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无匹,锐不可挡!
那刻着镇仙之意的墓门,只在瞬间便被硬生生轰开。
而在阴云之中。
那只巨目流出血泪,将绵绵秋雨都染成了血色。
这剑光的威力太恐怖。
巨目看似将其催动,实则剑光冒出来的瞬间,就不受它所控。
因此,它也被剑光所伤。
巨目眼中那生长的肉芽,此刻在疯狂的蠕动,将那道剑影再次遮掩住,只是肉芽刚扑上去,不见那剑影有任何动作,便有血肉化作肉糜。
因为剑影没有剑鞘。
自然锋芒毕露!
不过,那巨目似乎早已习惯,立马便闭上了眼睛,消失在阴云之中。
陈黄皮却看的清楚。
这劫眼并未消失,只是如同先前那邙山君一样将自身的存在隐藏住了罢了。
血雨如瀑,眨眼间就将整个葬神坟头打湿。
而那墓门,也呈现在众邪异面前。
黄祸见此狂笑道:“诸位,这葬神坟里有无数神明残躯,更有大机缘,今日本神说到做到,便教尔等皆有化作灾祸的机会!”
“随本神入墓!”
说罢,黄祸便驾驭着那庙宇,一马当先冲进了葬神坟之中。
紧接着,便是变异神像、以及灾祸们。
刚刚还群魔乱舞,坟头聚会的邪异们。
眨眼间就只剩下了陈黄皮以及瘦长邪异那帮子好邪异,以及那赶羊一样赶着神明们,不徐不慢的邙山君。
就连那劫眼巨目,都已经悄无声息的进了葬神坟里。
“快些走!”
邙山君也不知从哪变出了一根鞭子,对着那些神明们就狠狠甩了上去。
神明们惨叫着,无可奈何的钻进了那葬神坟里。
“黄皮大王,莫要错失机缘,否则悔的还是你。”
邙山君冲陈黄皮露出狞笑,随后提着如丧考妣的宋九以及青安县城隍跳进墓门。
原地……
陈黄皮却迟迟不肯动弹。
因为他此刻正在心中和黄铜油灯、以及索命鬼交流。
“观主的佩剑当真恐怖如斯,若非是契主你闭上了眼,此刻我恐怕神魂都被切开了。”
索命鬼到现在都心有余悸,那剑光当真是它来到人间以后,除了观主以外见过最可怕的东西。
真要是硬碰硬。
它感觉勾魂册都没法护住自己。
黄铜油灯冷笑道:“废话,那可是观主的剑,无物不斩,万物皆斩!那邪佛堪比仙人,挨了一剑以后,脑袋都被挂在山门上了!换做它的佛祖过来,金身都得被一剑斩破。”
索命鬼却道:“不对啊,这剑光虽然可怕,但给我的感觉,却不到能斩杀邪佛的程度,莫非那剑出问题了?还是那劫眼无法完全催动其威力?”
此话一出,黄铜油灯顿时意识到不对了。
观主的剑它是见过的。
那剑本身就极其恐怖。
而且和它,和九离钟,和黄一都不同。
即便没有观主催动,它的威力也不会弱上多少。
更关键的是,那把剑很傲。
怎么可能会待在区区劫眼之中。
这时,陈黄皮突然开口道:“那不是师父的剑!”
“不可能,明明就是它!”
黄铜油灯在心中大叫:“我见过它,记得它的气息,它就是这样的,锋芒毕露,看都不能看一眼。”
“那是影子,是那把剑的影子。”
“影子?”
索命鬼若有所思的道:“雁过留声,剑过留影,莫非是那劫眼看到过观主的剑,所以眼中便留下了剑影不成?”
“定是如此!”
黄铜油灯此时也回过味了,连忙道:“陈黄皮,那剑影长什么样?有没有剑鞘?”
“没有剑鞘!”
“坏了!坏了!”
陈黄皮闻言不解道:“没有剑鞘怎么就坏了?”
黄铜油灯紧张的说:“那把剑的杀气太重,极容易杀疯,若是没有剑鞘,这么多年过去,恐怕它早已疯魔,不杀光这世间所有生灵都不肯罢休。”
“赶紧进葬神坟!”
“等找到那连通黄泉的通道,咱们就赶紧下去搞到那什么还魂宝玉,这事已经不是你能处理的了的了,得等观主醒来以后,让他老人家将那剑给唤回来。”
说完,黄铜油灯便闭口不言。
无论陈黄皮再怎么追问那把剑的事,它都只一句:观主唤回那把剑以后,你想怎么耍怎么耍。
陈黄皮确实想耍一耍那把剑。
光是剑过留影就如此恐怖。
真要是自己手握那把剑,在这十万大山、乃至于外面的世界岂不是都能横着走。
念及此。
陈黄皮不再犹豫,立马冲进了那葬神坟之中。
……
此时此刻。
许州城内,宋府之中。
和十万大山一样,这里也下起了一场雨。
只是雨不大,连毛毛雨都算不上。
宋天罡面无表情的坐在湖中小庭的石凳上,对面便是他瞧不上的走狗太傅王太宇。
两人面前,放着一面棋盘。
棋盘上黑白子追逐搏杀,这场棋已经下了许久。
从早上就开始下,一直下到现在都没有结束。
偏偏……
宋天罡心里藏着事。
他的成仙野望即将实现。
宋九已经找到了那堪舆神盘的位置,甚至还将那葬神坟坟头发生的一幕给传了过来。
变异神像!
大康皇帝付出巨大代价换来的那尊神像隐藏着成仙的秘密。
而变异神像,和皇宫里那一尊长得一模一样。
宋天罡急不可耐。
恨不得现在就驾临过去。
只是,偏偏这王太宇一大早就跑过来,非要拉着他下棋。
真的是要来下棋吗?
宋天罡觉得不见得,在他这种人眼里,所谓的巧合就是有心算无心。
只是,他拿不准这王太宇意欲何为。
因此才忍了下来。
这时,王太宇看了一眼棋盘,笑呵呵的说道:“宋大人,该落子了。”
“太傅莫急,且让老夫再思忖片刻。”
宋天罡面露愁色,困于棋局之中,恨不得抄起棋盘砸死王太宇。
但他不能这般做。
王太宇今日登门拜访声势很大,整个许州城内的达官显贵都知道。
要是真出了问题。
那就是打了朝廷的脸,打了陛下的脸。
宋家不会允许他这样做的。
更何况,许州城的人气还没有被宋天罡全都用金印转走,此刻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
王太宇看着此刻的宋天罡,拿起一颗黑子,似笑非笑的在棋盘山敲了敲。
他的儿子已经跟着那宋九进了十万大山。
因此,他才过来拖住宋天罡。
片刻功夫前,他儿子更是传回来消息,说是到了一个叫葬神坟的地方。
而且还跟着那宋九进去了。
想来,这宋天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很快便能知道。
……
阴冷,漆黑。
什么都看不见。
陈黄皮进了那葬神坟以后,便感觉到很不舒服。
胸口闷闷的。
脑袋也晕晕的。
这时,忽然一道道火光冒了出来。
陈黄皮这才看清,他此刻正在一处巨大的通道之中,通道方方正正,笔直的通往前方。
通道很大,大到能容纳下变异神像那巨大的身躯。
其余的邪异和灾祸站在这通道之中,便显得像是如同蚂蚁一般。
而更让他震惊的是。
通道的左右分别挂着一盏青铜油灯,百丈复之,一眼望去,根本就看不到头。
“黄二,你看到了吗?”
“我看到了,那些油灯为什么长成了我的样子?”
黄铜油灯不可置信的说道:“难道在我沉睡的这些年里,观主又开炉造灯了,造了个黄三不成?”
那些青铜油灯,除了没有牙印子以外,其他的都和黄铜油灯长得一模一样。
若不是颜色和材质不对。
黄铜油灯都以为是看到了自己的分身。
“不对,这些油灯绝对不是观主造的。”
黄铜油灯尝试着去沟通那些青铜油灯,却发现只是长得和它很像,本质上只是死物,根本没有意识。
“快看,有邪异要动那些青铜油灯。”
陈黄皮说话间,便盯着前方的邪异看了过去。
他是最后进葬神坟的,其他的邪异都在前方,此时就有一个人型的邪异离那青铜油灯很近,便直接伸手抓了上去。
可还没碰到那青铜油灯。
一声怒吼便响了起来。
变异神像双臂展开,对着那邪异就是一巴掌拍下。
它的力气极大,邪异还没来得及反应,立马就被拍了个稀烂。
而这处通道却纹丝不动。
连地面都未曾开裂。
所有邪异全都颤了颤。
变异神像胸前巨口张开,大头邪异钻了出来,大声说道:“大凶邪神让我告诉你们,出这葬神坟之前,这里放置的青铜油灯,谁都不能动,若是动了,里面镇压的东西立马就会苏醒。”
“到时候,谁都别想活着出去。”
说罢,变异神像便迈步向着通道尽头走去。
其余的邪异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收起了打那青铜油灯的主意。
庙宇中的黄祸此刻却面露阴沉。
因为变异神像并未告诉它这青铜油灯的问题,要不是它所图甚大,一心进葬神坟最深处,恐怕此刻它也如其他邪异一样,直接收起几盏青铜油灯拿来妆点自己的庙宇了。
“这傻大个,居然还防了我一手。”
黄祸心中有些不安,便看向最后方的陈黄皮,语气热切的道:“黄皮大王,你与我实力不相伯仲,理应与我登先,众邪异,还不赶紧让开道来。”
邪异们立马让开了一条道。
纷纷说道:“黄皮大王,您先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