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37章 只有钟予是不一样的,对吗……

隐秘又高级的宴会厅之外,一辆车缓缓停下。

当一个面容精致,穿着昂贵露背吊带黑裙的大美人,全身湿透地坐上后排的时候,司机还是投去了震惊的目光。

车门被关上。

后视镜里她的发梢都湿透,散乱贴在直润的肩膀上,显得皮肤昏暗中也莹白。

她转过来,浅金色的眸里冷意浓重,一丝笑意也没有。

司机心脏猛地一跳。

然后他的第二次震惊,就是看到她给的小费金额的时候。

“麻烦了。”

冷艳的美人开口也是礼貌疏冷,她浑身撒发着一种压迫的气势感,让司机几乎一个字不敢多说。

“好……好的,小姐。”狂压住心跳,司机赶紧移开自己的目光。他转向道路前方,就定心开车。

莫名地,他感到了一种浓浓的危机感,脊背都开始陡然发凉。

车行驶地飞快,到了都城一处顶级公寓前停下。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挑高的玻璃门后的时候,司机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危机感来自那里。

她身上带着……只有顶级的Alpha,在某个时期会出现的异常的躁动感。

压抑,压迫,威慑。

让人本能地感到恐惧。

苏蓝燥得厉害。

公寓里巨大的落地窗,将都城的夜色都铺在了光滑的大理石瓷砖的地上,泛出冰凉又朦胧的光。

她扶着额头,踢掉鞋子,钥匙被毫不留情地甩在台面上,发出当啷一声。

手机还在震动,它已经震了一路,现在连带着底下的台面一起震,嗡嗡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清晰,苏蓝看都没看,扔到了一边。

浴室。放水。注满。

浴缸的水蓄满了。

她躺进去,把湿透的身体浸入冰冷的水面之下。

燥热。燥热。燥热。

皮肤下的血管里的血液都在燃烧和沸腾,搅得她心神不宁,皮肤就算被寒意刺骨的水包围,也没有办法抑制住那种糟糕的渴望。

闭上眼就是钟予,睁开眼还是钟予。

那张被泪水浸透的脸。

那张喊着她名字的脸。

……那张瑰艳至极的脸。

他湿红着眼,舔她的手指,张开唇又轻轻含住。手指摩挲过他柔软的唇瓣,被湿热的软舌卷裹吞咽着,他的舌尖勾人,吮着又咽下,精致的喉结滚动。

他凑过来,迷离地贴近了望她,潮红的脸漂亮至极,唇瓣水色湿润。

苏蓝,我这么做……你喜欢么?

他又当着她的面,慢慢地舔了一下她的指尖,漂亮的眼抬起,迷离地直勾勾地盯着她。

你喜欢么?

粗暴地对我吧……没关系……

……

……

苏蓝猛地从水里坐起来。

水一下被她的动作溅出了浴缸,哗啦一片洒在地上。

浴室里灯光昏亮,只有浴缸边缘还在持续滴落的水声,和她急促的呼吸声。

苏蓝用手撑住了额头,重重地喘了口气。

她在想什么?

她都在想什么?

不对……不对。

她怎么会在想这些?

哪里出了问题。

浴室里的光并不明亮,她努力定了定视线。沾着水的手在脸上抹了一把,身体的热度和水的温度都滚烫地令人战栗。

她盯着水面,感觉自己吐出的呼吸都灼热。

那种本能的,来自她的骨血的叫嚣着的渴望。

她正在切实地体会到。

……易感期。

苏蓝极慢地反应了过来。

她竟然毫无征兆地……进入了易感期。

上一次的易感期,还是在她刚刚重生的时候,新灵魂与新身体磨合,把她折磨得浑浑噩噩。

透明针剂的抑制剂,被她控制不住力道捏碎了好几支,才终于打进了身体。燥热消退的时候,苏蓝的冷汗都已经快湿透床单。

……她怪不了自己。

以前她的易感期,她基本没用过抑制剂。

……

现在的苏蓝落到了同样的境地。

甚至更糟。

抑制剂本来应该在易感期开始前就打进去,才有最好的效果。

身体里的燥热汹涌,血液直冲脑袋,苏蓝换好了衣服出来,打开床头柜的抽屉。

她站定了。

……三样糟糕的事情。

不明不白就开始了的易感期。

一个人在家。

没有抑制剂。

她都不知道哪个更糟。

苏蓝没有买抑制剂的习惯。

以往的这个时候,提前感觉到了易感期的开始,她的身边就已经有人开始陪着了。

……现在。

面对着空无一物的抽屉,苏蓝神情恍惚了一瞬间门。

这里还是她的新家,没有家庭医生给她准备。

头痛欲裂,苏蓝猛地合上抽屉。

走出房门。

苏蓝摸到了差点被自己砸坏的手机。

霍游寒的短信和电话都快把她的手机屏幕淹没,苏蓝没看,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

对方秒接:“你终于接了?你在哪?我到处都没看见你,你去哪——”

“霍游寒,你家里有抑制剂么?”

霍游寒的声音顿了一下,急促道:“……什么抑制剂?你在哪?我需要跟你谈谈,晚宴上你为什么要找钟予——”

问题太多了。

咔。

苏蓝直接挂了电话。

她单手撑在桌子上,脑袋里烧灼的感觉越来越烈,她都有些晕眩。

那种糟糕的……想要被抚慰的感觉。

在她不得不一个人的时候,这种感觉就太糟糕了。

何况她总能闻到自己身上还带着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玫瑰香味。

明明都洗过澡了。

苏蓝拿起手机,在网上搜到了附近药店的电话,送过来要半个小时。

她刚准备按下拨出键,霍游寒的来电提示又跳了出来。

霍游寒:“我在楼下,马上过来。”

比半小时更快。

“麻烦了。”她说,“放门口。”

门铃响起来的时候,苏蓝扶着额头去开门,却见高大身形的男人本人拿着抑制剂站在她的门前。

他的脸色沉沉,目光幽深。

一言不发。

苏蓝眉头皱了一下,她没多说话。

从他手里接过抑制剂,“谢了。”

她转过身,顺手带上门。

门“嘭”地一声,隔了几秒缓慢地在身后关上,走出去几步,苏蓝才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霍游寒跟着她进来了。

她转过身,就看见男人站在玄关的阴影里,身形被昏暗笼罩,看不出来神情。

没有光线的玄关漆黑。

他就这么站着,晦暗不明地看着她。

霍游寒沉沉开口:“你宴会的时候,去找钟予做什么?你为什么要在意他?他跟你什么关系?”

一字一句,问得缓慢。

苏蓝眯了下眼,“关你什么事?”

她抬手示意了下门的方向。

“门在那里,麻烦霍少爷你自己出去。”

“跟另一个在易感期的Alpha待在一起有多麻烦,你不会不知道吧?”

她扬了下手里的抑制剂,转过身,“谢谢你的抑制剂。”

……

刚拆开一支抑制剂,耳边呼声传来的时候,苏蓝反应也极快。

身体本能地驱动,她嘭地一声,掐着霍游寒的脖子就将他狠狠撞在了一边的墙上。

后脑勺撞墙,霍游寒重重闷哼了一声。

“你有病?”她问,“跟我动手?”

霍游寒看着面前的女人冷冷出声,浅金色的眸子寒意极重,

“易感期还敢来挑衅我?你不要命?”

被她用力地掐着脖子,霍游寒只感觉大脑充血,呼吸困难。

他伸出手,拽上了她的手腕,握得很紧。

他吐字艰难,

“回答我的问题。”

“你跟钟予——是什么关系?”

苏蓝的眼神沉了下去。

被那双眼睛盯着,像是被食物链顶端的狩猎者盯上,危机感密密麻麻从霍游寒的脊背往上漫延。

他艰难地喘了口气。知道自己今天非要这个答案不可。

他……放出了自己的信息素。

来自Alpha的信息素强硬剧烈,带着浓浓的攻击性,一瞬间门充满了整个空间门。

这是一个最恶劣的挑衅行为。

骤然弥漫的寒松气息里,霍游寒双目通红,死死盯着她。抓着她的手腕的手用力。

嘴唇抖索,一个字一个字地蹦,

“你承认吧。”他说,“你就是苏蓝。”

屋内寂静地出奇。

夜色蔓延到两人脚边,大理石的瓷砖反射着银白冰冷的光。

良久。

苏蓝终于笑了。

她松开了他的脖子。

弯起的眼里,一丝笑意也没有。

下一瞬,她的信息素径直笼罩住了他。

强烈的入侵和攻略,顶级的信息素让霍游寒刚开始喘过气的喉咙瞬间门又再一次窒息,喉间门的空气急速地减少,他剧烈地弯腰咳嗽了起来。

她拽上他的头发,将他的头又一次重重撞在了墙上。

……

高级公寓里一片狼藉。

挂画,雕塑,摆件,桌子椅子,茶几沙发,柜子倾倒,里面昂贵的瓷器哗啦啦碎了一地,在夜色下那些碎裂的边缘闪着锋利的光。

霍游寒喉间门腥甜,气血翻涌,他撑在地上剧烈地大口喘着气。

喉咙滚动,都在发干。

……是她。

不敢置信的情绪在他胸口里冲撞混搅,却又一遍一遍提醒着他这一个事实。

一定是她。

就在他不远处,黑发的女人已经对被她发泄过的同类失去了兴趣,她站在那儿,拆开了新一支抑制剂。

霍游寒转过头,盯着她,心脏都快从胸膛里狂跳出来。

……就在刚刚。

她把他摁在地上的时候,唇角弯起,笑得开心。

然后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

一个极近羞辱……极近挑衅的动作。

但苏蓝……

苏蓝也对他做过同样的动作。

霍游寒喉结滚了滚。

在她……第一次跟他见面,跟他动手的时候。

那天,他本来是去找她的麻烦,却在把她推进房间门里之后,被她夺了枪,反制了一把。

用来威胁的枪被她轻松抢走,他的拳脚被她制住,皮带也被她抽出来,绑了他自己的手腕。

她当着他的面,将他自己的枪塞进了他的嘴里,然后……奖励似的拍了拍他的脸。

……

就是她。

霍游寒喘着气,耳朵旁都在嗡嗡作响。

一定是……一定是。

“……你是苏蓝。”

霍游寒坐下在地上,转过身向那个女人说道,嗓间门的干涩和剧痛比不上他狂躁的心跳,“你就是苏蓝!”

“怎么,你不敢承认吗?”他说,“苏蓝,承认你自己还活着就这么难吗?”

“承认就这么难吗,苏蓝?!”

不远处,拿着抑制剂,正准备打进胳膊的女人停下了动作。

她向他看过来。

淡金色的眼眸在昏暗中冷得像冰。

她笑起来。

女人走过来,弯下腰,一手拽住他的头发,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面对面。

她打量着他,像是在打量什么有趣的东西。

“你承认吧,你就是苏蓝。”霍游寒痛得冷汗都出来,面皮绷紧,还在喊,“你有什么不敢承认的?你怕什么?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就是——”

“嗯,我就是。”她说。

霍游寒话音戛然而止。

像是有什么重物砸中了他的脑袋,霍游寒一时之间门呼吸都中止了。

“你,你,你……”

他震惊地瞪大眼看着面前的人,嘴唇剧烈哆嗦着,话都说不清楚。

“你,苏蓝,你……”

而女人没有理他。

她从他的后腰摸出了他的枪,在跪着的他面前,慢条斯理地数起了子弹。

一颗,两颗,三颗。

随手扔掉。

剩下的三颗装好,合上弹匣,手势娴熟。

霍游寒喉咙滚动,他呆呆地看着女人的举动。

被甩掉的子弹在大理石地面上圆弧地滚动,滚到了他的手边,停下。

“苏蓝,”他嗓音沙哑,“……你做什么?我的枪……”

苏蓝微微抿起唇,淡金色的眼眸里此时色泽沉沉,她转眼看他,露出一个很单纯的笑。

“给你奖励啊。”

“你不是最喜欢这个了吗?霍大少爷。”

霍游寒心头重重一跳,随即他脸上猛地涨红,想说些什么,冰凉的枪口就怼上了他的咽喉。

男人锐利的喉结在枪口之下,极其缓慢地停下了滚动。

女人拿着枪抵着他的喉咙。

她微笑着,声音很轻。

“之前让你滚,你都没有滚,非要在我易感期的时候找我麻烦。你说说看,你是什么毛病,霍大少爷?”

喉结又滚动了一下。

霍游寒感到不妙,身体里的血液翻涌,他盯着她,浑身滚烫,心跳逐渐加剧。

苏蓝脸上出现了一抹奇异的笑。

“就这么喜欢当狗吗?想要人给你奖励?”

枪口顺着他的喉咙慢慢上移。

“不如叫几声给我听吧。嗯?……霍大少爷。”

“我记得,你很熟练来着。”

她用枪管拍了拍他硬朗的脸。

这个动作太刺激,霍游寒脑子“嗡”地一声炸了。他张口,“苏蓝,不是,我没有——”

“不叫?啧。”

女人说完,似乎是嫌他吵,她直接一手捏住他的腮帮,力道之大迫使他张开了嘴。

冰凉的金属枪管,就这样毫不留情地猛地捅进了他的嘴里。

“你不就是喜欢这样吗?”

金属一直顶到嗓子眼,霍游寒剧烈呛到想要干呕,眼前都眩晕地冒金星,一瞬间门整个人都僵直了。

他还没从突如其来的懵然和刺激中反应过来,就听到了“喀哒”一声。

霍游寒汗毛竖起,那是上膛的声音!

苏蓝在干什么?!

枪还在他嘴里!

霍游寒剧烈地挣扎,她捅得很深,他含含糊糊只能让枪管进得更深,他几乎都要翻眼。

苏蓝拿着上好膛的手/枪的手很稳,另一手慢悠悠地拍了拍霍游寒那张好皮相英俊的脸。

她歪着头,笑得慢条斯理,“别挑衅我,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然后她扣动了扳机。

……

十五分钟后,霍游寒瘫软在地上。

浑身冷汗。

黑发女人早就离开了,她打完了抑制剂,就回去了卧室。

客厅里,只有霍游寒躺在冰凉的地砖上,全身汗湿。

怎么回事?

他明明看着她把三颗子弹都上了膛……

但最后她前后慢悠悠扣了三次扳机——全部都是空弹。

那三次吓得他魂飞魄散,抖如筛糠。

……是障眼法?

这得是多熟练的手?

霍游寒浑身汗津津,目光扫到大理石地砖上的枪,胸口滞住。

他的那把枪,被好好地留在那儿。

她没拿走。

他盯了很久。

咽喉里还在发酵的胀痛,和女人漫不经心笑的语调重新回到脑海里。

奖励……

想着,想着,他猛地深吸了一口气。

将脑海里浮现出来的画面全部甩开。

他爬过去,把枪拿起来,握在手里。

心脏剧烈跳动,眼神晦暗不明。

……苏蓝。

……

……

苏蓝回到卧室。

冰凉的药剂注入,她在床上躺下,等待它发挥作用。

眼前的光和影在交替,她的头还晕得厉害,刚刚剧烈的打斗让她的血液依旧滚烫,汹涌地往头上涌。

她很慢地闭上了眼。

脑海里剧烈翻腾。

易感期的余韵还在追逐她。

她努力地克制,努力地去压制,但没过多久她的脑海里又是旖旎,她看见的旖旎,不该想的旖旎。

一闭上眼又是钟予。

胸膛剧烈起伏,苏蓝的思绪不受自己控制。

想到钟予,她的燥热就又开始了。

……易感期。都是易感期。

躺在床上整个人躁动地更厉害。

苏蓝坐起身,摸起自己的手机,试图分心。

屏幕被摁亮,手机屏幕在昏暗的卧室发出微弱的光。

到处乱点,她压着翻涌的气,胡乱地刷了几下,最后在关上屏幕前,她的拇指停在了相册的图标上。

她想起了什么,盯着那个图标,停顿了很久。

点开相册。

……往上。

……再往上。

她之前保存的那张……钟予的照片,映入了她的视线。

葬礼上的玫瑰,精致冷淡的绿眸瞥下,与她隔着屏幕对视。

苏蓝有一瞬间门的空白。

她当初……为什么要保存这张照片?

思维混乱,无数的思绪伴随着头疼在她的脑海里横冲直撞,把一切搅得混乱不堪。

为什么?

头疼欲裂,她将手机甩在一边,它滚落到地板上,啪的一声。

明明晚上……她才见过满脸泪痕的玫瑰。

她该跟钟予划清界限了才对。

……

当卧室里传来响动的时候,苏蓝靠在床板上,还是昏昏沉沉地睁开了眼看过去。

有人进来了。

霍游寒背对着光,男人硬朗的身影隐没在昏暗里。

他说,苏蓝。

苏蓝眯起眼。

她没搭理他。

身体里的燥热一点都没有恢复。

苏蓝仰头看天花板。

她开始怀疑抑制剂能不能真的对她起作用了。

静静地看了会儿,苏蓝闭上眼扶着额头,身体里的滚烫热度让她整个人浮浮沉沉。

男人动了。

他走到她身边,蹲下来。

他低声说,你难受吗。

苏蓝撩起眼皮,看他,你觉得呢。

他沉默了很久,说,

我给你口吧。

……

苏蓝脑袋空白了一瞬。

吸了一口气,苏蓝猛地清醒了。

她抬起腿,径直把霍游寒整个人踹了出去。

咚地一声响,男人的脑袋重重磕在了柜子角上,一道鲜血瞬间门就淌了下来。

昏暗的光照在男人一侧线条硬朗的脸上,照出了那道血痕,血从他的额角涌出,一直顺着脸滑,滴着血珠。

滴答。

滴答。

滴落在地板上。

“霍游寒,”苏蓝骂出声,“你有病?!”

昏暗之中。

男人没有看她。

他垂着眼,盯着地板上的另一样东西。

鲜血顺着他的脸往下淌,他也混不在意。他抬手用手背抹了一把,拿起了她的手机。

他盯着那只手机。

手机的屏幕亮着,在昏暗的室内发出幽幽的光。

屏幕上,是钟予的照片。

钟予的照片。在她的手机里。

霍游寒的喉结缓慢地滚动。

他说,“苏蓝。”

他说,“只有钟予……是不一样的。”

“对你来说,”

他问。

“只有他是不一样的。”

“……对吗。”

昏暗的卧室内,一片寂静。

良久。

苏蓝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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