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也注意到了,梅杏南一直吃得小心翼翼,生怕筷子和杯盘之间发出什么大的响动。
见她吃得这样不安生,唐辞忧有些内疚,毕竟人是唐辞忧从食堂硬叫来的。
唐辞忧因为早起要练舞的缘故,吃了不少,现在反而不怎么饿了。
所以全程都在往梅杏南碗里夹菜,怕她因为放不开饿了肚子。
梅杏南倒是真饿了,菜也好吃,所以但凡唐辞忧夹到她碟子里的菜,全都吃了个干净。
“你们姐妹两的感情似乎很好啊?”原本正和身旁之人说话的贺幽寒突然回头感慨了一句。
“可不,都到了有男人可以一起分享的地步!”
唐辞忧开着玩笑,然后像往常一样,亲昵地挎住了梅杏南的胳膊。
“咳咳!”梅杏南用帕子擦了擦嘴,好悬被她刚才那句话呛着。
分享男人?她可真敢说啊!
今天来的贺家人很多,在二楼的单间内都坐不下,所以他们便坐在了一楼里最大的一张桌子。
桌上,贺幽寒毕竟是当红人物,又一向的张扬爱耍威风,所以饭菜的规格、包括喝得酒都是顶级的千日醉等。
这一桌人注定是全场的焦点。
但凡路过的人,无论是来此玩乐的官员,又或是其他歌舞伎,都会多瞧上两眼。
“唐姑娘为人直爽,一看就是性情中人!”
旁边一个叫贺章的人开口,高深莫测地在贺幽寒与唐辞忧之间打量了一圈,又道:
“真是巧了,在下前些日子去南边办事时,偶然得了几匹蜀锦的新料子,唐姑娘若不嫌弃,在下明日派人将东西给你送来可好?”
贺章虽是姓贺,但只是贺家的远房,现在也只是个八品典仪。
这次好不容易结识了贺幽寒,想着能不能把自己从八品变成正八品!
而且之前他就收到消息,说这位唐姑娘可是十分受贺幽寒宠爱。
他刚刚就观察到了,唐辞忧在揽住梅杏南胳膊时,贺幽寒的眼神都似有似无的落在了唐辞忧的手上,想必定是十分钟情于对方。
再加上居然还亲自给唐辞忧夹菜,无一不显然出对这女子的特殊之处。
自己想要求人办事,自然希望这位唐姑娘能帮自己吹吹耳边风。
唐辞忧可不会拒绝这样现成的好事,“既然贺大人有如此美意,那我便多谢了!”
然后转头对梅杏南使了个眼色,看,咱们马上就要有新衣服穿了!
在这种场合下,她可是比梅杏南更放得开,也更吃得开。
再加上她不拘小节、风趣胆大,很快便将酒桌上的气氛炒热。
其他人也都更轻松自在些。
“贺将军之前一直在南面带兵,剿灭山匪、平定内乱,可是立下了不少的功劳,听说过一阵儿陛下要派兵去镇压东泽了,估计就是贺将军你了,真是为咱们贺家争光露脸!”有人道。
提到东泽这个国家,梅杏南是没有什么好印象的。
当时自己父亲被查出通敌判国的证据,那些书信上就发现了所谓他和东泽之间联络的证据,梅家因此遭难。
所以在听到东泽这个国家时,第一反应就是厌恶。
更何况,传说那里是蛮夷之地,国民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更是在几年前擅自撕毁了和平协议,不肯按时向北周缴供税银。
“东泽现在越来越放肆了!那些野蛮人不仅穷还没有实力,只要咱们将军去了,定能旗开得胜!”又有人奉承道。
贺幽寒闻言,举起手中的酒杯笑而不语。
旁人见到以为他这是得意,但梅杏南却感觉出他好像是有些不开心了。
心里挺纳闷,难道他不想带兵去打东泽吗?
可贺幽寒却道:“像东泽这样的无耻小国,本就是我们北周的一部分,早晚都要收回的!”
见他这样说,梅杏南便以为自己刚才的感觉出了错。
唐辞忧也道:“真是遗憾,没有机会一睹将军战场杀敌的风采,若是真的出征,恐怕就要有几个月的时间都见不到将军了呢!”
大家哈哈一笑,全当她是在跟贺幽寒撒娇了。
贺幽寒可是今天这顿宴席的主角,都没看唐辞忧,只是问了一句:
“既然如此舍不得本将军,那你们方才为何还来迟了?”
唐辞忧久经情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刚刚不过是随口一说。
而且这饭已经开席这么久了,贺幽寒居然还拿她们刚刚来迟的事情说事儿?真小心眼!
她只能打哈哈道:“看来将军是埋怨我们姐妹来迟了,那我们自罚一杯可好?”
说完,端起杯子就要饮下。
梅杏南自然也一同举杯,但却又被贺幽寒拦下了。
他的眼神掠过梅杏南,忽然又道:
“不必当真,本将军就是有些好奇,你们刚刚是不是和什么人聊天,这才被绊住了啊?”
和谁?
梅杏南上午就是和邢飞聊了一小会儿,来迟了是因为特意回去换了套衣服。
小事儿而已,想不到他还挺介意。
看来,他不喜欢那种不守时的人。
武将嘛,这也正常。
这一顿饭可是吃了不短的时间,说是午饭,但已经吃到了天色擦黑。
桌子上的饭菜并没有动多少,更多的还是喝酒。
好不容易将这些人送走,梅杏南已经有些头昏脑涨了。
一整个下午就听这些人在那里高谈阔论,终于是安静下来了。
不过在结账清点酒水的时候,她的心情又美丽的几分。
都是高档的酒水,即便几个侍宴的姑娘平分,也有不少分红入账。
看来夏有枝诚不欺她,还得是这种“大鱼”有油水可捞!
...
在接下来的日子,梅杏南就比较忙了。
或者说,整个教坊司都比较忙了。
因为宫中即将有宴会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