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纱?”
这并不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事实上她记忆力极好,像名字这种东西更是听过一遍就不会再忘。
许如纱。
周云寒那位投井自杀的恋人,也是李尔萱的故友。
许如纱在五年前死去,死因是投井,不可能还活着。
难不成是李尔萱发癔症了?
李尔萱从衣袖中掏出布条,那些布条并不坚韧,看着很细很容易断。若是平时的子夜只要一用力就能扯断,事实上不止子夜,但凡是有力气的人都能扯断。但她此时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李尔萱把她往柱子上绑。
“你疯了吗?许如纱已经死了!”子夜低吼着。
李尔萱摇了摇头,说道,“我没疯,如纱没有死,她就在那儿站着。”她手指着的地方根本空无一人,别说许如纱了,就连个鬼影都没有。
“原因呢?为什么你要帮许如纱?”
“周云寒绑了我娘和小曲,只有拿你才能把他们换回来。”接着她又说道,“我知道易姑娘你是个好人,你一定会帮我的,对吧。”
她麻利地扯着布条将子夜四肢都捆绑在柱子上,尽管在此之前子夜的身体已经完全没有了力气,但据许如纱所说,这样更方便她夺走这具身体。
“为什么不告诉我?”子夜的声音中听不出喜怒,她已经冷静了下来。daqu.org 西瓜小说网
“告诉你?”李尔萱咧嘴笑了笑,“怎么能告诉你呢?你身边那个林侍卫分明就是和周云寒一伙的,如果我转头告诉了你,那我娘他们就危险了。”
“如果你早些告诉我,那我就算是把这条命搭上,也会去周府把他们救出来。”她望向李尔萱的眼中满是失望。
“可你没有。”
子夜收起眸中的失望,活动了下自己的手腕,李尔萱先前绑得太死,都印出了几道红痕。那些绑在她身上的布条只是轻轻一扯便完全断裂,她缓缓地站起身,手中化出一柄玄黑色重剑,朝着李尔萱甩了过去。
李尔萱在她扯开布条时已经是满脸愕然,而当她看那柄重剑朝自己而来时,整个人都惊作一团,蹲在地上抱着头几乎要哭出来。她转头四处寻找刚才还在的许如纱,此时却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你想要我的命。”子夜声音里没有任何感情,冷淡地像是对待陌生人。
那柄剑回转到子夜手中,在空中划出道弧线来。她缓慢地走上前,冷眼看着李尔萱抱头哭泣。她提剑狠厉的将其刺入地面上,正在李尔萱面前,李尔萱被她这一举动吓的整个人都在颤抖,抖如糠筛。
“我没有……易姑娘,我没有……”李尔萱在哭泣着,话语被咽进了眼泪中。
“我曾经当你是朋友。”子夜说道,“在你撒入那些粉末之前,我一直当你是朋友。”
“你、你知道?……啊!”李尔萱忽然发出了一声惨叫,而后她就又开始哭泣起来。
唰的一声,玄黑色重剑从地面拔起,架在了李尔萱的脖颈之上。她的动作利落而迅速,李尔萱根本躲闪不及。子夜有些好笑地看着李尔萱痛哭流涕,一开始选择了背叛的人,难道哭一哭就可以得到别人的原谅吗?
开什么玩笑。
子夜摘下手腕上的红绳,那是李尔萱那次送的礼物,不知道李尔萱在看到这条红绳时是否心中有愧呢?应该不会吧,子夜自我嘲笑到。
她将那条红绳抛到半空中,提剑利落地将那条红绳割成好几段。等她抽回剑时,仍然崭新的红绳跌落在地上,已经变成了几段分散的短绳。
“我不会杀你,一切到此为止。但你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别再来找我了。”子夜冷冷地说道,这已经是她最后的仁慈,“不管是周云寒还是你的家人通通与我无关,就当做从未相识。”
“易姑娘……”李尔萱实在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好。
“滚吧。”子夜不耐烦地说。
见李尔萱还是愣着不肯离开,子夜拿剑推了她一把,寒芒照在李尔萱的脸上,当场把她吓的一个激灵,很快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李尔萱在离开房间前还望了眼子夜,她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似乎这些事情根本无法影响到她,或者说,她根本不在乎。
自己在她眼里根本就是个笑话吧,她这个人真是太冷血了,李尔萱想到。
“啊……你们?”李尔萱刚一推开房间的门,就看到门外一大一小两个人正侧着身子在偷听。
“滚吧。”门口那人脸色阴沉的可怕,眼中似乎恨不得把她当场斩杀于此。
李尔萱半句话都不敢再多说,小碎步离开了这里。
“来了就进来,这场戏好看么?”
房间中,子夜一脸烦躁地坐在桌前,不停地给自己茶杯里倒水。那柄重剑被丢在一旁,与她刚才刺出的裂痕倒在一处,相依为伴。
“你很意外。”林玄走上前将剑捡了起来,擦拭过后又还给子夜。
“不意外才是假的。”子夜冷笑了两声,“我能理解,但我不喜欢她这样的选择。如果她告诉我的话……算了,没有如果,凡人不该肖想如果这种东西。”
“为什么不杀了她呢?剑锋过喉,轻而易举。”林玄不知从哪里摸出把短刃,用手挡着,比在自己的脖颈上,“就像这样。”
短刃快速抽过他的脖颈,而在他的手心则出现了长长的一道血痕。
他真的划了下去。
“林玄你也疯了?!”
子夜皱着眉开始找纱布,但这种东西并非必需品,就连客栈也不会在房间里放这些。子夜只能让师北辰下楼去找客栈的人要一些,而她则拿出药膏往林玄的手上抹。
“解气了吗?”林玄忽然说道。
子夜白了他一眼,没多说话,只是抹药膏的手更重了些。林玄并不怎么怕疼,但还是抱怨了两句。
“我很生气。”子夜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她这件事情我明白、清楚、理解,但我不会接受她的任何解释。”
“所以你让她滚。”
“对,我不想杀她,她做的事情远没有到需要死的地步。”子夜道,“可我很生气,气到已经不能再看她的脸,我怕我骂人。”
“……”
“我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