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一柔显得很诧异:“你认识?”
萧潜点点头:“他是我隔壁包子铺老张的儿子,五年前就死了。”
战一柔也没兴趣了解开店做生意的事儿,就淡淡回答了一句:“随你!”
“谢谢!”萧潜则是表达了自己的感谢。
老张是个老实人,一辈子本本分分。
他勤勤恳恳经营一家店,起早贪黑,终于把儿子供了出去。
五年前,考上名校的儿子在那年过年回家的时候不幸遭遇车祸。客车上28人全部遇难,包括张春雨的同学陆瑶智。
张春雨从小和陆瑶智一起长大。俩人都视彼此为一生之交,还曾约定过互相当对方孩子的干爹干妈。
只是不幸,飞来横祸。
老张从那以后变得沉默寡言,但他的包子铺却开的良心。
五年来,他店的价格是整条街最便宜的。
学生们也都爱来他这里买。
他对学生也好,不仅是价格优惠,更是服务无微不至。
老张这人也有些小调皮,他总是纵容并帮衬着学生做一些“违法乱纪”的勾当。
比如学校禁止晚自习下来后出校门购物。
学生们总会在中午或下午能出来活动时在老张店里留下小纸条,在上面写清自己的需求。
老张总会按着纸条上的要求提前准备好,溜到学校后门跟“线人”们交接。
交易后好评如潮。
当然,日久天长后也会发生一些事故,有几次“交易”时被学校门卫发现了,警告了他几次。
他从来没有听过。
后来门卫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这样的行径。
提起老张,你总能想到他的好。
他的善良,淳朴,幼稚。
可这样善良的老张,这样可爱的老张,上天为什么对他不公呢?
萧潜吸了口烟,猛不跌的被呛了一口,这才把思绪从回忆中抽出。
他开口问战一柔:“我想知道他出车祸后都发生了什么?有什么办法吗?”他说着指了指张春雨。
战一柔似乎也是觉察到了萧潜情绪的低落,没有拒绝:“办法自然是有,可以与鬼怪共情,只不过我怕你的体格撑不住。”
战一柔本来想说:“怕你着小身板撑不住”想了想,还是改口成了“体格。”
萧潜却显得有些急迫:“只要不危及我的生命,什么样的苦我也受得了。”
战一柔却目光却带着些许质疑的意味:“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真想好了吗?”
蓝家姐妹显然对“共情”的后果也是了解的。
双双向萧潜投去了质疑的目光。
萧潜一看,有些急了:“我受得了,开始吧,我有分寸。”
你有个屁的分寸……蓝霏心里骂咧咧的讲道……解铃人都没真是纳入你,半点事儿不懂得外行。
战一柔却被萧潜真诚的态度打动了。
她不在废话,掏出一颗金黄色的药丸对着萧潜说道:“吃了吧!一会儿好受些。”
萧潜接过,想也未想就吃了下去:“接下来呢?”
“躺马路牙子上”
“啊?”
“去!睡一觉!”
“哦!”萧潜却没听她的话,而是直接去了兰博基尼上,将副驾座位降了下来,闭眼。
刚才吃的丹药有催眠功效。
萧潜没一会便感觉到了困意。
蓝家姐妹和战一柔也分别上了车。
蓝霏:“现在去哪儿?”
蓝霈:“开到小卖铺吧!”
没在多说,车子启动。
萧潜没有感知到外界的变化,也没有看到战一柔是如何施法的。
他只知道,上车的那一刻,困意袭来,在之后,好像做了很长很长的梦……
…………
东郊路。
冬,冷风入刀,寒意入骨。
窗外冬寒料峭,白雪皑皑。
面前,陆瑶智将一桶泡好的面搁在桌子上。
张春雨褪去稚嫩的脸颊闪现一抹喜色。
“愿赌服输,这是我亲手为你泡的,加了‘佐料’哦!”陆瑶智笑嘻嘻的说道。
她口中的‘佐料’指的是老干妈。
“好。”张春雨微笑着接过,打开尝了一口,忙夸赞道:“嗯!味道真不赖,赶上我爸的手艺了。”
陆瑶智撇撇嘴:“切!你这也太敷衍了。”
不大的车室里只有零星几个人。
张春雨微微舒了口气。
还好,这个车室里的人比较少,自己不会觉得太压抑。
张春雨患有严重的社交恐惧症,一到人多的地方他就胸闷,喘不上气来。
陆瑶智是张春雨的初高中同学,他们一直是同桌。
高考时也报考了了同一所大学。
到了大学后居然也被分到了同一个班。
“这是什么样儿的缘分!”连陆瑶智也忍不住感叹。
“这是我倒了八辈子血霉修来的孽缘!”张春雨少见的开了开玩笑。
他不是不会开玩笑,只是人多的时候他说不出话来,现在车室里人比较少,他才能开起玩笑。
“切!”陆瑶智白了他一眼,没有在讲话。
…………
故事发展到这里,没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萧潜躺在兰博基尼的副驾上。副驾的靠背倾斜下来,刚好影响到了蓝霈吃甜筒。
可怜的甜筒少女只能侧过身去吃,眼神里幽幽怨怨。
“姐姐,真的有种想把他扔出去的冲动耶!”
一旁的战一柔倒是笑的合不拢嘴:“干嘛呀,这样不挺好吗?哈哈。”
“你……”蓝霈气的鼓起了包子脸。
不闻外界动静的萧潜与熟睡中皱起了眉,他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手紧紧的抓住皮质座椅,力道太大,以至于指甲抠破了皮质座椅。
………
画面一转,此时处于共情状态下的萧潜是这样的视角。
长图客车一个急刹车在冰路上滑行了一米多远,前面一个骑摩托的男子被撞得倒飞了出去。
摩托压在男子的腰上,车轮还在打着转儿。
男子却一动也不动。
快到了通城,此时郊外的车流也多了起来。
来来往往许多车辆,第一个开到倒地的男子前面的车选择绕行。
于是一个奇怪却也不奇怪的现象发生了,往后来的全部车辆像约定好一样,到男子跟前,全部绕行。
一辆辆车跟起了一条颈部凸起的长龙。
可,就是没有,一辆车上的人下来查看情况,哪怕是帮忙拨打120。
人们就仿佛没看到地上的男子一样。
但是默契的选择了绕行却又昭示这他们是能看到地上的男子。
只是没人想拉一把男子,没人愿意惹麻烦。
只是没人愿意当人罢了!
张春雨忽然感到胸闷,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手指紧紧的抓着座椅,指甲深深嵌入皮椅。
长途车上,此时不多的几个人纷纷直起了脖子,探头查看。
议论声越来越大。
后排的几个男孩,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
他们座位离张春雨最近。
他们的声音也清晰的落入张春雨的耳朵。
“哎,这个人的战绩不错,回头找他切磋一下。”
“听说??官方又出了款新皮肤,我年底回去接了压岁钱就去买。”
“哎,车怎么停了?前面发生了什么?”
“好像有人被撞了?”
“关咱们什么事?来来来,我新买了款棋牌游戏,来试试?”
“好!”四声回答传来。
在张春雨耳中异常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