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不过她是自己跑回来的。”时寻隐又补充到,“她和旁人不同,昨天去检查监牢的时候,被人发现她自己蜷缩在监牢的角落,就像刚刚一样。当时监牢的铁栏都没关上,新派去的那个狱守还以为她是哪家的小娘子走错了地方,后来上报后才知道这是个重刑犯。”

“她一直都是如此吗?”子夜又问到,她可不想一直与这么个自闭的白晓交谈,这实在太折磨人。

时寻隐犹豫了片刻,开口提议到,“这个得问玄征司的人,我也是第二次见到她。”

“这样啊……”

“我去帮姑娘把玄征司的人带过来!”

还不等子夜拒绝,时寻隐已经风风火火地往院外冲去,目的显而易见。子夜心中暗想这姑娘倒真是个活泼的人,做天征狱的捕快实在是磨练自己,像她师兄赵子涉那般能静下心来的人更适合这一职务。

作为一个修士与普通人对半分的王朝,中承的捕快一向活的委屈,不管是二百年前还是二百年后。捕快们平时管管普通人都够费力,在遇到修士时又只能束手无策,没个好脾气说不定哪天就被气死了。

时寻隐行动力够快,还没等子夜无聊几分钟,便看到她揪着看守老伯的领子往这边跑过来,很是着急。

“这是看守玄征司的钱伯。”待到站定后,时寻隐将这位老伯介绍给了子夜,“那天被打晕的人也是他,他应该算是对白晓比较熟悉的人。”

那钱伯颤颤巍巍地朝子夜点点头,“鄙人就是钱鑫,是玄征司的看守,从那妖女被关押起这儿的看守一直就是我和老邓两个人轮换。”

“老邓是?”

“他也是玄征司的看守,和鄙人一样。”钱鑫答道,“他今天孙子百日,回家给孙子摆宴席去了。您也不用找他,他知道的我都知道,敢问姑娘有什么想问的?”

“白晓,也就是里面关押的那个女人,她一直是那样的吗?”子夜想了想又补充到,“就是缩在墙角,自言自语。”

钱伯似乎是在回忆,子夜稍等了一会儿后才听到钱伯说话,“您说的是那个妖女吧,她可不疯,就是有点怪。”而当子夜问到具体哪里怪时,钱伯又说,“她当时被抓的时候是时大小姐的哥哥时捕头亲自押回来的,但是她完全不反抗,虽说时捕头武功盖世吧,可那妖女听说是个修炼的,怎么可能简简单单束手就擒?您说这不是很怪嘛。”

时大小姐的哥哥?子夜目光瞥向时寻隐,见她有所闪躲,当下便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她冷笑一声,又问道,“那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疯的?”

白晓为何会选择束手就擒很容易理解,毕竟牢狱是最安全的地方,任凭花青燃如何琢磨也不会想到白晓会在玄征司中。可白晓为何会变成那副模样又是一个问题,她上次身边跟着的少年呢?以及她为何要杀人……这可能都与她发疯一事有牵连。

这次钱伯答的很快,几乎没有思考,“就是昨天,从昨天开始她就是那个样子了。不过要鄙人说啊,能做出再跑回玄征司这种事情来,她估计脑子本来就不好使。”

子夜听到这话笑了笑,应和道,“确实如此。”之后她又朝时寻隐说道,“我也没什么好闻的了,让老人家回去休息吧。”

“别看鄙人的年纪大,,可鄙人还健壮着呢!姑娘莫要小瞧。”钱伯反驳到。

子夜哭笑不得地说道,“那接下来我要再去看看那妖女,钱伯你要一起吗?不保证安全哦。”

这话一出,那钱伯直接打了退堂鼓,和时寻隐道了声别后便离开了这里。

“钱伯以前也是玄征司的捕快,上了年纪后才退下来的,人还是有些不服老。”时寻隐说到,“不过他懂眼色,今日的提问不会告诉别人。”

“那最好。”子夜垂眸道,“我不想明日以私自查案被天征狱的人拎到牢狱里待三天,若真被抓进去,时大小姐可得为我作证,过几天我还有比试。”

时寻隐听到这个称呼时脸色一变,急忙解释道,“我并无隐瞒,那些详情我远不如钱伯了解,我哥不让我干涉玄征司的事情。”

“另外姑娘放心,此事绝不会影响你的比试。我同那流萤还有些交情,哪怕真的耽误了时间,我也能帮你换换时间,绝不耽误。”

“我逗你的,本来也没觉得你们的捕快能抓到我。”子夜抻了个懒腰,往地牢的方向走去,“怎么?还不跟上?我可开不了地牢的门。”

时寻隐在反应过来后便飞速跑到地牢门前,她身上钥匙带了一串,粗略估计半个牢房的钥匙都在了,但她偏偏就能从中准确地找出正确的钥匙来。

“子夜……”

光束初打入监牢时,白晓猛地从墙角爬到铁栏前,手握着铁栏死不撒手。

“你又来了,子夜,你一定是舍不得我对不对?”她的声音仿佛从幽冥炼狱中爬出的森然女鬼,边说还边咯咯咯地笑着,笑声回荡在这逼仄的监牢中格外响亮,甚是骇人。

子夜白她一眼,懒得理会她这副鬼样,左手伸向铁栏中,拽着白晓的衣领让她整张脸都贴在铁栏上。而后她的手又顺着衣领爬到了白晓的脖颈处,此时她才算开始用力,单手锢着白晓的脖子死死不放,在时寻隐看来,她这简直是想要把白晓掐死。

“姑娘你别冲动……”生怕子夜将白晓活生生掐死,时寻隐赶忙劝阻到。

然而子夜只是回头冲她森然一笑,却没有半分要放开的意思。

“白晓,你装够了没有?”

子夜左手猛然用力,让白晓的脸又一次狠狠地撞在铁栏上,好在玄征司的铁栏够结实,不然很难撑得住这一次撞击。

“从一开始我觉得你不对……脸、袖子,甚至是衣服都是一副肮脏不堪的样子,偏偏手又很干净。”子夜的声音也阴沉了下来,“也是,你一个善用暗器的人怎么可能委屈自己的手呢?”

“真可怜啊,你不过是华峰座下一条被抛弃的狗而已,如今已经落魄到需要躲入大牢避难。怎么?你是怕被天极剑宗找上门吗?呵……诬陷天极剑宗弟子,你猜花青燃会怎么收拾你?”

“住嘴!”

“我可没诬陷他,那明明是他自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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