寻找。终于在一处隐蔽之角,寻得了机关闸门。
“师父,师娘,你们都退后,让我来吧。”北风道。众人看着那八卦机关,不知是福是祸。万一像刚才那样。可就无路可逃了。众人面面相,一时拿不定主意。
“你们都退下,我和北风留下来。”卓其华上前道。‘师父,师父……”每个人都争先恐后,跃跃欲试。最后,“都别争了,师父,你们退后。我陪着四师兄。”龙剑文道,说着将卓其华推了回去。
陶夭夭和花娘怕初见多生事端,左右挟着她退在后面。北风见众人退了去,便伸手去开,龙剑文立于壁前,运起内力,以应对任何突变。北风双手左右各转几圈之后。只“轰轰”之声。将二人吓出一身冷汗。这时,“轰”声一毕,面前出现了一道门。众人走了进来,又拐了两个弯,开了三个石门。
突然群侠来到一宽阔之所。顿感眼前一亮,壁上无数的灯盏相继亮了起来。众人四下观望。只见前方金光闪闪,相顾大喜,向前走去。
凡是这地宫陵寝之类,必有机关,以防盗墓贼擅入,盗窃破坏。就像曹操的七十二疑冢一般”。北风道。
“他生前为了扩张军队,筹集军购。曾经派了无数盗墓贼,美其名曰‘摸金校慰’。掘了多王侯将相的墓。死了之后,怕人家报复,才设立了七十疑冢”。
“哇,发财了,好多黄金白银……”初见远远看见黄金白银闪烁。急忙飞奔上来,全是满目的金块银锭。高声大呼,连忙抱起两块金块,只感沉重无比。
这时,一行人赶了上来。也被眼前这一幕所震惊。只见白银如山,黄金如海。不知道多少,众人纷纷信手拿了一块看着。
“我行走江湖多年,宝藏也见过不少。对于这金山银海,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了。今日也算开了眼界了”。卓其华叹道。
“刘瑾不过是一个太监,府宅如此奢侈也就罢了。何时修建了这地下宫殿。我们在京城这几年也从未听说。而且这金山银山,他从何而来?”东雨问道。众人也十分好奇。
“这地宫是何时修建,我倒不知。但这金银来历,我倒略知一二……”花娘道。众人一听,纷纷将目光投来。又听她道:“刘谨贪得无厌。在他当权的五年中,凡出入京城办事的官员,不论大小,都要收取“常例钱”。其实就是一笔巨额的敲诈勒索。其中有一名官员因不能缴纳这常例,在家中自尽而死。不仅如此。他还贪污军饷,卖官鬻爵,收刮民脂民膏。”
一行人一听“常例钱”三字。想起刘谨,不禁恨的咬牙切齿。看着面前的黄金,不知道让多少人倾家荡产,又害了为少人命。
花娘又道:“如果刘谨向官员收了一万两的“常例钱”。但这些官员又岂非任人宰割之流。他们会打着刘瑾的旗号勒索下面的官吏和百姓。以数倍之银变相讨回来。这一来二去,上行下效。官府内部廉洁之风早已不在。”
“这些金银取之于民,还之于民,到时候用来发放军响,赈济百姓。”龙剑文道。众人欣然答应。
看完了金银,众人又朝乾方走近,只见在下一个宫室之中,摆放着许多箱子。初见,北风随手打开而个。只见其中珠光宝气,五色交辉。什么镯链簪坠,金银玉瓷,玛瑙古玩。各式多样的宝贝应有尽有,每件都珍贵无比,价值不菲。
初见和花狼选了些镯子,吊坠之类的饰物相互佩戴,爱不释手。”这个发簪镶着宝石,花姐姐戴起来真好看。”这手镯好漂亮,你看,给你戴上。”这条缨络,师娘你看着,喜不喜欢?”“这玉摇也太好看了,你看这手工,多细腻啊。等到夏天,肯定很好用。”
二姝好像在店中采购一般,看着这众多的精美首饰,对其“痛下杀手”了。
“花姐姐,师兄他们呢?”
“不用管他们,我们自己玩自己的。师娘,这个好看……”
一群男人当然对女人的首饰不感兴趣了,于是他们暗自走去了下一个宫室。
“师父,师父师娘还在后面呢!”东雨道。“不管她们,让她们自己玩去吧。女人就喜欢这些玩意。”卓其华道。众弟子忍俊不禁。
在这第三个宫室之中,摆放的宝物可谓琳琅满目,且每一件都价值连城。玉器,珊瑚,玉石,名画,铠甲,明珠……一行人纵目四顾,只觉眼花了乱,目不暇接。
这时,一件闪着金光的黄袍将众人引来。走近一看,不禁让每个人眼前一亮。仔细一看,这是一件“龙袍”。其上用金丝缝制了九条飞龙,华贵之至,精美绝伦,难以言说。
龙剑文心中又浮现出了朱厚照身上穿的龙袍,相比之下,黯然失色。这不禁让他想起告发刘谨的罪状之上,那条“谋反”之罪。原来他真想废了皇帝。这不臣之心,细思极恐。
众人看了龙袍,目光又注意到一排排罗列的青花瓷,碗,杯,瓶,盘,壶,尊……应接不暇,其烧制,图案更是精美无比。
北风等人信手拿起一个。只感“白如玉,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
“这等青花瓷应出自江西景德镇,其种类繁多、以青花,粉彩,颜色釉,险陇最负盛名。被誉为“四大名瓷,其各有千秋。青花古朴恬雅,粉彩之五彩斑斓。色彩之独具匠心,玲珑之灵巧明澈……”北风说着,用手轻轻敲了一下,只听“咚咚”的磬声回响。
龙剑又看了一圈,目光停留在一个花瓶之上。众人也围了过来,细细打量其上图案。它是以山石为景,松竹为图。
“剑文可识得此图?”卓其华问道。“这图中所绘为‘萧何月下追韩信’,乃元瓷之首”。龙剑文道。
群侠又看了“青花八仙”“青花压手杯,”“龙纹碗” “飞龙炉”……件件精美,难以言说。
龙剑文素来喜欢青花瓷,对其颇有研究。“师弟,你屋中的青花瓷和这些相比,可就不值钱了啊。一会我们拿两件回去,放在王府之中,如何?”北风道。
“这些宝物还是上交朝廷。交由皇上定夺。我虽然喜欢,但也不能占为己有吧。”龙剑文道。
“剑文说的对,这里的东西一件也不能占有,全部交与朝廷。”卓其华道。
又过了一阵,北风偶然打开一个小盒子。一片莹光映入眼中。“哇,这就是……夜明珠!”众人闻之,也看了过来。只见这红绿之光散发出来,双眼看着,莫名的舒适。
北风捧出一颗红色夜明珠,在空中闪闪发亮,双手也被映成了红色。“哇,好漂亮的夜明珠。这里这么多的宝物,你们太过分了。”初见三人闻声赶来。远远看见红色夜明珠,奋兴地跑了过来。将盒中的另外两颗珠子,捧拿着把玩。
见她们爱不释手,剑文道:“这三颗珠子。我就解借花献佛,师娘,初见,你们一人一颗吧。” “那好,我要这颗”。初见观喜道。
陶夭夭知道龙剑文孝顺有礼,自己虽然很喜欢这夜明珠。但其来路不正,何况剑文做为王爷,要以身做则。不够因公废私,不然何以服人。为了不让他为难,只好割爱。道:“这些东西还是上交朝廷吧。你的心意师娘领了”。
龙剑文知她一句知书达理,清白无暇,又听卓其华道:“你就听你师娘的,你作为王爷。要以身作则,以德服人,以廉奉公。”
“遵谨师父,师娘教诲。剑文铭记于心”。
初四见状,也放下了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