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魔都有苏城

离歌成了蝮王府的郡主,进出都是前呼后拥,二十四小时被保护的严严实实滴水不漏,好几次想要去找慕晓语,但都被蝮王拒绝了,理由很简单,她已经是蝮王府的郡主,继续跟白泽山的人接触不合适。

一直到一个月之后。

清晨,东方露出一点鱼肚白,慕晓语穿戴的十分正式站在后院的凉亭之中,夕阳老人、海底白鲨、上官苦、双生子五人就在身后陪着。

她已经在凉亭站了一夜,一晚上的时间动也没有动一下。夕阳老人、海底白鲨、上官苦三人还好,他们都有功夫底子,站一晚上算不得什么,可怜双生子娇滴滴的美人儿,早已双腿发颤,双眼红肿。

虽然慕晓语叫他们都不用陪着,可是她的反常让他们一点也不放心,所以谁也不敢走开。

第一缕阳光洒落在身上的时候,慕晓语终于开口了,告诉他们道:“我要进宫面见魔王,生死难料,若我死了,你们立刻离开有苏城。”这是一个艰难而痛苦的决定,原先召集这些人是为了离开有苏城的,可是过去的一个月她对有苏城有了大概的了解,就凭这些人她是绝对不可能离开有苏的,所以,她决定了,不让他们去送死。

听见她要去魔宫,另外五人都吓了一跳,夕阳老人拱手作揖问道:“敢问小姐去魔宫所为何事?”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她也不想在瞒着什么了,因为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告诉他:“白泽让我给魔族之主送个东西。”

叹气,无奈道:“果然是这样。小姐,魔宫你不能去,几千年来,有苏跟白泽山一直不和,替白泽送礼来有苏的,从未有人活着离开魔宫。”

这些事情,慕晓语多多少少的都知道了;早已有了准备,回答他:“我必须去,这是我跟白泽的交易。”

夕阳老人看一眼另外的两人,三人跪请道:“我等愿为小姐效死,代小姐前去魔宫。”

慕晓语的心有一丝酸酸的,她利用了他们,他们却对她忠心耿耿。自嘲一笑,十分无奈道:“我倒是也想让你们代我去,只是此事恐怕非要我亲自去不可。不要说了,一切听从我的命令吧。”

三人还想再说什么,但慕晓语以更加严肃的口气说:“再多言,就不要叫我小姐了。”

寂静,无边的寂静;能清楚的听到心跳的声音。

好一会,慕晓语转身,有些不舍的看了五人,嫣然一笑走了。

他们要跟她一起去,她拒绝了;他们要送她到宫门,她也拒绝了。

留下的人只看着她的背影,直到背影消失了还不愿转身。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因为他们很清楚,魔宫不是蝮王府,就算蝮王府是六大部族之首,但拼死还有一丝机会,可是魔宫,除非白泽亲自来了,否则去再多的人也只是白白送死。

慕晓语只身到了宫门,递上名帖道:“白泽山使者求见魔族之主。”

白泽山使者来有苏城,这不是第一次了,但只身而来,也没有随行文官,这还是第一次。

守卫不太相信的看了她一眼,拿了名帖去通报禁卫将军。

听闻白泽山使者来见,禁卫将军也不敢怠慢,亲自迎接出来,见到慕晓语,不由得皱起眉头,问她:“尊使是只身前来?”

意料之中的反应,慕晓语颔首应道:“白泽上神今次差我前来,并非为了公事,所以不曾有倚仗及官僚随行。请将军通报殿下。”

禁卫将军叹气,有些不忍的样子,但什么也没说,拿着她的名帖转身进去通报。从他的眼神里看得出来,慕晓语不是第一个来有苏给白泽充当私人信使,而且之前的人下场应该都不好。

最坏的情况,她已经准备好了,准备了很久了。

真的到了,还是很心慌、很不甘。

忐忑的等在宫门外,心里七上八下。

终于,宣布她命运的时刻来了,禁卫将军领着一个内侍官出来,对慕晓语行大礼道:“我主有请,白泽山神仙入朝。”

慕晓语没有片刻迟疑,跟着内侍官进去宫中。

殿上已经三司列阵,天子仪仗队左右排开,魔主高坐在代表权利的椅子上,俯视慕晓语,眼眸中透着一百分的不喜欢。

慕晓语进殿,并未向魔主行跪拜礼,拱手作揖道:“白泽山慕晓语见过有苏城主,代白泽上神向有苏城主问好。”

见君不跪,这是在藐视魔族之主的权威,大司空怒目而视,请示魔主:“王上,此女子胆大妄为,见君不跪,臣请治其罪,斩首示众以维护我王威严。”

魔主不语,大司空叫道:“殿前卫军何在,将此女子推出宫门斩首。”

还真要杀了她,慕晓语可不想这么就死了,赶紧开口:“慢,殿下,在下有话说。”

魔主轻轻抬手止住了卫军,点头道:“你说吧,我也想听听你有什么样的理由。”

她的声音很奇怪,有点无可奈何的感觉;可是堂堂的魔族之主能有什么事让她如此为难呢?慕晓语猜到了一下,又不敢往那方面去想。

暗中呼口气,拱手作揖道:“殿下,我虽是白泽信使,但并非携公而来;且我在白泽山是上神的宾客,到了有苏自然也不会是魔主的臣子。”

魔主没有再为难她,开口道:“也罢,就说白泽让你前来所为何事?”

慕晓语看了三司及仪仗队,皱眉道:“殿下,我以朋友身份来,你在朝堂上接待我,在下以为不妥。”

魔主终于正眼看了她,脸上有了一丝笑意,起身道:“都退下吧。”

三司不动,仪仗队也不动,都警惕着慕晓语,在她们的眼里,慕晓语是刺客。

魔主却不以为然,下令道:“退下,我堂堂魔族之主,还怕一个小姑娘使什么诡计不成。”

三司及仪仗队虽不愿,但也不能在白泽山使者的面前显得胆怯,都退了出去。

魔主起身走过来慕晓语身边,问她:“现在可以说了,白泽让你前来的目的。”

慕晓语将古琴及画轴奉上,回话道:“上神托我将此二物送来有苏,而今事得圆满,还请殿下回书一封,我会尽快赶回白泽山交给上神。”

魔主打开画轴,眼神变得柔和,问慕晓语说:“你知道画中何人吗?”

似是而非的问题,画中的女人就是眼前的魔族之主不会有错,她为什么这么问,慕晓语却猜不透;只好如实回答:“画中人该是殿下。”

“是,也不是。画中人名叫苏柔,那时她还不是魔族之主。”

慕晓语心中所想得到证明,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一面众神之首,一面是魔主天子,哪个她都得罪不起,只能闭嘴不言。

她不说话,苏柔却似非要她知道不可,错开身走到大殿门口,昂首遥望白泽山的方向,吟唱到:“十里长亭霜满天,渔家灯火此时明。行人已离东江外,犹抱琵琶细拨弦。”这首词是题在画轴上的,慕晓语刚刚瞟了一眼。苏柔为什么要读给她听,却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还没有来得及理出头绪,就听到苏柔问她:“世人皆说离别苦,你说是走的人苦还是送的人苦?”

或许,她只是勾起了过往的回忆。慕晓语这么想着,就回答苏柔:“依我看,送的人不苦,走的人也不苦,看得人苦。”

苏柔轻回首,余光瞟了她一眼,饶有兴致的问:“这话说得到有些意思,且说说是为何。”

慕晓语走过去跟她并排的位置,回答道:“离别之苦,不舍而已。真正不舍的人,又怎么忍心去送呢。”

苏柔的嘴角露出个苦涩的笑容,道:“是啊,万般不舍的人连送别也不敢!那走的人呢,她总该是苦的吧。”

慕晓语摇头,说道:“千里远去,一切都是未知的,忙忙碌碌,哪顾得上苦。”

苏柔愣了一下,笑了笑,又问她:“那看的人哪里苦了?”

“本是化外人身外事,却无故跟着白白的揪心一场,不是很苦吗!”

苏柔听了,摇头道:“果真是巧舌如簧。”叹口气,又说道:“我却真想有你这般领悟;解了这千万年的心结。”

接下来的话,不论是什么慕晓语都不愿意听,开口打断她:“殿下乃天纵之才,晓语不敢自比。”

苏柔看着慕晓语,眼神中有几分故意为之的笑意,与她说道:“你可知白泽为何让你送这古琴画轴来?”

白泽究竟为什么要她当这个信使,慕晓语心里也有这个疑惑。回答苏柔说:“在下不知;大概是我的死活不足轻重吧。”

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答案,苏柔跟白泽有旧情,见到慕晓语自然不会喜欢,女人的醋意是不需要理由的,所以她有一万个理由杀了慕晓语,而且是非杀不可。

虽然已经准备好赴死,可是要是就这么死了,还真是不甘心!

苏柔把画轴卷起来抱在怀里,说道:“那我们就且看看在白泽的眼里你的死活是不是不足轻重的,委屈慕姑娘在宫中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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