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京城幅员辽阔,富足之名传扬天下,大乾重要的权贵也大都居住于此,可以说是汇聚了天下权势的中心之地。
皇宫。
于中央一处大殿之内,高坐着一位身穿皇袍的威严男子,那男子虎目威厉、鼻似悬胆,颔下寸许胡须让其多出几许庄重,配上那高大威武的伟岸身躯,更显得雄壮霸气、威仪不凡。
而此人就是当今的大乾国主李玄宗。
此刻,李玄宗正威严地俯视着下方的李乾坤。
李乾坤不知父皇叫自己来所谓何意,多少有些心绪不宁,但长年的养气功夫促使他始终处于波澜不惊的状态。
李乾坤微微低首,但低垂的眼帘之下隐有思索之意,但随着时间流逝,心思翻涌,想得愈深内心中的警剔就愈深。
直到感受到父皇身上的威压达到了他自身承受的临界点时,这才缓缓开口,“老六,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朕?”
李乾坤乍然一听心中惊惧,瞳孔陡然微微一缩,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心中不停地告戒自己:“冷静,冷静。”
随后,他自故镇定地做了个稽首,忙道:“儿臣在府邸勤修‘皇极惊世录’,如此近些时日并没有急需儿臣办的公事,请父皇明鉴。”说罢又供手一拜。
李玄宗深深地望了李乾坤一眼,嗓音略显低沉道:“我大乾内卫成员近日来在洛安城中发现了你二妹的踪迹,现已育有一儿一女……”
此言一出,李乾坤的脑海轰然炸响,沉沉地低下头,心中苦思道:“究竟是哪里出现了纰漏?父皇怎会知道此事?”
“今日父皇如此作为难道仅是对我的一次试探?”
“不管如何,欺君之罪绝不能落于孤王的头上。”
待他理清思路,李玄宗接着说道:“这次由你率领一队内卫抓捕香伶一家,由副卫统领李清辅佐于你。”
“记住,香伶当秘密地安全带回,而萧天齐,活着抓回来当然最好,如事不可为,就当便宜那贼子了。”
“至于那两个孽种吗?你要明白,哪怕身怀些许皇室血脉,也绝不能让它们在世上多活过一天,你明白吗?”
闻得此言,李乾坤猛地抬头,再也保持不住镇定的摸样,惊悸地望着他的父皇,心中对李玄宗的敬畏也更深了一层。
让他害怕的当然不是萧家人的生死,而是那种随时掌控它人命运,无法让人看透的无奈与惶恐,仿佛万丈深渊近在咫尺。
“将功赎罪吗?不想孤王平日里谨小慎行如履薄冰,竟还逃不过父皇的法眼。”想罢,他赶忙躬身施礼,道:“一切按照父皇所说,如果父皇没有其它事,儿臣这就下去准备了。”
李玄宗垂下眼帘,眯了眯眼晴,缓声道:“下去吧。”
“是。”
李乾坤如蒙大赦,弯着腰后退了几步,这才小心转身,为此李乾坤长松了一口气,只觉后背已惊出一身冷汗。
“等等。”
身后传来他现在绝不想听到的声音,身体略显僵硬地转过身来,心中虽战战兢兢,却故作自然地长揖一礼,回道:“父皇还有什么吩附?”
“此事绝不能让天后宫的人察觉分毫,朕不想为此事闹得天下共知,而有失皇家颜面。香伶毕竟是皇后的嫡长女,其中的尺度你可清楚了?”
李玄宗说到最后,甚至明显加重了语气,这可是很少见的。
李乾坤起身,对此郑重道:“儿臣明白,儿臣一定小心谨慎,定不落丝毫差池。”
“嗯。”
李乾坤听得父皇应答,抬头望去,却见李玄霸闭目不语,似在沉思,李乾坤不敢惊扰,拱手礼拜便缓缓退去。
待李乾坤刚走出殿门,就瞧见一位身着青底黑袍,腰间跨有长刀的中年男子。
此人头上攒了整齐的发鬓,面容阴鸠,唇上两缕八字胡,颔下留有一缕知须,看起来很是平常的面容,一双精亮的眸子却深沉似海,让人一看就不敢小瞧此人。
而中年男子看见迎面而来的李乾坤,上前躬身拜见道:“六殿下,臣李清以等候殿下多时,国主已吩附微臣听侯殿下的差遣。”
说话间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只是一双死人般的眼眸紧紧凝视着李乾坤。
李乾坤见李清如此作派,心里不禁一怒,但面上却亲和地笑道:“李大人劳苦功高,一直是父皇的左膀右臂,想必晓得这次任务的特殊性,就不知李副统领有何高见啊?”
一句话说得李清微微垂首,神色也不禁略显恭敬了些,回话道:“国主的任何差遣,小臣从不多问半句,只是照章办事。”
“就算在任务中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也会统统忘掉。”
“殿下也不必考验为臣,此刻起我手下百人队包括微臣当完全听从殿下的调遣。”
李乾坤闻得此言非但没有高兴却是脸色一变,他也是极聪明的人,哪还不知他被父皇放弃了,恐已无缘国主之位。
此次任务他以皇兄的身份抓捕其妹,欲活捉其夫,杀其子女。
说得好听,名义上是为了挽回皇家颜面的一次大义灭亲。
不好听的,此事若在曰后落于权贵百姓的耳中,可以想像他的名声终将被污受损,一个残暴不仁的名声必将不胫而走。
虽说皇家子弟常有攻坚之事发生,但终有一块遮羞布,可是有些事情你即使明白也不得不做。
“好,城门外,今晚亥时准时出发,争取在十曰内到达目的地,不得有误。”
说着不等李清回复,李乾坤就大步离去。
“哼!”
看到走远的李乾坤,李清冷哼一声,眼中露出鄙夷之色。
夜里天空繁星点点,月光皎洁如华,虽只挥撒着微薄的金色光辉,却为世间万物照应出一片柔和的光景。
活分两头。
萧弃与宛儿并排坐于荷花池边,光着脚浸在池水中不时地划出水面,赏析着这难得的夜色。
在气氛渲染下,萧弃鼓足勇气指着池中的荷花,动情道:“据说天顶山上有一种雪莲代表了爱情之花,传说谁遇到此莲就预示着会有一段美好的爱情即将来临。”
“我虽不知此事是否为真,但仍不妨以此为见证,祝愿天下有情人钟情眷属,你说好不好?”
萧弃痴恋地望着宛儿的一双杏眸。
宛儿的眼晴先是羞怯地躲闪,两颊晕红映得她面若桃花,又似被萧弃的话语所动,一双美眸渐渐迷离,娇怯却带着期盼,脆生生道:“嗯,此生愿君怜惜。我可以叫你一声萧郎吗?”
“何该如此。”萧弃认真道。
宛儿一双美目水汽弥漫,却满脸浸着幸福笑容,口中响起甜美的告白。
“萧郎,宛儿这辈子不求名媒正娶,就算以丫鬟的身份一直伺候萧郎,宛儿也无愿无悔。”
萧弃双手搭在宛儿的肩膀,前所未有的正色道:“休得糊说。宛儿,从我萧弃认定你的那天起,就注定你是我萧弃一生的女人。”
“我不知未来是否还有一位女人走进我的心里,但我萧弃心中住进来的第一个女人,她叫宛儿。”
“呜……”
宛儿初闻如此情话,一双潸然泪下的美眸似能融化萧弃,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停止,又仿佛好久。
宛儿靠在萧弃的怀中哭泣,眼中泛起一丝迷醉。
“我的傻宛儿。”
萧弃的眼中满是怜爱痛惜。