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丧命,但也绝不是一个好消息,苏柔把她留在宫中究竟是什么用意?不搞清楚这一点,她就寝食难安。
不论什么原因,苏柔并没有给她选择,她只能静观其变。
就这样,慕晓语很不情愿的在宫里住了下来。
到了第二天晚上慕晓语还没有从宫里出来,也没有传出她的其它任何消息,等在家里的人有些心急了,开始商量对策,在究竟是听从慕晓语的建议离开魔宫还是召集人手准备营救的问题上出现了分歧。
上官苦认为魔宫虽然戒备森严,但拼死一战也未必就不能闯进去。可夕阳老人极力反对,他清楚慕晓语的能力,如果能出来不用他们去救,如果慕晓语自己闯不出来,他们去了也没用。
争吵了半天也没结果,最后谁也不退让,在大堂之上僵持不下。
他们不吵了,双生子才插话进来:“去蝮王府是不是比去王宫简单多了,我们去请离歌帮忙打听,有了结果再做决定。”
这是一个好办法,夕阳老人立刻同意:“就这么办,离歌是主人的弟子,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上官苦也觉得可行,点头道:“办法虽好,可她如今是蝮王府的郡主,我们之中没有任何人有本事进去出来,更不用说请她帮忙了。”
双生子看彼此一眼,自告奋勇道:“我姐妹愿意前往。”
另外三人立即反对,尤其是海底白鲨,更不愿让女儿去冒险,严声道:“蝮王府的危险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的,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英雄好汉试图前往,无一例外都葬身其中,主人是第一个安然出来的;但你们也应该世道是蝮王府忌惮她白泽山使者的身份没有动手,你两不会武功也无傍身之物,就不要去送命了。”
虽然已经在一个屋檐下相处有些日子了,但双生子跟海底白鲨的父女隔阂还没有消除,他不让她们去,姐妹二人还就非要这么做不可,跟夕阳老人请示道:“夕阳伯伯,你就让我们去吧。蝮王府虽是龙潭虎穴,但我姐妹二人不过是江湖卖唱的戏子,跟郡主有一面之缘;到了有苏倚仗她的羽翼生存是情理之中的。就算蝮王再怎么不喜欢,总不至于把他外甥女的昔日好友置于死地。”
她两的理由实在是滴水不漏,夕阳老人也觉得蝮王府虽是龙潭虎穴,却未必是吃了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
但她两是海底白鲨的女儿,最终决定权在海底白鲨手上。还是把这个难题丢给他:“这件事还是你拿个主意吧,我想就算主人在此,这件事也需要你来拿主意。”
海底白鲨当然不愿让双生子去,但双生子可不会听他的;对夕阳老人拱手致谢:“多谢夕阳伯伯,我姐妹立刻前往。”
海底白鲨双拳紧握,‘担忧’两个字已经写在脸上;但什么都没说,他比谁都清楚双生子不可能听他的,就算他们所有人都反对这姐妹二人也一定会去。
想要跟两个女儿说一声“千万小心”。可双生子已经起身去了,只留下一个背影给他。
上官苦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我立刻召集人手准备接应;两个侄女不会有事的。”
海底白鲨无奈摇头,道:“算了吧,你我都清楚,主人不在,蝮王府的高手任何一个我们都对付不了;她两的安危,还是交给上天吧。”
听天由命,这是江湖中人最不愿意的选择,却又是不得不做的选择。且海底白鲨也知道,既然叫了慕晓语一声主人,那么他的一切就都是慕晓语的了,当然也包括两个女儿的性命。
听见这话,夕阳老人却别有意味的叹了气。紧跟着,另外两人也同样的口气叹了气。他们都清楚,何止是双生子的性命,还有慕晓语的性命、他们三个人的性命以及手底下百十号人的性命都交给了天意。
三人对面坐着,互相看了,眼中尽是无奈的神色。
默了有半刻钟时间,夕阳老人开口道:“那边小姐的情况肯定不好,否则不会一天一夜没有消息,咱们得有所准备啊!”
上官苦心里是真的苦,因为海底白鲨一句话毫不犹豫的跟随慕晓语,还没来得及做点什么就陷入这么大的危机之中;他虽然不怕死,也不后悔,可是要就这么结束,怎么能甘心。
海底白鲨也不好过,这段时间两个女儿好不容易不回避他了,正准备慢慢修复破损的父女关系,慕晓语却陷入了危机之中,放开她小姐的身份不说,没有慕晓语这个中介,两个女儿恐怕也不会继续跟他同处一个屋檐下;所以不论如何,他必须救出慕晓语;可有苏乃魔族之地,魔族的宫殿又岂是说进就能进的。
夕阳老人虽然没有他两想得多,可是也并不轻松;他是真的完全的把慕晓语当做小姐,现在慕晓语陷入险境,自然要全力以赴,准备好效死。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但三人并未散场,就静静的坐着、等着。
黄昏,太阳已经只剩下最后一缕光辉在人间;双生子到了蝮王府前面的大街上;姐妹二人紧握彼此的手,壮起胆子走到蝮王府大门前,把一个剑匣递给守卫;道:“烦请通报郡主。”
虽然蝮王府严禁人族靠近;但她们是来找郡主的,守卫也不敢怠慢,接过剑匣进去通报。
蝮王府后花园,离歌正在练剑。听见蝮王叫她,连忙过去。
这个舅舅把她照顾的很好,跟亲生的一样,从来没有强迫她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也没有追问她不愿说的事情。
蝮王递给她一把木剑道:“你有朋友来访。”这柄木剑离歌认识,就是在宛城的时候慕晓语让老木剑做的两把木剑之一。
是慕晓语来找她,离歌高兴的差点大叫。自从她做了蝮王府的郡主之后,几次去见慕晓语都被拒之门外,本以为今生都见不到师傅了;可没想到师傅还有愿意见她的一天。
高高兴兴的跑出来,却只见到了双生子;左顾右盼,问她两:“我师傅没来吗?这剑怎么会在你们手里。”
双生子收回木剑,见礼回话道:“主人进宫去了,木剑是主人临走时留给我们的,要我们在必要的时候拿着这柄剑去东明投靠公主。”
看了离歌一眼,才又继续道:“主人是昨天一早进宫的,两天一夜过去不见回来,我们很担心,所以想请你打听一下主人的境况。”
听到慕晓语进宫去了,离歌也十分吃惊,虽然早知道慕晓语来有苏必然是有什么大事,可一直没敢往这方面想。
而且她已经到有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现在才进宫,看来事情不简单。
慕晓语是白泽山的人,进宫去会面临什么样的境况,离歌想不到,也不愿想。离歌心里有些慌乱,问双生子:“师傅可有交代什么?”
双生子摇头:“没有,只是临走前说了些不吉利的话。”
至于到底说了什么,离歌不敢问,让双生子等着,去找蝮王打听情况。
蝮王府书房之内,见到离歌进来,蝮王笑着问她:“你想问你师傅的事?”
离歌点点头:“你都知道了?”
蝮王让她坐下,告诉她说:“早朝的时候王上说了一些,见到那两姑娘,我就知道她们是来让你打听慕晓语的事情。”
蝮王知道,那真是太好了,离歌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那我师父她?”
“她没事,只是王上请她在宫中暂住。”顿了一下,又说道:“另外王上还说这些天有些不速之客到了有苏,要各部族小心防备,以免给人可乘之机。她们既然是你的朋友,你就劝劝她们,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他的话外之音离歌听出来了,慕晓语是被魔主软禁在宫中了。但其中究竟有怎样的曲折,却让离歌很是不解,问道:“她不是白泽山的人吗?王上怎么能把白泽山的人留在宫里?”
听她如此问,蝮王笑了出来,十分满意的样子。说道:“这些天你长进不少;不错,就常理而言王上并没有理由把白泽山的使者留在宫里;应该关进大牢或者杀了她;所以其中究竟有怎样的曲折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这不是一个坏消息,至少你师傅还活着。”
王上会杀了师傅吗?离歌很是担心,问蝮王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王上不会杀了她的吧。”
她的担忧蝮王知道,也能够理解,告诉她说:“如果她是代表白泽山来的,自然是应该好吃好喝的招待,可你师傅不是代表白泽山来的,而是给白泽私人送礼前来;以前的时候,王上总会大怒,将来人斩杀头颅送回去,可是你师父聪明,她要求单独跟王上说话。不知道谈了些什么,王上并未杀她,只是把她软禁在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