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第四十九章

萧凛?

北辽太子?

金梧秋怀疑是不是迷药的劲儿还没散, 都出现幻听了。

直到她被萧凛拥入怀中,耳边继续传来:

“梧秋,跟我回北辽, 做我的太子妃, 可好?”

金梧秋奋力挣脱,将萧凛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 最终得出结论:

“疯了。”

萧凛见她不信, 从怀中取出一方印信,在金梧秋的手心里戳了一下,让她自己看。

印上是五个曲里拐弯的篆体字,金梧秋隐约认出是【北辽太子印】。

她这才再次将目光落在萧凛身上,萧凛将印信收好,说:

“除了这方印, 上回被你拿去抵债的双鱼佩, 也是我太子府徽, 凭那玉佩在北辽可随时调兵千人。”

“你看, 你随手拿的一块玉佩就那么重要, 可见你天生就该做我的太子妃, 所以随我回北辽,好不好?”萧凛说完,便伸手抚上金梧秋的脸颊,被恢复了些力气的金梧秋直接打掉:

“不好。”

萧凛看着自己被打掉的手, 并不生气, 金梧秋的回答反倒像是在他意料之中般。

“没关系,你此刻觉得不好是因为你还没有随我回北辽, 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 等到那时你就知道当我的太子妃有多好了。”萧凛自信满满的样子让金梧秋很不爽, 她耐着性子问:

“你能给我什么?”

萧凛:“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金梧秋:“我有,谢谢。顺便提一下,你还欠着我钱呢。”

萧凛:“……位高权重。”

金梧秋:“哈,我已经够高够重了。”

萧凛:“……那权倾朝野,生杀予夺!你总没有了吧?”

金梧秋:“确实没有!可我要那干啥?”

萧凛深吸一口气,劝起了自己:

“没关系,今后总能想到你要的。”

金梧秋看着他自欺欺人的样子,毫不留情的揭穿他:

“你是想让我放弃原本我已经拥有的一切,然后跟你从头开始,再由你来给我你想给我的一切,是吗?”

萧凛似乎有点受伤:

“你一定要说这些话来伤我的心吗?我们那一个月的同床共枕,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吗?”

金梧秋纠正:

“你说话就说话,别带歧义!”

假成亲那会儿,确实每天同床共枕,但也只限于同床共枕,盖上被子纯聊天罢了。

“梧秋,我这么喜欢你,你对我难道没有一丝感情吗?”

萧凛试图靠近,金梧秋节节后退,抬手做防备阻挡,不想给他任何希望,果断拒绝:

“没有!而且我已经有人了,我很喜欢他,是绝对不会跟你回北辽的,你不要对我有任何幻想。”

萧凛停下脚步,幽沉的目光盯着金梧秋看了一会儿后问:

“你喜欢的人,不会是你花重金聘的那个夫郎吧?”

这件事,在他来大祁见到她的那天就听说了,但他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

金梧秋是什么样的人,萧凛自觉没人比他更清楚。

十六岁时,她为了反对逼婚,就敢大张旗鼓的给自己找个相公,如今八年过去,想必金氏那些族老们又盯上她的婚事,所以她故技重施,敲锣打鼓的给自己聘了个夫郎。

同样的套路,同样的目的,萧凛作为过来人,又怎么可能当真。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萧凛继续逼近,金梧秋边退边说:

“为何不信?我就是喜欢他!此生如果非要找个人成亲的话,他就是我的第一人选!”

也许是郑重金梧秋的语气,让萧凛也不禁认真对待:

“他是谁?做什么的?能给你幸福吗?”

金梧秋说:

“他是谁不重要,做什么也不重要,我的幸福我自己会给,他可以有自己想做的事,我们只需要彼此相爱,彼此陪伴就好。”

萧凛沉默,像是在思考金梧秋话语的真实性,那双轻佻上扬的桃花眼里渐渐没了笑意: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现在也已经晚了。”

“忘了他吧!跟我回北辽,我们也可以彼此陪伴,彼此相爱,一辈子不分开。”萧凛偏执的神情让金梧秋感到危险。

“你别过来!”

金梧秋大喝一声,飞快向窗外看了一眼,从布局判断,应该就是个普通宅院,而越普通的宅院,就越容易藏人。

“这是什么地方?”金梧秋沉声问。

“京城百里外的小镇,一处十分隐秘的宅院,你的人找不到的。”萧凛有恃无恐,完全不怕金梧秋要跑的样子。

金梧秋若有所思的看向窗外,她被常念迷晕后带来这里,跟在她后面的护卫们估计已经被甩掉了。

祁珂此刻不知怎么样了,珍珠姑娘应该已经通知了长公主,皇家公主失踪定会掀起轩然大波,现在金梧秋就希望寻找公主的那些人能给力一点,快点救出祁珂。

至于她自己,萧凛既然要把她带回北辽,那就一定会动身,只要他动身就会产生痕迹,给擅长情报的翡翠姑娘一点时间,金梧秋应该能被找到。

可是就算翡翠她们找到金梧秋又能如何,萧凛的真实身份甚是棘手,他敢孤身来大祁,必然会在身边设下万全保护,翡翠打探情报是把好手,但想从一国太子手中抢人,只怕还差点火候。

“别看了,过来喝点茶,休息休息。咱们如今有的是时间。”

萧凛兀自坐下泡茶,唤金梧秋过来。

金梧秋暗自长叹,认命般坐了回来,萧凛递给她一杯茶,金梧秋犹豫着要不要接,萧凛说:

“放心,没毒。”

金梧秋确实有点渴,接过茶一口饮尽,把空茶杯往前一推,让萧凛再给她倒一杯。

萧凛乐得为她服务:

“我就喜欢你审时度势的样子,形势不如人时,就该退让着些,傻子才会不管不顾的往前冲,自己撞得头破血流不说,还会让形势变得更糟。”

金梧秋不置一词,径自喝茶,连喝了三杯以后,才放下杯子缓缓说道:

“漏刻上是辰时三刻,我昨天酉时不到出门,戌时才被常念算计,若你们马不停蹄的跑,到现在应该能到京城百里外。”

萧凛目光微动,笑问:“什么意思?”

金梧秋把几个枕头拖过来靠在背后,尽量让自己舒服一些:

“我的意思是,这里不是京城百里外,而是京城附近吧!”

常念不可能带着她狂奔一百多里,这么长的距离,路上会留下多少痕迹自不必说,而且凭萧凛的身份,想要平安回到北辽,就不可能不管不顾埋头往前冲,那会让他成为一个流动的靶子。

最好的办法就是声东击西,就近隐藏,等到朝廷追赶祁珂的队伍回来了,或者此番风波平息了之后,他们再悄无声息的潜回北辽。

由此可见,他之前说郁坤带使团和祁珂往边境赶这件事也存疑,就算真的有队伍此刻正在往边境赶,那也是他们为了故意引导大祁追兵而放出的烟雾弹。

看着金梧秋笃定的模样,萧凛忽然笑了出来:

“你还是那么聪明。”

金梧秋叹了口气:“这种时候,聪明也没用,徒增烦恼罢了。”

萧凛安慰:

“聪明在任何时候都有用,待你随我回了北辽,你的聪明将会有很多用武之地,你的生活会比在平淡的大祁有趣的多。”

金梧秋倒是听出一些话音:

“你在北辽过得并不好吧。即便你贵为太子。”

萧凛目光幽沉,随即自嘲一笑:

“是。你说对了。我过得不好,我怎么可能过得好?”

“我的父亲杀了我的母亲,又因畏惧我外祖家的兵力而将我立为太子,处处防备,处处压制,我吃不好,睡不好,因此格外怀念被你从街头捡回金家去的那段日子。”

“在金家,我只需要打好算盘,做好掌柜吩咐的帐,就有吃有喝有住,有大把闲暇时光看天、钓鱼……”

“梧秋,你不必担心,到了北辽我不会限制你,你可以继续做生意,甚至把整个金氏都迁移到北辽也行,我可以让金氏成为北辽最大的商户,可以让你少很多在大祁的限制,你可以自由自在的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面对萧凛的再次表白,金梧秋顿了顿后,直接岔开话题:

“祁珂也被关在这个院子里吗?”

萧凛没等到她的回应,有些失望,但他并不着急,梧秋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只要他坚持不懈,总有一天梧秋一定会看到他的诚意。

“她不在这里,我们有几处藏身之所。”萧凛说。

金梧秋担心祁珂的安危:“郁坤会杀她吗?”

“我交代过他不可在大祁境内动手杀人,不过他们之间毕竟有血仇,公主可能会受点委屈吧。”

金梧秋闻言,欲言又止,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萧凛见她这样,体贴的问:

“需要我做什么吗?只要你开口,除了放走她之外,我都可以考虑。”

言下之意,祁珂在郁坤手上受不受折磨,全看金梧秋愿不愿意开口求情,而如果她开口,又该用什么对等筹码还这个情?

萧凛好整以暇的看着金梧秋,等着看金梧秋会为祁珂做到哪种地步。

金梧秋紧咬牙关,怒目以对,正考虑要不要为祁珂稍微妥协一点的时候,就听外面传来两道忽高忽低的哨声。

而听到这哨声的萧凛忽的神色一变,连招呼都没跟金梧秋打一声,就猛的站起身往外走去。

打开房门的同时,几个高手模样的人从四面屋顶翻身而下,对开门而出的萧凛跪地回禀:

“殿下,西边出事了,郁大人、荀大人和甘大人他们应该好像被发现了,此地不安全,须尽快撤离。”

话音刚落,就听房内传出咻的尖声,一个信号从窗口被射向半空,在天上炸开成一个金元宝的形状。

萧凛见状,猛然回房,就看见金梧秋一脸兴奋的站在窗边,比了比她从窗台上取回的袖箭,那元宝信号就是从这袖箭中发射而出的。

“殿下,此女留不得,还是解决了她再上路吧。”萧凛身旁一位高手如是建议。

只见萧凛看着金梧秋脸色铁青,但哪里舍得对她动手,沉声吩咐道:

“带上她,撤。”

高手护卫们面面相觑,尽管觉得殿下此举不妥,但谁也不敢违抗,进来一把拉住金梧秋,紧跟在萧凛身后,向这所宅院的后门撤退。

谁料还没到后门,前方探路的人就返回惊道:

“后门有人。”

萧凛眉峰蹙起,立刻做出反应:

“走东院。”

金梧秋不知道他们所谓的东院是哪里,她双手都被人钳制住,根本挣脱不开,只能被他们推着跟随向前。

刚出廊下,走到院子中间时,东院探路的人急速归来:

“东院院墙外也有人,殿下,我们怕是被包围了。”

此人话音刚落,就听一声巨响,院子的大门从外面被巨木撞开,照壁后迅速跑进来两队人马。

萧凛身边的手下们将他和金梧秋围在中间,警惕的向后退去。

两队来势汹汹的人马进来之后便退在一边,并不着急动手,而是默默的等着照壁后的人走入。

金梧秋怎么也没想到,从照壁后第一个走出的竟然是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不过一晚没见,他眼中竟布满血丝,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可谢映寒怎么来了,这些包围住萧凛的兵都是他带来的吗?他身边那个是大驸马梁浅吗?他们俩怎么会在一起?

而心中的种种疑惑都没有金梧秋后面看到的画面震惊,在谢映寒和梁浅身后,两个士兵拖着个四肢好似被折断了,全身血淋淋的人紧随其后,还有几个被反剪着双手,狼狈不堪的年轻人,看样子应该都是北辽使团中人,颇有点身份那种,被谢映寒一一擒来是为何?

祁昭进院后,一眼便看到被萧凛紧紧搂住的金梧秋,她和萧凛被北辽的高手护卫围在中间,脸色有些苍白,但没受伤。

悬了一个晚上的心,总算在这一刻稍稍平复了些。

此时,萧凛身边有人认出那被折断了四肢拖进来的血淋淋的人是谁:

“是郁大人!他们把郁大人折磨成这样!畜生!”

不等祁昭开口,他身旁梁浅就口沫横飞的强怼回去:

“我呸!你们才是畜生!这狗东西竟敢对我朝公主下手,没把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都算仁慈了。”

金梧秋闻言,高声问道:

“公主如何了?”

她一开口,梁浅便下意识往身旁祁昭看去,只听祁昭沉声回道:

“放心,有人护着她,她只受了点轻伤。”

两人对话有来有往,萧凛看在眼中,对金梧秋问:

“他是谁?”

北辽使团入宫觐见过,但萧凛是隐藏身份而来,只在四夷馆周围活动,未曾入宫,所以并不认识祁昭。

金梧秋没好气回了句:“不跟你说过了嘛,我有个情郎,他就是了。”

萧凛抓住金梧秋的手猛地一紧,看向祁昭的目光中满是恨意。

而同样震惊的,还有祁昭身旁的梁浅,我的个乖乖,他刚才听到了什么?

如果他没误会的话,皇帝不眠不休,兴师动众,亲自带队寻了一个晚上的人就是江南金氏的金老板,现在人终于找到了,金老板却说皇帝是她的情郎!

梁浅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也就是说,前阵子金老板在得月楼高薪聘的那个夫郎……是皇帝!

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真相!

“他是大祁的皇帝,你们快走————”

手脚被折断后,又身受好几刀的郁坤扯着满是鲜血的喉咙大喊了一句,立刻又被旁边的士兵重重踢了一脚。

萧凛这边的人全都吃惊不已,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会直接把大祁的皇帝亲自招来。

而金梧秋心中的骇然一点都不比萧凛一行人要少,此刻她甚至怀疑自己可能根本就没有醒来,一直置身梦中。

要不然,怎么一夜之间,慕容弦成了北辽太子萧凛;而她心心念念的小情郎谢映寒又成了大祁的皇帝。

祁昭看到金梧秋在人群中满是震惊的脸,想向她解释,但时机不允许,只能先以眼神安抚,然后迅速开始与萧凛谈判:

“太子殿下来访我大祁,竟如缩头乌龟般藏身于四夷馆中,朕念你尚且安分,才给予你最大的包容,未成想竟还是包藏祸心,敢对我朝公主下手,朕今日便是将尔等项上人头摘下,赠与北辽王也无可厚非吧?”

萧凛的目光却不在祁昭身上,而是落在面无表情的金梧秋脸上,不合时宜的问她:

“你不知道他的身份?”

金梧秋很少对人面无表情,一般这个时候,都是她极其生气的时候。

所以萧凛从她的表情就判断出,在今日之前,金梧秋并不知道她所谓的情郎的真实身份。

她被骗了。

萧凛忽然感觉心里的难过减轻不少,因为他知道,金梧秋此生最恨的就是被骗。

祁昭目光如火般盯着与金梧秋凑近说话的萧凛,对身旁梁浅递去一眼,梁浅立刻会意,亲自来到使团副使甘良身后,将他被反剪的双手掰成个诡异角度,此人顿时承受不住,大声哀嚎起来。

高亢的哀嚎声终于吸引了萧凛的主意,他紧咬牙关片刻后又放开,情绪很快从愤怒中平静下来:

“陛下不必如此,想怎么样直说即可。”

祁昭冷道:“你孤身一人来我大祁,朕便是杀了你又如何?”

“陛下不会杀我!否则也不会在此与我说这么多废话了。”萧凛此刻异常冷静。

脑中迅速分析大祁皇帝的心理,换位思考一番,如果他是大祁皇帝,在知道萧凛这个北辽太子与北辽王之间难以和解的仇怨后,他是绝对不会在此时杀了萧凛的,毕竟萧凛死在异国他乡,最高兴的人莫过于北辽王,而北辽王的高兴,必然不会是大祁皇帝所希望的。

祁昭有些佩服此人的胆量,既然被猜中了心思,他也不必再伪装,指着金梧秋直言道:

“把她放过来,朕许你使团离京回辽。”

萧凛身边的人纷纷露|出喜色,都觉得这是一笔十分合算的买卖,谁知萧凛却拒绝了:

“休想!我潜入你大祁为的就是她,若不能将她带走,我又何必过来!陛下还是提别的条件吧。”

祁昭眼中满是寒芒,萧凛身边的人却都炸开了锅般劝他:

“殿下,不可再为此女以身犯险了。”

“用她换使团全员性命,只赚不亏啊!”

萧凛怒吼:“住口!”

然而危急关头,他身边的护卫可能比萧凛自己还要在意他的性命,毕竟如果萧凛出事,他们和他们的家人也就都活到头了。

“殿下!留得青山在!您不为自己考虑,也得想想老将军啊。”

“是啊,还有甘大人、荀大人,他们若有个三长两短,老将军又该如何向殿前司和南宰相交代,殿下不能为了一己之私,陷老将军于不顾啊。”

这些人话中的老将军,指的是萧凛那手握兵权的外祖父,女儿被北辽王杀害了,但为了捧外孙坐上太子之位,老将军只能饮恨忍下,萧凛等同与他的希望与剑鞘,若没了萧凛,老将军势必要与北辽王斗个你死我活的。

萧凛抓着金梧秋的手在颤抖,他不想放开,却又难抵心中折磨,他的生死早已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外祖父和这些跟随他的人在支持他的同时,也给他的脖颈套上了层层枷锁。

在他还没有到达那个至尊之位时,他没有权利和能力,不顾一切的任性妄为。

金梧秋感觉胳膊上的钳制渐渐松了,萧凛周围的人如释重负般将金梧秋推了出去,祁昭也信守承诺,对梁浅使了个眼色,梁浅便下令放人,却不是一起,而是一个一个的放。

在金梧秋自己走向他们之时,这边首先送过去的是被折断了手脚,拖在地上走的郁坤,他已经是个废人,这样可以最大程度保护金梧秋在与人擦身而过时不被偷袭重伤。

金梧秋看着对面拖出来的血印,强忍着恶心向前,就在两人快要平行之时,只见先前还像个废人般被拖着走的郁坤,忽然挺起他的身子,重重砸向地面,借着地面的力量将身子迅速腾起,金梧秋离得最近,亲眼看见他从口中吐出一根银针,向着祁昭的反向吐去。

说时迟那时快,金梧秋几乎是下意识的冲向郁坤,把腾起的他撞偏了方向,郁坤一针不行又吐一针,只是这一针却不是对祁昭,而是对着坏了他最终好事的金梧秋。

这一切只发生在两个瞬息之间,等郁坤吐出两针后,其他人才都反应过来,一支不知从哪里射来的飞箭射穿了郁坤的喉咙,将他整个人钉在地上,当场死去。

金梧秋被近在眼前血腥画面吓到的瞬间,感觉肩膀处有些刺痛,随即整个人麻了一般向后倒去,倒在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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