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红尘更来气了,伸手就要去抓她的脸,却直接被直接躲过。
见她还不肯罢休,梅杏南只能稍稍提高了一下音量:
“现在票数和分数还没统计出来,内教坊的姑姑们也都看着呢,季红尘,你这样张扬惹事,给大家留下了不好管教的印象,即便进了内教坊,又有哪个姑姑敢带你呢?”
闻言,季红尘嚣张的气势立刻就收了几分。
想想梅杏南的话,又瞧着远处正往这边打量的内教坊姑姑们。
最后只能冷哼一声,又瞪了唐辞忧一眼,“你给我等着!”
说完,拂袖而去。
“别看了,赶紧回自己座位吧!”唐辞忧笑着冲两旁的人挥了挥手,然后忍不住对梅杏南道:“瞧不出来呀,平时半天都憋不出几个字的人,到了关键时刻,该说的话一句不少!”
梅杏南有些腼腆地笑了笑。
之前季红尘对她是各种冷嘲热讽或者是羞辱性的人身攻击,这种事儿辩不出个理来,即便吵起来也像泼妇骂街。
但今天可不一样,这样重要的日子,那季红尘心里有顾忌,这才被梅杏南拿捏了。
她们这边虽然已经尽快平息下了事端,但争吵的声音,多少还是传出去了一些。
坐在离舞台最近的前排,都能听见一耳朵。
“将军,刚才那个姑娘说话好凌厉啊!”可颜姑娘调笑了一句。
“抬举她了,笨得很,只要话多了就会惹人生气!”贺幽寒往舞台里侧瞥了一眼。
很快,需要统计的票数已经完成,到了该公布的时候。
所有姑娘都屏气凝神听着。
有人将公示板直接抬到台上,上面标明了她们每个人的具体得票数。
梅杏南也克制不住的紧张,不知以自己所得的票数是否能排进前十。
日后,无论是想要多存些钱给母亲、弟弟寄过去,还是想办法为父亲平反,进内教坊都只是第一步。
在自己的票数公示板上,她注意到有一个叫邢飞的人给她投了好多票。
快速回想了一下,之前背过的笔记里好像没有关于这个人的资料,这就显得有些神秘。
可能是自己刚刚弹奏的曲子,所吸引到的某个人吧!
她的票数公布完毕,按照规矩上台行谢礼。
一张标准的鹅蛋脸,弯眉下是一双漆黑澄澈的鹿眼,可能因为紧张的原因脸颊微红,笼罩在清冷的光晕下孑然独立。
面上虽然一直挂着笑意,但整个人却带着一种疏离感。
台下有个人,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眼中带着还未散去的惊艳。
直到梅杏南下了台,他才反应过来身旁的好友正在和他讲话。
票数和得分已经公布完毕,接下来便是名次了。
梅杏南全身的肌肉紧绷着,直到听到台上之人念出了自己的名字,终于是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浊气。
太好了,她的票数在前十名!
熬了这么长时间,那颗心终于是揣回了肚子里。
然而,这一场考核真正夺魁的人却是唐辞忧!
她的那一首《笑红尘》的确很有魔力。
梅杏南自然也为她高兴,两个人手拉着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不仅如此,竟还听到了季红尘的名字!
原来她也进了前十,只是考核书法的那道题拉低了票数。
想不到以后居然还要见到她,这算是高兴之余的一点遗憾。
最重要的事情都已经定下来了,在最后,还有一个集体的谢幕群舞。
等她们表演完后,台下的人已经接连散去。
而这次考核的前十名,也跟随着各自的管事姑姑,前往户部的官员处。
重新调配乐籍,由官妓转为歌舞伎。
折腾了一整天,直到晚上,梅杏南整个人还处于兴奋中。
所有过了考核的人,都心照不宣地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按规矩来说,明天再搬去内教坊就可以了。
但大家谁都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呆,虽然觉得累,但也累得开心。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兴奋了,明明晚上睡得很晚,可是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梅杏南便自动醒了,躺在新的房间里翻来覆去。
反正也睡不着,便干脆起床了。
简单洗漱之后,她坐在了梳妆台前。
不管怎样,内教坊的居住环境比外教坊好了许多。
屋子里没有发霉的味道,而且还有专门的化妆品。
虽然仍是身处教坊司,以后免不了以色侍人。
至少是以技侍人的歌舞伎,比陪侍枕席的官妓好许多。
所以,她得好好的打扮一下。
最好能遇到刑部的官员,侧面打听一下关于自己父亲的案件卷宗。
衣柜里摆放着数套衣裙,虽然不是新的,但料子还可以。
而且风格各异,以便应付不同的场合。
当有一些大型的宫宴活动要她们献艺时,会有专门的服饰。
这些成衣虽然不如量身制造的那样合身,但好在她个子高挑,也能穿出自己的风格。
思索良久,还是决定为自己画一个妩媚些的妆容。
眼尾上翘,口如含朱,发髻稍稍松下来一些,更显含情。
之前在外教坊,可不敢太过招摇,所以这算是这些日子以来自己第一次好好上妆。
所以当唐辞忧看到她时,夸她今天像桃花一样美艳。
而与梅杏南不同的是,一向在外教坊展示自己勾魂摄魄之态的唐辞忧,今日反而穿得素雅了起来。
吃完早饭后,她正想带着唐辞忧先在内教坊好好转一下认认路,却有人拦住了她。
“梅姑娘,原来您在这儿啊,我家将军有请!”
正是上次在贺幽寒门前将她拦住的那个小厮,对方这次的语气好了许多,甚至有些巴结。
若他身后有条尾巴,此时应该已经摇起来了。
“想不到你还挺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