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扭打到了地上打滚,以最原始的方式互相撕扯,完全没有一点男子气概,像是两头发疯了的野狗。
两人孩子被吓到了再哭泣,两个女人在互相谩骂,而旁边还有两个大叔靠着墙看戏,完全没有要劝架的意思。
许三千拍了一下白松歌的肩膀,后者立马会意,撸起袖子将真男人1V1变成了打乱斗。
不一会儿两个男人就忍不住疼痛分了开来,本还想着继续破骂,但看见自己家孩子哭得没了个人样才彻底停止了下来。
“税勇,你丫的,好告诉我那张太师椅出哪里了,我们可以卖了钱然后平分,霓虹国有个艺术家愿意出高价。”一个穿着西装外套的男人说道,不过他现在还真的是狗穿衣服,没有个人样。
鼻青脸肿不说,衣服也破了几个大洞,还有几个泥脚印,看起来狼狈不堪。
“伙德!我是你哥,你居然知道那破椅子是古董也不告诉我,要不是爸死了你才回来,你还真瞒我一辈子了。”当哥哥的税勇看起来是个大鲁粗,又才打了一架,气在上头,说话也不通顺了起来。
又吵了几句后,两人才想起有外人在,缓缓停止了争吵各自坐到了一边不说话。
这般情况下,那两个看戏的村民也不好意思待下去了,尴尬地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几句争吵下来许三千也大概知道了事情。
税勇、伙德的爸爸去世了,办后事的时候把一张古董太师椅当贡给烧给他们爸爸了,然后两兄弟就打了起来——亲兄弟明算账。
许三千突然想起了陈晓琪说的话,有些事情或许早就命中注定了。
“喵喵!”一个孩子指着一个桌子上突然说了一句。
屋子里的人听到声音纷纷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好家伙,那里那里是什么桌子,而是一副棺材。
棺材还没有顶盖,税勇、伙德去世的老父亲就躺在里面。
那只猫浑身都是黑,那一双眼睛特别奇怪,并没有琥珀色,而是想人类的眼睛一样有眼有珠。
许三千和白松歌当场倒吸一口凉气,腿一软互相搀扶着才勉强没有倒地上去。
那一黑猫就是他们在饭馆厨房看到的那一只,它一点也不怕人,昂着脑袋扫视了一眼屋子里的人,目光最后停留陈晓琪身上。
“喵。”黑猫叫了一声,一跃跳到了两米开外的窗户上,接着头也不回地钻了出去。
跑了,猫跑了。
众人呼吸都慢了半拍,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感觉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完了……”陈晓琪脸色变得极为苍白,牙齿滴滴答答地打着哆嗦,她往棺材下一指,“长夜灯……打翻了……”
这个长夜灯不是我们用的长夜灯,而是白事用长夜灯,又叫引路灯、引魂灯。
按照玄学的说法,这盏灯是用来给亡者指路的,好让它知道路回家,不会沦落到孤魂野鬼。
“有什么大不了!”伙德打破了压抑,走去捡起了灯,掏出打火机想要把灯重新点上,可他的名牌防风打火机却怎么也点不着灯芯。
“小孩子先离开吧。”陈晓琪没有理会伙德,而是显然两个妇女带着两小孩子离开,“这里有四道符,你们一人一道,如果符发热或者发寒,那你们就跑起来,往村子外跑,跑出去就没有事了。”
税勇老婆立马拿过符纸,谢谢也没有说一声,抱起自己的孩子就往屋外狂奔。她是知道仙姑的本事的,以前孩子被吓到也找仙姑出过惊,在大医院看了几天也不见好的病,仙姑一摸就好了。
不过伙德的老婆并不知道,那过符纸后还站在原地,直至伙德让她离开,她才慢吞吞地牵着自己孩子的手离开。
许、白两人互相打了一个眼色,感觉还是留在这里好,外面黑漆漆一片,一盏路灯都没有,他们两个这样跑出去感觉会出事。
“小仙姑……这……这如何是好?”税勇拿出一个红包递给了陈晓琪,他虽然是大鲁粗,但也更接地气,知道黑猫跳上棺材意味着什么,也知道长夜灯灭了意味着什么。
小时候林正英的电影看过吧。
“会变僵尸吗?”伙德最后挤出一句。
“不知道,我母亲没有教。”陈晓琪在墙边的一个黑袋里拿出了一炷香点上,围着棺材走了一圈后接着用香火把长夜灯重新引燃。
这时,她才注意起来了许三千和白松歌,把香插在门口后才对着两人说道:“你们不是要回去吗?没事的,可以回去的。”
“不是……”许三千对着陈晓琪小声说道:“那一只黑猫我们见过……”
“?”
“昂!?”屋里安静,许三千的话被税勇听到了,他如梦初醒般地叫了一声,接着说道:“那一只猫好像我也见过,是我爸养的,它的眼睛很特别,我还记得……但是……但是好多年前就买了,买给了一个城里来收猫的女人。”
王素珍!?
许三千和白松歌立马想到了这个名字。
“什么?”陈晓琪也是一头雾水,“党务之急是给你们去煞气,不然你们会有麻烦。”
“好好好,你做主。”税勇似乎好说话,怪怪找了一张凳子坐下。
“切……”伙德似乎还和他哥斗着气,冷嘲了一声,不过他也没有离开,在他的影响中村里确实是有一个很灵的仙姑,在现在这般情况下他还是听小仙姑的。
许三千和白松歌也是不打算走的,也找了一张凳子挤在了一起,凳子只有三个脚,刚才那两亲亲兄弟打架事时把几张凳子也打断了腿。
挤在一起的两人反而还觉得安心了少,接着就一动不动了,从心得一批。
其实想想也是,这里就只有他们两个外来人,真会发生什么事,他们两个也不知道往哪里跑,人生地不熟的。
陈晓琪在黑袋里拿出了元宝蜡烛香火和纸衣,在焚化炉点燃后开始了念道。
其实她心中也不知道现在做的事情有没有用,但这里谁都可以慌,唯独她不可以。
伙德扫视了一圈,发现好的凳子已经没有了,便去卧室重新拿一张。
一推开门,他就吓了一跳。
他老婆抱着他儿子,他儿子又抱着一只黑猫。
他们坐在一张太师椅上,两人一猫冷冰冰地看着他,眼睛发出诡异的绿光,说道:“儿子,进门要敲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