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剥苞米棒子还挺容易上瘾,不一会儿,杨正心就把自己下午原本的计划忘得一干二净了,只想着把面前那一箩筐的苞米棒子全部剥光。
嗯,也有强迫症犯了的原因,反正某人此时就想把那一箩筐的苞米棒子全部剥光,不完成不舒服斯基。
箩筐上的苞米粒堆得越来越多,累积到一定程度他们就会把这些刚刚剥下来的苞米粒摊开到打谷场的空余位置上晾晒。
剥光苞米粒剩下的苞米芯同样在旁边堆得越来越多,一眨眼功夫,都快堆到小腿高了。
若是在现代,这些苞米芯用途还挺多,例如处理工业废水以净化水质、加工糠醛、提炼木糖醇以及用于种植食用菌等等。但在这科技落后的古代,剩下的苞米芯顶多是放干了之后用来点火或者当柴烧罢了。
“娘,这些苞米芯待会儿会怎么处理?”杨正心手上动作不停,眼角的余光瞥向那边堆得都快有小腿高的苞米芯,跟坐在旁边的杨老太太随口问道。
按理说在林家村这些剩下来的苞米芯应该只有放干后当柴烧一个用途,但实际上或许跟他猜测的有些区别,故林正心有此一问。
杨老太太的回答跟他猜测的一样:“还能怎么处理?放干了之后用来当柴火烧呗。”
“我想也是呐。”杨正心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放着好好的苞米芯只当做柴火烧,总觉得自家损失了一个亿。
杨正心:“……”
杨正心:“嗯?”
“不是!我再想想……”
“嗯……”杨正心面露沉思之色,他仔仔细细翻找了一下自己的记忆,顿时豁然开朗,“若然没有记错,我记得自己曾经看过一遍新闻,说是把玉米芯粉碎后,常常与其他动物饲料配合在一起经发酵之后,用于饲养牛羊等家畜。”
“家里牛羊是没有,但有一只猪和一只鸡啊!完全拿苞米芯来喂或许不行,但只是拿一些苞米芯用小锤子打碎而后当做辅助饲料来喂猪喂鸡,想来还是可以的吧?”
杨正心心中嘀咕,却是越想越感觉可行,不由两眼放光,看着那一堆苞米芯便像是看着一堆宝贝疙瘩。
想是这样想,但他还不放心,索性在心中问起了系统:“系统,你说,我这个想法是否可行?”
系统淡淡道:“这个思路完全可行,请宿主自信一点。”
得到系统的背书,杨正心更是思维扩散了开去:“说起来,这苞米芯当做饲料可行,那么系统你能不能提供更多的可行方法给我用来开发这苞米芯呢?”
“不能。”系统的回答不带一丝犹豫。
杨正心顿时卡壳,连后续的提问都无法进行下去了,因为系统这个回答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这系统不是知识小百科吗,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就派不上用场了呢?
系统似乎能直接听到某人的心声,当即开口吐槽道:“宿主,你是不是对系统的存在有什么误会?”
“记住,本系统并没有连接外世界网络的能力!太偏门的知识,本系统不懂!”
“本系统所知晓的知识只有两个来源,一个是本系统的制造者,另一个则是这一方世界。”
“如果是超出这一方世界的知识,或者是本系统的制造者都不知道的知识,那么本系统也不可能知晓。”
“以上!”
说罢,系统又当场把某人拉入了黑名单,而且自身变成间歇性耳背的常驻状态。除非某人有生命危险,否则它短时间内都会一直装死。
杨正心闻言,久久无语。
这还是他第一次从系统口中得知它这个系统的来历,不知道的时候还感觉这系统各种高大上,现在知道得多了,却反而觉得这系统的等级似乎有点LOW啊。
至少,这系统制造者就绝对不是无所不能的神,而更像是一个拥有特殊能力的生命体。
而且,这异能者还有些恶趣味,不然也不能创造个系统都只会发布降低宿主属性的任务。
“三儿?三儿?”
“嗯?什么事儿?”杨正心猛地回过神来,也没有听清是谁在跟他说话,反正先回复一句准没错。
杨老太太伸出一根手指在小儿子的眼前晃了晃:“在发什么呆呢?”
神色没有恼怒,只有些担忧。
杨正心心中一暖,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道:“没有什么事儿,只是在想那苞米芯。我总觉得,这苞米芯只放干了后当柴火使用,似乎有些浪费了。”
杨老太太扑哧一笑,饶有兴致地问道:“不当柴火用,还能够拿来干什么?”
“例如,可以试一下把它砸碎了拿来当鸡饲料啊。”
“当鸡饲料?”
“对。娘,你想啊,那苞米棒子蒸熟了,啃完苞米颗粒之后,那剩下来的苞米芯咬下去不是还渗出点儿甜味来吗?既然有甜味儿,那里面肯定有营养啊!”
“那苞米芯我们人类消化不了,说不准那些吃草的牲畜就能够消化得了呢!”某人还说得头头是道。
杨老太太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虽然没有马上同意,但显然已经有些意动。
杨正心再接再厉道:“若是鸡愿意吃这个,那我们在这冬天能省下多少鸡饲料啊?”
鸡吃虫子,吃野菜,吃谷糠,吃苞米,吃豆类,但冬天的时候无论是虫子还是野菜都很少,如果鸡愿意吃苞米芯碎,那这冬天的饲料的确能省下不少。
杨老太太故意捉弄小儿子,又问道:“若然鸡不愿意吃这苞米芯呢?”
“这苞米芯这么甜,不可能不愿意吃吧?”杨正心不信。
杨老太太故意逗他:“若然鸡就是不愿意吃呢?”
“那就让猪试试看。”杨正心回答得不假思索。
杨老太太被小儿子这勇于尝试的倔性子给逗乐了,不由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杨正心鼓起腮帮子,气鼓鼓地说道:“娘!我是很认真的!”
这小神态,不用说,肯定又是这一副身体的身体记忆在其中作怪了。不管事实是否如此,反正某人坚信事实就是这样。
杨老太太看着小儿子这让人眼熟的小表情,心中一悸,迷迷糊糊间,都不知道自己刚才答应了小儿子些什么。
不过无所谓了,能够再看到小儿子那让人眼熟的小表情,只要不让她杀人放火变卖祖产,她什么事情都能够答应!
更何况,小儿子所求的,不就是喂猪喂鸡吗?
他要尝试用苞米芯砸碎了来喂猪喂鸡,那就让他喂,多大点事儿!
杨正心高兴了,他觉得自己正在为老杨家的未来添砖加瓦。任何改变大抵都从小处开始,小处开始发生改变,大的改变还会远吗?
不远处的杨二郎正好听到娘俩的对话,随口打趣道:“如果家里的牲畜吃了苞米芯后拉肚子,那你小子可得把它们伺候好哈。”
杨正心闻言,脸上的神色陡然一僵。
牲畜拉肚子,多出来的不就是屎吗?而且还是稀的那一种,不然拉肚子为何俗称“拉稀”?
但为了伟大的革命事业,某人颤抖着小身板,还是一脸沉重地点了点头。
这副“我承受了这个年龄不该承受之重”的小模样,顿时又把杨二郎和杨老太太给逗笑了。
恰这时候林氏补眠刚醒来正背着小娃娃狗蛋出来打谷场溜达,远远听到家里人的欢声笑语,便忍不住走过来看看。
狗蛋在她背上也不哭闹,一只小手正扒拉着母亲的脖子,此时正好奇地左右张望呢。
“哟,这不是奶奶的小乖孙儿吗?出来晒太阳啊?”杨老太太看到林氏背上的小娃娃狗蛋,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儿,快步走过去逗弄了起来。
林氏抿嘴一笑,轻轻拍了拍狗蛋的小屁股,道:“快,给奶奶打一声招呼。奶-奶-好,奶-奶-好。”
这是幼教,虽然小娃娃年纪还小还不会说话只会啊啊啊地叫,但该教导的还是得好好教导,说不准哪一天突然就会叫人了,小婴儿就是这么的神奇。
小狗蛋还不能复述母亲的话,只是朝着杨老太太啊啊地叫了两声,算是给奶奶打了一声招呼。就这,却已经让杨老太太心中乐开了花,直“宝贝”“宝贝”地嚷着,也不觉得无聊。
林氏见杨老太太逗弄孙子逗弄得没完没了,便转而望向杨二郎,随口问道:“对了,刚刚远远听到你们的笑声,闹得狗蛋直拍着我肩膀,小手指着这边硬是要过来。你们这是在聊的什么呢,笑得这样欢?”
杨二郎闻言,忍不住再次笑出了声。但当事人(某杨三郎)就在旁边一脸幽怨地盯着呢,杨二郎自然不好意思把实情全盘托出,只是把杨正心提到的苞米芯砸碎了用来喂鸡喂猪的事儿轻描淡写地道了出来。
林氏面露好奇之色,却没有对此发表意见。她毕竟只是个普通的农村妇人,见识浅薄,没试过之前也不敢打包票说苞米芯喂牲畜就一定不行。小叔子这想法虽然有些奇特,但并非没有成功的可能。万一真能成而她之前又百般否定,那不是脸都要被打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